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阴云下的都城

而此刻的商都却笼罩在一片恐慌的气氛中，先后三个大卜师被刺死。而此刻微子衍却跳出来质疑帝辛对卜师的保护为何如此松散。“哼，这小子是暗示这件事是我安排的。我还怀疑他呢。”帝辛将手里的竹简重重摔在了地上。这里面的内容正是由朝中各个官吏报告组成，虽然微子衍只是略加提点，但是那种捕风捉影的官员们说不定也怀疑到自己的头上。帝辛挠了挠手腕，感觉刚才的气焰消了点，心想陈海弄的这个竹简摔起来噼啪噼啪的响，居然还有泄愤的作用，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护远方伯和宿将林朝待在两席上，看着之前还出离愤怒的帝辛突然就脸有得色，很疑惑。但是帝辛心情大好，护远方伯觉得这时候是说点建议的好时机。“臣觉得此事甚急，需要先安排宿都的侍卫先分守其他六大卜师，由于人手的有限，还可以从宫廷中单独设一间为各卜巫的避险之地。加强戒备。另外饮食医用等可能涉险的一切由朝候管纳。”“为陛下分忧，乃下臣职责所在”林朝拱了拱手。“这事交由方伯处理就好。负责查看死因的几个内廷有回结果吗？”“被害人都是晚上回寝的路上被暗箭所伤，从它们身上取下的箭镞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并请兵器房鉴别过，确定是军队里流出来的。而且被害的几位卜师身前并没有深仇，不会是仇杀所致。几个潜伏暗杀点位置都很巧妙，也就是之前对三个府邸都是熟悉。”看着方伯把关键的地方讲出来，帝辛叹了气：“看来，这三起是精心策划过的，这么处心尽力，能查到的线索多半也摸了干净，不过我那哥哥倒是很愤愤不平啊。”说完，帝辛眉毛一竖，“林朝，你的人不必派去守那些卜巫老头子了，让微子衍派人去。另外方伯，明天殿上我要授命微子衍为护神使，但你记住，我没有叫他查案。”“臣明白。”方伯想到，微子衍本来就有自诩神权的捍卫者，而他又是商王的哥哥，既然他已经出头质疑商王的不是，那就由得他去保护，若再有刺杀，则微子衍也难逃责难，若再没有刺杀，微子衍固然有了声誉，商王也可以放心去查线索，好洗掉卜巫们对自己的怀疑。“林朝”“臣在！”“商都宿卫是你在负责，此次事发留下的箭镞让几位工匠仔细辨认，此箭存于谁的军队。不论是否出结果，三十日内必须给我一个的可能参与的名单。”四日后，方伯府的管家告诉南南，有人从卢方捎带过来几样衣物。南南这几天是百无聊赖，本来想着装修这个商都的店面，但是看到没有油漆，没有瓷砖，木地板就不用了，到处都是实木的，就席坐旁边看着马曜打理。当下赶去拿到送来的衣物，展开一看，顿时两眼生辉。共十三款样式，每个成衣上都用金丝精细的缝制了纹路，部分纹饰采用暗黑色绣出好似虎豹凤鹤等异兽，而几件皮制衣服触手细腻，毛孔极细，隐有独特的微亮光泽度，内层则采用丝质衬做内里，还有几款做成长袍修身状。“想不到那两个大婶果真不简单。”南南想着便展开了随物带来的信件。“嗯，这时候没有细针，能作缝合处如此整齐，细密，倒是一件苦活。这几件还真有点贵族老爷才能穿的样子。”马曜也跑来凑热闹，“不过，这些应该不是给我们穿的，难道用来做店铺的打板装饰？好像太少了吧。”“不是，沈燕他们让我们把这些送给方伯和他府上的一些夫人。”沈燕将写了字的兽皮丢给马曜。“嗯，免费帮我们宣传。那商标呢？”“哪可能有商标？真有诶，压了一个汉字的印子。”南南把衣服背后摊开，在每件衣服的背面的颈背位置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凸出了一个“漢”字。第二天南南就跑去府上拜见方伯，却得知护远方伯已经连续五日在廷中议事。至今还没回来，本来马曜打算把东西留下就走的，但临走前被南南拉了拉。就见南南走到方伯夫人旁边坐下：“夫人可先试穿一下。此样式夫人还是第一个穿的呢。”本来女人对新事务都有好奇心，恒古不变，于是在南南的劝说下。方伯夫人决定试试，一边可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另外也应付一下旁边这个叽叽喳喳的丫头。马曜就被请到客房去候着了。一阵时间后，南南就携着方伯夫人走了出来，马曜一下就震住了。