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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喋血云南,打英国佬

转眼间到了1875年春天,同治皇帝虽没变法维新,但还算励精图治,在宋飞的建议下,对内大力开展洋务运动,重用李鸿章、沈葆桢、张之洞、左宗棠、刘铭传等一批汉臣,对外与各国修好,互派公使,一时出现“同治中兴”的局面,同治皇帝在北京的政权日益巩固。

宋飞还去民间挑了一百多名出身卑微但聪明的少年,很多都是社会底层的流浪儿。在容阙的周旋下,这些少年在进行语言培训后,被派到美国、英国、德国等国家的大学公费留学,学习兵工、铁路、造船等现代技术。

二月,云南巡抚兼云贵总督岑毓英密奏朝廷:英国企图以印度、缅甸为基础,打开中国的西南大门,霸占中国西南各省,把侵占的东南亚的殖民地连成一片,英军上校柏郎率兵开始由缅甸入云南,英国驻北京使馆的翻译马嘉里前往迎接。

“现在英国人在云南蠢蠢欲动,朕不想惹出外交纠纷,决定派你秘密前往云南。你需要些什么,尽管开口。”同治皇帝有意让宋飞立功。

“既然皇上让我秘密前往,想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只需一道密旨。”宋飞信心十足。

经过一些日子的交往,宋飞跟容蓉的感情有了进一步发展,两人无话不谈。去云南前,他给容蓉留了一封信:“亲爱的容蓉,虽然我不是狂热的民族主义者,但我不能对这个国家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我觉得自己有一种义务,善良的中国人——原来在自己的国家安居乐业的人们,被拥有海盗文明和逻辑的西方侵略者毁坏了安定的家园,却不知如何改变任人宰割的命运。我得像拿破仑那样重建秩序,不管前方是万丈深渊,还是洋枪洋炮,我都得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当时北方的天气还很寒冷,天空残留着下雪的迹象,宋飞带着苏雨和几名心腹,一路上纵马向南狂奔。抵达昆明时,天气还算比较暖和。岑毓英举行隆重的宴会,云贵大小官员一百余人跪迎。

岑毓英秀才出身,却身材魁梧,是靠镇压农民军起义而起家一名悍将,他每天都盼望清庭能让他放手教训一下英国人:“宋公公,马嘉理前些日子已抵达昆明,下官为了天朝体统,才卑身恭迎,没想到那洋人居然牵出狼狗来羞辱我,当时我恨不得砍下他的狗头。现在只要你一声令下,就是掘地三尺,我也把他们找出来。”

“岑大人,先喝杯酒消消气,这英国佬的确可恨,但世事讲究一个理字,我们先查明是否真有英国军队入我境内,再做决断。”宋飞端起酒杯,安慰岑毓英。

“禀告两位大人,近日马嘉理到腾越镇后,沿途刺探我军政情报,还绘山川地形图,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最近在中缅边境的军士来报,一支200余人的英国探险队朝云南方向来了。”腾越总兵蒋宗汉道。

“哦,你们先回去,各守其土,有什么消息飞马奏报,不得私自处理,违者立斩。”宋飞另有打算,他想让刘永福的黑旗军对付英国人。

初春的昆明雨水很多,潮湿的空气吹进大院的房间里,宋飞正在屋内察看云南边防地图,苏雨带着刘永福进屋了。

“刘大哥来了,赶紧坐吧。”

“恭贺堂主一统洪门。不知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听说一个英军上校,叫柏郎的,率200人左右的武装由缅甸入侵云南。我们要教训一下这些侵略者,但清兵和当地民众都不方便出手,以免演变成外交事件。不知刘大哥手下的黑旗军有多少人马?”

“现在能用的一千多人。”

“好,云南各地的官府会暗中配合你们的行动,我希望黑旗军全歼这股英军,缴获他们的武器和辎重,尤其是其中几门重型的加农炮。”

“没问题,我的人马都是多年在沙场出生入死的兄弟。”

“刘大哥,不要轻敌。我在书上看到过,英军现在步兵分为三类:燧发枪兵、掷弹兵、来复枪兵。前两类步兵通常排成较紧密的队形,从而发扬火力。来复枪兵则会形成散兵线,进攻时,用来动摇敌人防御阵线;防御时,用以打乱敌人进攻节奏,十分强悍。而且来复枪的精确度较高,射程较远,我们的火器不够,所以最好选一个大雨天动手,这样我方就可占据天时地利。”

“遵命,我会安排兄弟沿途埋伏,选择合适的时机。”刘永福大笑:“堂主文武双全,还会用兵,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全才。”

“刘大哥过奖,我只是看过一些兵书而已,你去准备吧,到时候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风高月黑,暴雨如注。

