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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道人和刀手

半响,金叶香都未说话,柳南香大感奇怪,便开口问道:“他们是谁?”

金叶香幽幽叹了口气,道:“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所说的那两个人便是当今武林中最为毒辣的人物,一是巴林道人李冬青,一是萧流。”

柳南香道:“他二人怎样?”

金叶香道:“这个巴林道人李冬青本是武当门下第十八代弟子,早年师从光也道人学习剑法,是师兄弟中进步最快,资质最好的人,本可以接替光也道人执掌武当门户的人,可是他这个人性情古怪,不守戒律,因好杀人终被光也道人赶出门户,本来光也道人要废了他的武功的,以免以后危害武林,遗患无穷,但因这李冬青生性狡猾,还是被他逃脱了,以后也很少在江湖上出现,皆因怕光也道人寻他废他武功,可是自从五年前光也道人驾鹤归天后,这李冬青便没有了惧怕,又重出江湖了。但没有想到他居然也加入了红楼,这也真是奇怪的很!”

柳南香又问道:“那这少年飞刀手?”

金叶香微微思索,道:“这萧流是近二年武林中崛起的少有的后起之秀,惯使飞刀,刀快如风,出手狠辣。关于他的来历师从却很少有人知道,只知道他这个少言寡语,性情沉默,其余的也就不得而知了。没想到他也是红楼的人,唉!”

柳南香“哦”了一声,便也不说话了,似在想着什么事情。他若有所思地端起一杯酒,慢慢地喝着,突地猛地一阵剧烈的咳嗽,含在嘴里还未下咽的酒就被他吐了出来,嘴角赫然还带着血丝。

这一突发状况一下子令金叶香慌乱起来,他忙和小云来到柳南香身边,抓着柳南香的手臂,惊疑地问道:“柳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柳南香未及答话,又是一阵咳嗽,又有鲜血随咳声溢出,过了一时,柳南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道:“无碍,只是受了些许内伤罢了。请小姐放心!”

其实,柳南香的伤势远比他说的要严重的多,先前他和南宫紫云比斗时已然受了不小的内伤,但他凭借多年深厚的内家功力,调理几日后,便也无甚大碍了,只须静养一段时日后,就可以恢复当初了。但随后不久他又中了那阴险爷孙俩的计谋,又挨了那老者的背后一掌,虽然这一掌并不致命,但也又让他一阵气血翻涌,内息有些紊乱,再加上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因此他本已是身患不轻的内伤了,只是仗着自己强健的身体和深厚的内家真气硬是将内伤压制住了罢了。再后来城西大觉寺那一战,他再度以一敌三,再次受伤,更是伤上加伤了,只因当时他被自己兄弟罗舒之死悲愤难当,也就忘记了自家的伤情,一直强忍着。而现在,在这金叶香的住所处,一番长谈后,柳南香心情变的轻松起来,紧张愤怒情绪也随之松弛了下来,又加之喝了不少酒,是以酒入肠腹,牵引血气,引动伤情,才会一下子患起病来。

金叶香哪里知道这些,一见柳南香咳嗽不止,而且还出血了,早已芳心大乱,焦急无主了,立刻命小云去找大夫来给柳南香瞧瞧是怎么回事。

谁知柳南香却一脸不悦,厉声道:“不必!不必找大夫来!我自己可以挺过去的。”

金叶香急道:“可是……可是……柳公子你……”

柳南香打断金叶香的话,坚定冷然道:“这些小伤我还承受的了,何须大夫?再说我们这些习武之人受点伤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连这点小伤都挨不了,那还怎么行走江湖?”

小云在一旁也焦急劝道:“柳公子,你又何必固执呢?我们知道你武功了得,但是有病不治,终究不是明智之举,你又何苦自己受罪呢?”

柳南香一听小云的话,眼睛透着刀锋般的寒光望向小云,吓的小云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柳南香的想法呢?其实有病就医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柳南香却天生对医生大夫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愤恨,发誓誓死也不找医生大夫看病,是以他才那般词严厉语地拒绝找医生大夫来给他看病。

事实上,柳南香的这种思想也不无来由,自古大夫总是打着悬壶济世,救人于危难的旗号,事实上还不是为了钱财?而且平时那些道貌岸然的大夫总是一副不可一世,傲慢无礼的样子,你有钱有势他就趋炎附势,挤出笑脸,像条哈巴狗对你摇尾巴,巴结你,百般殷勤周到;倘若你要是一个穷人,那他就换了一副嘴脸,态度冷淡,语气傲慢,把你当孙子看,反正是你有求于他,病痛在你身上,你看不看是你的事,与他无关。最终你为了治病还是要去求他,还要低声下气地对他,是以大夫总是令人憎恶的。想必大家也听过有些无钱治病的穷人,硬是活活病死在医院的大门外,也无人肯救治,无人怜悯的吧?

