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来到宫殿之上,见一干臣子正伏坐于殿上,四周被墙上的灯油照得通透,倒也不显昏暗。一个穿着和祭祀上的礼官相仿的人匍匐于帝辛前,满脸堆笑诉说着什么。而帝辛很是豪放的端起一碗酒就往自己肚子里灌。陈海等人进来后,护远方伯紧两步上前跪拜于帝辛案前:“臣方伯前来面见大王。”陈海几人不得以跟着跪于方伯之后,各自说出名字。不过帝辛见殿上的大臣门用奇怪的眼睛看着这群举止怪异的人,就咧嘴笑笑,摆摆手,便有护卫高声宣道:“大王有令,各位臣工先行退下。”
除了帝辛身边的两位宫女,之前伏坐殿上的那群人逐一退下,走前都大量着陈海等四人,要知道这个时期激流暗涌,不知道这四人是王改革的助力还是其他无伤关要的人物。
帝辛见基本走空,便指指下面几个席位,方伯便说:“大王请你们随便坐。”
南南嘟着嘴暗道:“一趟远门回来,这帝辛还摆谱了。”
陈海此时见场面冷清,便端着一杯酒:“小民陈海,祝贺大王得胜而归。”
帝辛点点头,拿了个大铜碗,旁边陪酒的宫女,早帮他满上。陈海一看,大王拿的是大碗,自己拿的是小酒杯,显得气量不够,于是说了声:“大王稍等”,从桌上拿起酒壶对这帝辛说:“我先干为敬。”
帝辛微笑着也饮尽那杯酒,然后说:“陈海,你倒是有趣。“听说你们就是南南的族人,来了有几日了吧。商都住得可是习惯?”
“回大王,来着有七八天了。承蒙护远方伯大人的照顾,商都繁华,让我等小民叹为观止。”
帝辛点点头,朝着南南问道:“南南姑娘,我这几日不在,倒是有人告你状哦。”
“不能吧,我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方伯府呢。”说完,超护远方伯眨眨眼睛:“是不是啊,方伯老大。”
方伯端酒杯的手一哆嗦,你还安分呢,整个府就你最热闹,“大王,你是指巫旬之子相墨的那件事。”
“嗯,巫旬好歹也是朝上的老人了,辅佐先王功苦劳高,可惜却有一不成器的儿子。”
“奇怪了,他父亲叫巫旬,他为什么叫相墨?”南南提了一个四人都觉得奇怪的问题。
“巫旬本姓相,平民之身,因善卜医之术,所以被先王赐姓巫,升为贵族。”方伯解释到。
“这次事,你们忘了就是,巫旬在本朝很有影响力,我不想朝中不稳。”帝辛看了看南南和陈海道:“各位远方来的客人,最近本朝有人提出的尊鬼复礼,要本王与一干众臣赞成于王宫北面修卜师殿,官员于内外廷中至少设卜、祝三十位?分涉入师长,司工,牧正等,不知道各位有什么好办法,这个提议很让我头疼啊。”
其实就和陈海、方伯的聊天内容相似。帝辛这个时候提出来,大致意思就是比较隐晦表明自己想知道陈海南南这群人在神权和君权之间的倾向。等帝辛说完,方伯就大致解释了一下。商王朝的职官有中朝任职的内服官和被封于王畿以外的外服官之别。内服官中又分外廷政务官和内廷事务官。最高的政务官,是协助商王决策的“相”。另有:掌占卜、祭祀、记载的史;掌占卜的卜、掌祈祷鬼神的祝;掌记载和保管典籍的作册,武官之长的师长,乐工之长的太师、少师。内廷事务官是专为王室服务的官员,主要是总管的宰和亲信的臣。臣管理王室各项具体事务,有百工之长的司工,掌粮食收藏的啬,掌畜牧的牧正,掌狩猎的兽正,掌酒的酒正,掌王车的车正,为商王御车的服,侍卫武官亚,卫士亚旅,掌教育贵族子弟的国老,掌外地籍田的畋老。
四人听个大意就明白了,那提议的人的目的明显是要在朝中分势力。
“那些神棍,要那么多职务干嘛。做个什么事还要请教他们卦卦什么,多麻烦,要是卦出是凶还不敢做,假如是从我身边割肉,我直接一巴掌拍死他。”南南做了一个拍巴掌的姿势。
帝辛嘴角上扬,但是没有笑出来,转头看向陈海等人。
陈海一看,原来帝辛是想明确自己的站位,于是说:“我们也同意南南的说法,占卜祭祀做为活动尚可接受,如果事事皆如此,那就太过了。”
“本王还有个难题,就是现在很多贵族老爷子们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所以在朝中这一块还是要重新安排。有什么办法,可以即避免引起老爷子们反感,还能削弱卜师的影响?”帝辛看来已经对几人于此事的立场放心了,毕竟他们不是商人,所以可以排除卧底的嫌疑,另一方面,几人来历神秘,但是处理事情上面还有些新奇可用,所以帝辛试图在这件事上找到更好的答案。