本来之前方伯夫人是随意的穿着一件绒皮大袄，也不施妆容，主要是有长期的上位习性，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女主人。而此时的方伯夫人高理云髻，微挑眼线，略施淡淡的红粉，而高领的黑色袍服上，金色的条纹随着她慢慢踱步，隐隐似活过的金龙一般游缠在她的身上，庄重而凸现尊贵。几个站在旁边的丫头连声赞说好看。跟着便有丫环拿着铜镜过来。方伯夫人对着模糊的自己看了半天，“样子好像很精神了，可惜这镜子太过模糊。小佩，真的好看？”叫做小佩的丫头点点头：“真的好看。”“南南，做这个你倒费心了。”方伯夫人笑着说，显然小佩是她信任的丫环，此时她整个脸上洋溢着喜气。“这可不是我自己做的。是汉氏部落送来的。”南南连忙解释道。“哦？就是陈海所在的部落？”见南南点头，方伯夫人又摸了摸服饰上的金纹：“想不到汉氏有如此善工之人，那小子和沈燕姑娘好久不见，我倒是挺想念他们。”“这几日不知道方伯大哥忙些什么，这么久不回来，也没给夫人捎个话什么的？”“是好几日不见有消息，家奴是不许进宫殿的，只能殿门外候着。只要没战事就好。诶，那帝辛一天东征西讨的，还好方伯年纪大了，不用再随帝辛一起亲征，不然我还得一天天把心抽着。”“那夫人为何不去见见，说不定方伯大哥还有些事急着做，但是目前又不能出宫殿处理。顺便也好安心一下。”南南很认真的问道。“小丫头，下这么大功夫，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啊。”到底方伯夫人还是比较聪明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定律在任何时代都通行。“呵呵，还真是有件小忙”被方伯夫人看出来，南南稍稍的红了红脸，“我们以后会在商都做服装店，能借方伯大哥为我们宣传一下，以后衣服就更好定位和定价了。”这句充满现代意义的话，方伯夫人是绝对听不懂的，而南南最不擅长的就是今语古用。马曜就简单解释了下：“南南的意思是，因为衣服用料比较贵，所以价格有些高，所以希望能借着方伯大哥经常在殿上走动的机会，展示给同殿之人，毕竟这种衣服也只有他们才买得起。”方伯夫人笑笑：“看来还是马曜这小子说得清楚些，南南丫头，你也该练练嘴了，经常蹦些奇怪的话，搞得我们晕乎乎的。”南南瘪瘪嘴，不置可否。于是方伯夫人就决定第二天带上一套认为与护远方伯和身的黑色长袍出发去宫殿。出了方伯府，南南就拍拍马曜的肩膀叹口气：“和古人说话真麻烦，还要费脑子去解释。”马曜笑嘻嘻的说：“有我在旁边帮着呢，让美女费脑子是暴殄天物的事。”“小子嘴挺甜，南南姐一会请你喝酒去。”“好”“钱你出。”“……”第二天，方伯便听说夫人在议事厅门外候着，便先于几个内廷官打了招呼出来，刚一出来就同样被自己夫人那华贵的装扮震了一下。然后喃喃道：“夫人的样子仿佛大变了一样。好看不少。““呵呵，这还是托南南丫头的打扮。“然后把南南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南南和陈海等人果是奇人，总是想些与我们相异的想法。“事后，方伯就穿上了那套带来的衣服。正好碰到赶来的帝辛。“夫人身体可好？”帝辛刚还严肃的脸变得无比温和。“最近感觉好多了。还要多谢商王的关心。”因为方伯夫人腿脚还有些不便，目前仍然由几个内官搀扶着，也就微微的点了点头。突然帝辛很是惊奇的围着方伯转了几圈。搞得方伯莫名其妙，于是诚惶诚恐的问向帝辛：“王，你这是？”“今日，总觉方伯你与往日有些不同。”“多了一份贵气和庄重？”方伯夫人很小心的借用南南形容自己的话语。“对。贵气，呵呵。”商王笑道：“看出来了，是你这身长袍不错啊。夫人果真手细。”“商王缪赞了，此为陈海的汉氏部落送来的。”方伯夫人微微笑道：“南南将王和几位贵妃的服饰都放于方伯府上，如果王觉得入眼，我就让府上送来。”“汉氏。”商王微露欣赏的神色，“好，明日我与几位贵妃就试试他们的大礼。”“王刚才匆匆而来，不知道有何紧要之事？”见方伯与王聊起了正事，方伯夫人就告退了。“刚才林朝给了我份名单，这凶手可能就藏在博纳尔的府上。”帝辛嘴边泛起冷冷的笑意。“韦候？”方伯惊讶的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