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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买奴

毛娃和黑木大叔对陈海抱这么多泡服用的药材很是奇怪,但是人家陈海行事天马行空,说不定又是什么高明的用意。他俩也就不去妄加询问了。不过接下来的事,让他们痛苦了三天。

先是陈海请掌柜的煮了一壶沸水。然后请毛娃和黑木大叔弄来十几个陶碗,把带回的药材分别倾放些许泡着,然后陈海过半个时辰自己尝了几碗,没什么味,嘴巴略觉苦涩,就叫过毛娃和黑木大叔一起尝。十几碗尝下来也没尝出味道。黑木大叔就说道,你要是要尝药材的味道,泡不如煮出的味重。于是陈海就叫过掌柜借过一个小铜炉,塞着木炭煮起药来。换着药材煮一会,就倒出点,大家一起品一下,不过还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就开始闹肚子了,跑到院后的出恭处拉了一肚子的苦水。回来的时候,毛娃和黑木大叔就打死也不喝了。黑木大叔离开回自己屋时叮嘱,“找东西是小事,闹出人命是大事,我头昏昏,先回去歇着,陈兄弟你也悠着点。”陈海也觉得郁闷,然后翻捻着这些药材,每一包都混了三到四种材料,茶可只有一种,这样混着尝肯定是尝不了的。于是第二天就起身去问那巫师。说这味材料是取其叶,有些清热解毒的功效。于是在巫大人的筛选下,单拿了七种材料回来。

虽然说找东西是要有缘分的,但是有时候缘分来了,也要主动出击才抓得住。此日正午,就从陈海房中传出一真狂笑:“哈哈哈,我终于找到了。”

旁边掌柜的就问伙计,“这客人怎么一天神神秘秘的,抱这一堆药来回跑。”

伙计回说:“不是很清楚,他们还在屋子里熬药呢。之前两个跟着这主子的都在我们后院蹲着拉肚子拉一天了。”

掌柜疑惑:“没事吃什么泻药啊,看来脑子有问题。”

陈海确实找到那茶的雏形了。当然这时候的茶还是以药材的时候出现的,烘烤工序不是很完善,所以成色暗褐,味道带涩跟自己所期望的差别很大。不过那熟悉的味道,他是忘不了的。再次拉了次肚子,陈海扯过一个布条在后面抹了几下,“可惜不知道纸张的做法,要是知道,做点‘清风’啊什么的,上厕所也方便。”解决完,一提裤子就朝那个巫医处跑去。

“喔?这个就是你所谓的茶?”巫大人眯着眼睛用指尖揉捏着一块褐色小叶子。因为存放过久失了水分,许多叶子一捏就成了粉状。陈海一阵汗颜。要是说要抓卖过期货的,这个巫大人怕是第一个。

巫大人神叨叨的念了几句,然后轻声说道:“这味药我倒是想起了,是东村一户人家采到的。”

“巫大人可否将此人介绍于我?”陈海很是急切。

那巫大人讪讪地笑道:“药材的来源对于我们这些以开药济人的医生来说非常重要。而且有些甚至是独门密药。你看……”

陈海哄的一声站了起来,倒是把那个老巫医吓了一跳。难道是我屡次敲诈他,他新仇旧恨一并爆发了。诶,早知道拿把斧头防身啊。

陈海现在是百感交集,这个时候都开始有人想到渠道的重要性啊,这家伙也太奸了。以前有个暴富的朋友就告诉过他,想成功靠的不是聪明,而是把聪明的人聚集起来为我所用,虽然很多人讲过这句话,但是在陈海亲眼见证下那个成长起来的富翁说的话是最有信服力的。思想挣扎了几下,陈海静静的坐了下来。

那个巫医现在是猜不透了,心想,难道我说的有道理,这小伙子良心发现了。就见到陈海笑眯眯的凑过脸来,“巫大人,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那巫医脸上的肉抖了两下,有种危险来临的感觉。

“放心,我只是对你的药材知识很佩服,想专门请你老人家到我们村落安顿。你看现在庸国边上有羌方虎视眈眈。”

“我过得好好的,如何跟你去,去了人生地不熟,要是路上遇个好歹怎么办。”

“巫大人,你在庸都,一月进项如何?”