中缅边境深山的空气冰凉如霜,一支200多人的队伍在云南境内的森林里泥泞的小道上缓缓前行。

首领柏郎上校身穿英国陆军的戎装,外面披着橡胶雨衣,蓝色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幽光,仿佛一只野狼。随行的英军身上挂着各种武器,军靴沾满了黄色的泥巴。队伍的后面,竟然还有几门当时最先进的加农炮,不过在大雨里,重武器反而成了行军的负担。

“Shit,这鬼天气,连日大雨,衣服都快烂掉了。”冰冷的雨滴在马嘉理高耸的鼻子上,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嘉理,这里已经是大清的国土。你说中国猪会不会发现我们的行踪?”柏郎一脸傲慢。

“上校,放心,我们有大英帝国两百多名精锐步兵和加农炮呢。就算清兵发现了,对天放几声空枪,就足以把那些辫子兵的胆吓破,他们只会耍大刀长矛。”马嘉理是半个中国通,很看不起清军的战斗力。

“是么?”柏郎哈哈大笑,仿若中国的地盘和珍宝已唾手可得。

“上校,十几年前,中国皇帝都被我们大不列颠的枪炮吓得逃到热河,圆明园里的宝贝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呀。兄弟们,我们现在大捞一笔,将来回国就有好日子过了,大把的英镑和贵妇都等着我们呢!”马嘉理转头,把中国描绘成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英军跟着柏郎笑了起来,渐渐放松了警惕。

前方就是一个狭长的山谷,两旁茂密的松树林异常地安静,只听到雨滴啪啪砸在石头上的声音。躲在一个小山坡后面的苏雨见到英军,有点按捺不住了,拿出飞镖就要动手。

“别急,让这群英国佬都进了埋伏圈再说。”宋飞一把抓住她滑嫩的小手。

天渐渐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柏郎上校拿着手电在前面走着,发觉不对劲:后面的队伍人好像越来越少。

此时,刘永福一把寒光四溢的钢刀,已经沾满了侵略者的鲜血。黑旗军大刀队的队员一个个也悄然出手,像套野猪一般熟练地把后面一些放松警惕的英国兵用藤条拖进草丛。

英军全部进了埋伏圈之后,宋飞如猛虎般从小山头一跃而下。他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像一个黑夜幽灵,突然出现在柏郎和马嘉理眼前。

马嘉理迅速掏出左轮手枪,可惜还没拿稳,苏雨就用飞镖击中他的手腕,手枪掉地,他痛得嗷嗷大叫,还没叫几声,又一把飞来的刀子穿透了他的胸膛。

柏郎对自己的格斗技巧很自信,他拔出了军刀,向宋飞冲了过去。宋飞抹了一下鼻子上的雨水,当柏郎的刀子劈过来的时候,他用脚把地上的泥水拨起,柏郎的眼睛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手忙脚乱地去摸枪,但已经太迟,极短的时间内,他的胸口不知道中了宋飞多少重拳,身子轰然倒地,溅起几滩死水。

大批的黑旗军举着松油火把冲了出来,转眼间天昏地暗,现场一片哀嚎声,牛高马大的英国兵枪炮在雨里不能发挥作用,只好跟黑旗军拼刀子,肉搏战。

刘永福的大刀队都是身经百战的汉子,他们唱着自编的《满江红》,奋勇杀敌。林中滚滚的喊杀声如春雷让英军吓破了胆,他们狼奔豕突,四面八方却是密不透风的刀网。

雨越下越大,双方各有伤亡,地上的水慢慢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顺着低地势朝峡谷旁的小河流去。宋飞的脸上也沾满血水,他深刻感受到战争这头怪兽的残酷:对敌人多一分仁慈,自己就多一分危险。

“近200人英国的武装探险队,除了一些必要的地理学家外,都是军人,在云南八莫到芒允的路上,遭到黑旗军的伏击,全军覆没,马嘉理也不幸遇难。第二天当地清军抵达时,森林里发了大火,把英军的尸体和武器都化成灰烬,还造成烟雾弥漫。我带兵追击,黑旗军已乘烟雾弥漫逃脱,溃往越南。”朝堂之上,宋飞如此向同治皇帝禀报了震惊中外的“马嘉理事件”。

立在一旁的李鸿章脸色发怵,一向沉稳老练的他额头竟然渗出少许汗珠,仿佛一场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同治皇帝也一言不发,朝堂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甚至有人建议将宋飞处死。

“天下奴才多的是,朋友却只有他一个。”同治皇帝心想,他力排众议,没追究宋飞的责任,但回到乾清宫,不禁脸白如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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