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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到房中,便有袭人等房内的丫头婆子跪下贺喜:恭喜宝二爷、宝二奶奶,祝二爷、二奶奶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宝钗忙拉了起来,又命莺儿把早准备好的赏钱拿了出来分给大家。略微休息了一会儿,二人又要到贾赦及刑夫人处请安,后又到王夫人处敬茶。之后到族中比宝玉大的房中一一见过,回来竟已时掌灯时分了。二人收拾毕了,袭人、莺儿等便告退下去,独留了宝钗、宝玉在房中。

一时二人竟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宝玉先开口说话了:“宝姐姐,昨儿晚上委屈你了。”一语说得宝钗又红了脸,只低头不答。宝玉见灯下宝钗俏脸添几分娇羞,竟是分外妩媚,心内竟是痒痒的,忍不住竟过来揽住宝钗。宝钗待要挣扎,又想起出嫁前妈妈教导的话来,便也不再阻止,只任他抚摸。宝玉倒是摸着宝钗的手想:“当日还道是宝姐姐的腕子摸不得,不料今日竟是温香软玉在怀,只可惜林妹妹却是近不得身的。过些日子寻个时候再向老太太、太太去求求,恐怕也是会应承的。”宝钗见他来抚摸,身上也觉得有些燥热起来,忍不住也动了动。宝玉更加欢喜,忙拉了宝钗到床上,宝钗只羞红了脸,却又打叠起万般温柔来迎合。那宝玉本与袭人做惯了这个的,今日换了宝钗,倒觉又另有一番滋味。不多时二人事毕,宝玉倒又抱了宝钗在怀中,轻轻搓揉着她的双乳道:“宝姐姐我竟想不到我们能有今日呢。”宝钗且道:“你别停下。往日你竟想着你林妹妹了,眼里哪有我呢。”宝玉又道:“正是呢,我因想着林妹妹一人也是孤单,你姐妹二人向来又好,不如你去和老太太、太太说了,必是肯的。”宝钗冷笑道:“我倒是肯,只是娘娘既然不肯赐婚给你们,恐是嫌她父母双亡吧。就是说了老太太她们也是不依的。”宝玉听了,想了一回喜道:“要不和太太她说,妹妹嫁过来也和你一般为次妻,也就不必介意有没有家人了。这样老太太她们也必是肯的。就是林妹妹,横竖也在这家里,我想她也不会计较名份的。”欲知宝钗如何回答,且看下回。

宝钗听了宝玉的话竟是欲哭无泪,真想冲着他大喊,可心里却有个声音提醒着她:不要冲动!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强自按下心中之火,平静的说:“我去说倒是容易,只恐怕你林妹妹不肯。”宝玉听了,辩解道:“林妹妹不会不肯的,就是不肯,只要我去请老祖宗作主,她也必愿意的。”宝钗摇摇头:“我看未必,你林妹妹向来清高,哪象我……”看宝玉却有不悦之色,又道:“就是要我去说,地得过阵子再去啊,要不姨妈她们还以为我们怎么了呢。再说现在就去说也于你林妹妹声名有碍啊。”宝玉方才又高兴起来。宝钗又道:“春宵一度值千金,你竟说这些做什么,我答应你就是等过些日子我便说去。你着急什么。”宝玉也道:“正是呢,这也急不得的。”便又抱了宝钗低低的说了些话,宝玉渐渐睡去。宝钗却全无睡意,看着身边沉睡着的宝玉,心中暗暗发誓:林黛玉,我必要让你负出代价的。

春宵苦短,转眼间就是三日回门之期了。宝钗早早便已起来,又细细看了袭人等昨日便已预备好的一应物件。见宝玉还未起床,便又忙叫了他,袭人等便打发宝玉更衣,宝玉却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嘴里嘟囔着:“这才多早晚呢,好容易这几日学里不上学,又催着起来。”宝钗也不理他,只在一旁忙碌着,倒是袭人说:“今儿不是二奶奶回门的日子吗,你这新女婿还不得早点过去?”宝玉一拍额头道:“看我这脑子,竟把这给忘了。该打!”旁边宝钗接口道:“这忘了还是小事,只别忘了正经学问就好。”宝玉听了颇觉不顺耳,又不好怎么应她,只催着袭人快点。