“一个月大概七八朋左右,最高到一甲。”那巫医大致知道陈海的意图,小心答到。(十朋为一甲)

妈的,太黑了,陈海暗暗骂到,这三天除了自己,哪看到有什么人找他,这个小病自己抗,大病才心慌,丧事婚事找族长的习俗在商朝是普遍存在的。对于一个只能看病的巫师,一甲算是高薪了。但是他如此慎重的回答,其实也是表露出自己急于走出去的心理。

“巫大人,我们族固定每月给你一甲两朋,平日里,你只要帮我族医治就行,当然,我族人口可是只有一百多人喔。偶尔我可能有什么事,你就帮衬帮衬。”

巫医一听,美差啊。这小子说话语气怪怪,但出手大方倒象个有钱的主。那老巫医左右想想自己都不吃亏,倒也点点头,“你若真能如此,我倒愿意跟你走一遭”。

“那我们立个契约吧,以示诚意。”陈海充分抓住快速成交这一至理名言。

“契约?”这次词在这个时代还很陌生。于是陈海大致讲了一下,就是相当于以文字的形式表示出来。于是巫医找来两块甲骨,陈海念,巫师刻。大致就是若有违誓,神鬼共弃之类。商朝可是尊神敬鬼的,陈海对这个没有画押之类的发誓文辞压根不担心。对于他来说,首要是抓住人才。倒是那个巫师拿着那刻有誓言的两块甲骨左看右看,深怕自己不小心刻错了,犯了鬼神。但是他一直很郁闷,自己看人一向很准,这个感觉自己占便宜的契约,杂看这陈小子笑得有种阴谋得逞的味道呢。

为了表示诚意,陈海回住处拿来一朋,然后顺便带来几个小孩安慰一下自己救下的那个已经可以说话的那个女人。同时表示希望女人病好后能带自己去他们村落看看,他有意愿收养妇女小孩等。巫医站在旁边看了看她的脸色,表示明天就可以下床了,再将养两天,应该可以正常走动了。

黑木大叔和毛娃拉肚子拉了三天,基本上脸色苍白,现在一看到药就发晕,虽然陈海一再表明是之前几种药物混一起,造成的不适之症,而这个是巫大人专门开来顺气的。两人还是打死不喝。另外黑木大叔对这次出来花钱如流水很是有异议。不过陈海一再表示山人自有妙计,黑木大叔就不怎么说了。

于是一群人又呆了两天,然后一并见了那病愈的女人,女人一见陈海,就跪谢陈海的救命之恩。陈海急忙跳开,并上前扶起,客气一番,表示举手之劳。接下来倒是得麻烦她带路去村落。本来女人是来庸都自卖为奴的,所以陈海料想女人家中困难,便叫白堂的兄弟们买了些吃食带上。

时至午时,众人便已经赶到了这个位于庸都北边的村落,村落早已破败不堪。土墙倒塌,木屋烧塌也不剩几间了。整个村子逛下来,很多女人抱着孩子用着一种期望与绝望交织的眼神打量着这群陌生人。

“黑木大叔,毛娃,你说,这一路下来,大概多少户人家?”陈海一路上逛完。

“大约有个二三十来户。”毛娃倒是很留心。

“村里原本有七十多户,现在只有不到三十户了,而且男人都被抓走或做了人祭。”女人一阵惨然。“而且即使躲过劫掠的,房子被烧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三十户,算下来也有快一百号人了。陈海想,山寨如果再塞进这么多人,怕是口粮又得锐减到二三十天,脑海里又浮现出李傅哭丧着脸的模样。但是这三十多户,老人很少,大部分是女人和孩子,山寨里单身汉倒是不少,孩子也是李傅和陈海他们需要的新的培养力量。茶的事还没上纲上档呢。陈海左右为难。

突然就看到面前聚了一群人,原来随众人一起回来的那三个半大的孩子中年龄较大的一个跑去找了自己的小朋友。随即就把陈海可能会买些小孩和老人的说法大致的讲了出来。

这一下就传开了,哄的围上了一圈人,有些老人家腿脚不利索站不住,直接就跪下了。这一跪就跪了一大片。十几个老人已经泪水汪汪,表示做牛做马都愿意,只要有口饭吃就行。先不想老人家干活是不是干得动,光是黑压压跪的那一片,都让陈海这一众人有种冲动,若是救下这一大帮人,那是何等的能耐啊。

陈海的眼神开始变得更加坚定,告知身边的各位兄弟:“本人只是有想法,但是既然能传开,天意如斯,既然这样,我等是否当顺应天意,做了此等善事?”

众人曰好。

于是,吩咐各家准备好自家必带之物,第二天就接纳她们出发,随即吩咐白堂的兄弟们将手中的食物均一些留下。

看着渐渐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那些仍然跪拜不起呼着敬谢之词的老人妇女。还有那些嗷嗷待哺的幼童,陈海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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