了解了柳南香这种心态后,大家也就明白了柳南香为何不要金叶香请大夫的缘由了,他是宁死也不去看大夫的啊!真不愧为中华好男儿啊!让你心生敬佩!

这时柳南香咳嗽的更厉害了,金叶香无奈只能同小云搀扶着柳南香到厢房休息,柳南香躺在床上稍稍感到舒适一些了。

他虚弱地说道:“多谢小姐了,真是抱歉的很,打扰小姐了。”

金叶香柔声道:“柳公子何出此言,怎么会打扰呢?你尽管住在我这里养病,不碍事的。”

柳南香微微点了点头,慢慢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金叶香道:“让小姐费心了,这是一点意思,聊表寸心,还望小姐收下。”

金叶香一看柳南香给她银票,顿觉不快,脸色不悦道:“难道我金叶香在公子心目中只是个贪财势利的人吗?”

柳南香解释道:“在下并非此意,只是……”

金叶香道:“只是你给我银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相互帮助难道也要收钱?”

柳南香道:“我……”柳南香想解释,但金叶香不给他机会,抢道:“你若当我是你的朋友,就不要再说了,只须安心静养就是,一切用度我自会安排的。”

柳南香听家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能喟叹一声,再不言语了。只是心中依旧难安静下来,直在心中喃喃道:“朋友,朋友……朋友是什么呢?”

当下,金叶香也不再说话,吩咐小云好生照料柳南香,又满含深意地望了柳南香一眼,就轻轻退了出去。

一连好几日,柳南香都在金叶香主仆两人的精心照料下,病势渐渐好转起来,虽然较之从前还是有所不如,但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其实柳南香不过是因过度劳累和身心俱疲才突然病倒的,这几日安心休养过后,又凭借自身深厚功力加以调理,自然恢复的很快,是以这几日,柳南香又可行动自如了。

这夜,金叶香特地命小云准备了几样小菜来为柳南香祝贺,祝贺他早日康复。二人一番倾心畅谈,不觉杯盘狼藉,已是一更天了。

此时一轮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洒在寂静的庭院,说不出的安详与静谧。柳南香与金叶香来到院中,抬头仰望星空,星空璀璨,不时有流星划过夜幕。

金叶香不觉触景生情,感叹道:“真漂亮啊!如果每一天都可以悠闲自在地看着美丽的银河那该多好啊!”

忽又轻叹道:“但人生又岂能尽如人意。”娇艳如花的面庞上现出一抹难掩的伤感之色。

柳南香见金叶香因见天地之浩大,宇宙之华丽,顿生感慨之意。不禁也感触颇深,半响,才开口说道:“小姐不必过于伤感,人生其实也是美好的,只要我们常常能够想些开心的事情,也是可以过得很快乐的,不是吗?”

金叶香道:“但是……但是生活中毕竟还是愁苦多于欢乐啊,又叫人如何能快乐呢?”

柳南香道:“虽是如此,但是不也正是因为人生中的苦难多于幸福的时光,才显得短暂的快乐是多么珍贵,更值得拥有的人更加珍惜吗?”

金叶香凝望着柳南香,凄然一笑,道:“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现在,那该多好啊!”

柳南香笑笑,也同样望着金叶香的明眸,也不言语。

两人默默对视,好似心意相通似的,良久,不禁不约而同地会心微笑起来。金叶香面上起了红晕,娇羞地把脸转向了一边,仿佛小女孩一般不敢被自己心仪的男孩盯着看。

柳南香本欲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于是只能干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金叶香婀娜的身姿,内心一阵翻腾。

“难道我是喜欢上了她了?”柳南香暗自想道。

“怎么可能呢?我与她只不过才相识几日而已,虽然她对我很好,在我生病的时候,无微不至,百般呵护地照顾我,我心里自然是十分的感动,但这感动就是喜欢吗?又或者我被她的情意所打动,已情不自禁地喜欢上她?”

柳南香感到矛盾的很,不知自己心里到底是对金叶香怀有一种怎样的感情。情啊情,不知让多少男男女女伤坏了脑筋,其中的玄妙复杂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知晓的!

其实,柳南香经过这几日和金叶香的朝夕相处,对金叶香的贴心照顾和温柔伺候早就有感于心了,已经渐渐对金叶香起了一种朦朦胧胧的难以言喻的情愫,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又或者说即使他自己早已知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就在柳南香两难困惑之际,忽然他那双灵敏的耳朵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异常声响,于是,他本能地大喝一声,道:“是谁!?”

瞬即,脚下一动,势如猎豹般一个纵身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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