二人收拾妥当便往贾母处来,贾母知他们今日回门,也就不留他们吃饭只让代问了薛姨妈好便让他们到王夫人这里来。王夫人这里也预备下了一堆礼品让他们带去,见他二人来了,知他们必还未用早饭,便忙令人传了饭菜来,三人便一同胡乱用了。又有凤姐也过来了,王夫人见了道:“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还缺什么?”凤姐便过来仔细看了看笑道:“竟齐全得很呢,姑妈替宝妹妹想得周到着呢。”王夫人听后喜道:“钗儿是新媳妇,我不想着谁想着。”待宝玉夫妇二人用过饭,王夫人便忙着催他们快些回去,又嘱咐道:“虽是很近,但也不必在那吃晚饭了,回来吃才好。”二人忙答应着,王夫人又嘱咐了宝玉几句,又命传了跟去的人来看了,方才放心。

二人坐了车来到薛家门口,车刚停下,就听薛蟠的声音道:“你们可来了,妈妈早让我这在等着呢。”说着忙着带人过来侍候他们下车。宝玉二人下了车来,宝玉叫道:“薛大哥”薛蟠急道:“还叫大哥?如今我可是你大舅子了。”宝钗微愠道:“哥哥你又胡说了,当然叫大哥了,难不成叫你薛大舅?”薛蟠摸摸头道:“妹妹说的极是。就叫大哥。我们快进去吧,妈妈在里面可等急了。”三人便一齐进来。

薛姨妈带了夏金桂并香菱都已在大厅内等候,见他们三人进来,夏金桂迎了出来:“你们可来了,母亲等得眼睛都穿了呢。”宝玉见了薛姨妈忙跪倒在地叫了声:“妈。”又敬上杯茶,宝钗也忙跟着跪下。薛姨妈喜得连眼泪都落下了,忙把宝玉二人拉起:“我的儿,快起来吧。”二人又过来见过薛蟠两口子。夏金桂倒把宝玉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平日只听说贾府二公子长得貌若潘安,我往常也没细打量,今日细看了,竟比那俊俏姑娘还要好上几分呢。也是我们姑娘有福气,虽是二房,也不辱没了她。”说得宝玉二人脸都红了。薛蟠过来拉了拉她道:“你少胡说,看人家笑话。”一边又催着香菱倒茶。夏金桂却道:“这也没外人,宝二爷现都是妹夫了。”宝玉只得道:“大嫂说得没错。”薛姨妈又拉了宝钗问长问短,好象几年没见似的。薛蟠便拉了宝玉到外头去:“我们先去喝酒去,让她们娘俩说话。”宝玉却只回过头来看了看宝钗,宝钗便道:“你快去吧,只别喝太多就是了。哥哥也别紧着灌他。”薛蟠一边答道:“知道了,你放心就是了。”一边就拉了宝玉出去。

这里薛姨妈见他二人这般形状,倒是笑了。一会儿夏金桂也带了香菱出去。薛姨妈又问:“他对你可还好?”宝钗红了脸点了点头。薛姨妈这才放下心来,便又问了贾母、王夫人等好。宝钗一一应了,又说,她们也问妈妈好呢。薛姨妈又问宝钗:“你婆婆她们对你怎样?”宝钗道:“婆婆对我向来是好的。只是老祖宗好象不是很喜欢。”薛姨妈道:“你婆婆原是姨妈倒还好,你太婆婆原是喜欢林姑娘的,现在你嫁过去,她自然有些不乐意了。不过只要你赶快怀上他们贾家的骨肉就好了。那时你姨妈也好将你扶了正。”宝钗嗔道:“妈妈说得太远了,这才几天呢。”薛姨妈道:“这有什么可害羞的,这是迟早的事。只是你婆婆虽也是你姨妈,但现在是婆婆了,和从前自是不同的,你也要好生侍候。”宝钗点头应着。薛姨妈又道:“其他你们府上几个妯娌,凤丫头原是表姐,也能关照些,再者也是大老爷那边的。你大嫂子是个省事的,又是个寡妇,也不必管她。东府珍大奶奶倒是个人物,只她也少在你们这边,也碍不了太多。其他姐妹也迟早总要出阁的,对她们好些也无碍。环哥还没娶亲呢。算来也只有你一个了。你姨妈前日还说嫁过去就让你管家呢。”宝钗想了想道:“说想姐妹们,妈妈可知道忠顺王府那边有什么消息吗?”薛姨妈回答道:“还没有呢。怎么,是不是她为难你了?”宝钗道:“那倒不是,只是刚说到姐妹们,一时想起来罢了。”母女二人又说了好些体己话。在薛家吃过午饭薛姨妈便催着宝玉二人回去,宝玉道:“来时太太说了,在这里迟些回去不要紧的,只家去吃晚饭便好。”薛姨妈道:“那是你母亲体贴我。你们来了一天了,她哪有不担心的。再者你们也还要去老太太那儿,还是早些回去才好,横竖这里近,要见面也是容易。”宝玉二人便告辞出来,薛蟠送了出来,看着车子走了方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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