“大王,提议只是定立穿插一些会卜卦之术的人,并不表明他只会卜卦,一方面王可以安插一些忠王的卜师;另一面也可任用持中庸观点即擅卦同时于职位有所长处,更重要的是于卜卦势力中有很好的影响力。而削弱的方式,一方面让老势力的卜师退席,提拔这些中庸观点的上位,另一方面向忠王的卜师提出子嗣入籍官位但是不得担当卜师祝师类。此策略执行一段时间后,基本朝上就以忠王为主了。”陈海提出建议后,帝辛眼睛一亮,但表示对让老的势力退席一说有点担忧,陈海就表示这个类似分朝堂势力的要求本就是这些老爷贵族门叫出来的,既然空出职位,就该调新人上来,但是新人太多,老势力终究要退位,所以该发的俸禄继续发,该给的虚名继续给,但是实权要让给新来的,这样在天下人看来,显得商王丝毫不顾虑的推行他们的提议,至于他们实际利益上的损失就让他们打落牙齿往自己肚里吞。
“这个东西是你们搞出来的吧?”帝辛又从榻上拿起一个竹简摊到席上。
陈海点点头,“王可认为此物方便?”
“不错,此前倒是没想过用这个法子。这些也是你们弄出来的?”帝辛又拿出象棋,跳棋。“本王比较好奇,你们族人都是这般聪明?有机会,王也想去看看。”
见帝辛眼露的精芒,陈海故作苦脸状:“可惜灾害连连,不知道族人所剩几何了,目前我几人就只好流浪至此谋求生路。”陈海揣摩着帝辛是想把自己虚构的族人吞并,一个时时刻刻都会带来未知不可测的民族也许让帝辛有点不安。其实这也是人类的天性,人类从一开就对未知的事物充满着敬畏和恐惧。
这次突然的宴会,帝辛还从南南那得到了之前陈海四人商议的奴隶的解决方法,对于马车的推广,帝辛不置可否。南南的想法是想把马车平民化,然后弄个类似木板架四个木轮,由马车拖着如公共汽车一样,这样以后出行就方便多了。当然她并没有考虑也许商王会赏赐给她一辆马车。陈海认为要说服帝辛将马车的贵族化转向平民使用,首先还是要弄个区别贵族王公与平民身份的架乘方案。陈海就建议商王说服卢方修整从商都到卢方的道路,并调一批奴隶使用,当然奴隶的口粮费由陈海提供,而道路修好后,在道路上赚取的费用,陈海自己占八成,商王占两成。帝辛倒是很好奇,修路赚钱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不过既然自己不用投资,又有过剩的奴隶,以后还有分红,他也乐得其成,于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这时陈海就提出希望能把商都的记载或者其他刻录需要的竹简由陈海统一提供,毕竟奴隶的口粮是很大笔开销。商王就叫来史官,表示以**中记载渐次用竹简代替甲壳毛皮,同时先向陈海预定了五千副竹简,以后每月以千件为单位购买,每三副价格敲定在一个铜贝上。而民间使用竹简,商王表示可以帮陈海盘出一个铺面,用于竹简和陈海其他物件的销售。
事后,陈海兴奋的说,“以后商都就有一个据点了。马曜兄,以后这个店就你来包干了”
“行,天天呆在别人府上寄人篱下,很不是滋味,我都想战国时期那些幕僚是不是这个感觉,具体干些什么?”
“嗯,你回去把东西收拾收拾到商王盘给咱的那个铺子里住就可以了。以后我会拉批酒,竹简,皮料过来。这段时间你再帮我留意一下做衣服缝制的师傅。我们搞个服装销售会比皮料更赚钱些。”
南南表示,“那我也搬过去吧,而且我还从方伯那敲诈点青铜工艺品,到时候用来装饰一下店面也好。”
帝辛盘下的商铺倒是距离方伯府只有两条街的间隔,在市集靠东的位置,方伯考虑到陈海等人在商都并不熟悉,就叫去一个管家帮他们打下手,因为竹简这个事情,陈海还得赶回寨里组织人手,于是从商王那要的奴隶,除了抽了二十个身强力壮的男丁带回去,其他就暂时放着。
这抽出的二十个,按陈海的想法是弄回去整个竹简生产流水线。以后说不定以后衣服的流水线也用的着。沈燕也得回去,那亩茶叶试验田她还得看着,于是两人第二天离开商都赶回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