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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代罪受罚

貂蝉已经送给了徐浩,再把她留在徐荣府邸显然是不合适的,徐浩想了想,还是将貂蝉安置在客栈比较妥当。

其一,军中有不准携带女眷的军规,其二,军中人多口杂,徐浩担心貂蝉的绝美娇容传了出去,引起董卓和吕布的觊觎就麻烦了,他可知道董卓和吕布正是因为貂蝉才反目成仇的。

安顿好貂蝉,徐浩携带着徐荣的手谕直奔城外军营,有了手谕,徐浩便能名正言顺将三千骑兵掌握在手中,成为他乱世求存的最根本筹码。

在军营门口,徐浩便听到里面传来纷乱的喧闹声,他快走几步,举目一瞧,看到校场中很多士卒聚在一起,神色激愤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徐浩眉头一挑,大声喝斥道:“军营重地,聚众喧哗,成何体统,一个个都想造反了不成?”在徐浩冷厉的眼神下,他们停止了议论纷纷,却将眼神集中到徐晃身上。

徐浩同样也注意到了,挥挥手,徐晃走了过来。徐浩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徐浩嘴上没说什么,但语气中的怪责却毋庸置疑,在徐浩看来,他不在军中,徐晃军职最大,应当负起看管之责,怎能容许他们聚众喧哗。

“将军勿怪。”徐晃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徐浩,解释道:“兄弟们的情绪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几名休假的兄弟在长安城内喝酒寻乐,在此期间和其他军队的士卒发生了些许误会,打了起来,现在被北军抓到京兆尹那里去了。”北军即负责京师治安的军队。

说完,徐晃心想这几名士卒要遭殃了,他们喝酒打架是小事,但打的是军人就可大可小了,这件事要是追究起来,随时会追究起上级军官的责任,这时候徐浩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予理睬,明哲保身,任凭士卒被京兆尹处置。

哪知徐浩听完,立马厉声道:“上马,随我去京兆尹衙门。”

徐晃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将军这是?”

“去要人。”

徐浩没想这么多,他只想到一点,他刚刚有机会统领这三千骑兵,如果这时候他好不作为的话,就算这三千骑兵听他号令,众人也不会归心,而且特种兵出身的徐浩最看重的就是战友情,在内心来讲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营救和他并肩作战过的士卒。

一行数十人策马狂奔京兆尹衙门,通过侍卫禀报,徐浩见到了京兆尹范尧,这是一个六旬左右的老者,已经两鬓斑白,脸上布满褶皱,但是威严的官服着身,却给人神采奕奕的感觉,浑浊的双眼时不时的投射出精明的锐利。

“不知徐将军找本官所为何事?”范尧年纪虽老,声音却十分洪亮,手脚也非常利索,他拒绝侍卫的搀扶,走到徐浩面前,看着他问道。

“末将是为麾下手足求情而来。”有求于人,语气不免有些谦卑,徐浩躬身道:“将士们刚刚经历一场恶战,难得休假,喝酒作乐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喝多了小打小闹也是平常,而且并没闹出人命,还请大人体恤将士们前线杀敌劳苦功劳,此事就当做一件儿戏,高抬贵手。”

“哈哈哈。”范尧不禁笑了,但是他的笑却充满了讥讽,他脸色一正,挥袖转身厉声道:“你竟当我大汉律法是儿戏,本官却视大汉铁律重如泰山,绝不会徇私枉法,纵容违法犯纪之人,徐将军请回吧。”说着就要往内堂走去。

“大人留步。”徐浩急忙快步拦在范尧面前,再次躬身道:“末将不是此意,只是律法之外不外乎人情,将士们在前线辛苦杀敌,皆有军功,大人可否看在将士们为平叛浴血奋战的份上,饶恕他们一次。”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范尧双手抱拳虚拜皇宫方向,说道:“朝廷赏罚分明,将士有功,朝廷自有封赏,岂能功过相抵,混为一谈,而且本官司职京师一地,职责所在,恕本官无能为力。”

徐浩虽然佩服范尧执法如山,秉公执法,但此刻却在心里暗暗嘀咕范尧太过倔强。徐浩今天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救出他们,于是再次拦在了范尧前面。

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一次又一次拦住自己的去路,范尧不免怒气升腾,伸出看似无力的右手,在徐晃等人的惊呼声中,照着徐浩的门面就甩了过去。

范尧早年是武将出身,身强体壮,即使现在老矣,可力道却比普通老者要来的大的多,这一巴掌直接打的徐浩嘴角出血,右颊绯红。

“你为何不躲?”范尧很清楚自己这一掌,对习武之人来说能轻松的躲开,但没想到这一掌却结结实实的打到徐浩的脸上。

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徐浩故作潇洒的一笑,“只要大人能消气,末将这一掌受的值得。”他话虽说的轻松,但听的人心中却是翻起惊涛骇浪。

徐浩不躲不闪,挨了这一巴掌为的是什么,无疑是为了救几个士卒,在等级森严的古代,试问哪个人肯为了无足轻重的小卒去受这种冤枉气,但徐浩却能做到。

此刻徐晃和随行的将士看着徐浩的眼神变的十分复杂,有敬佩,感动,崇敬。

就连范尧的态度也变了,盯着徐浩足足十几秒后,他朗声一笑,摇摇头道:“徐将军爱兵如子,难能可贵,本官就送个人情给你,但是本官一生为官,执法严明,从不破例,今日也不例外。”在徐浩不解的神色下,范尧继续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罚是一定要罚的,但却可以代罚,如果徐将军愿替将士们受罚,本官就放了犯错的将士。”

徐浩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道:“末将愿意。”

“好。”范尧欣赏的看了徐浩一眼,随即吩咐侍卫去大牢带犯错的将士过来,然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坚毅的徐浩身上,“酗酒闹事,殴打友军士卒,本应革职流放,但此用人之际,且徐将军一人受领,此罚已不合时宜,本官现在判你杖责六十,徐将军可心服?”

杖责六十,可不简单,虽要不了人命,可也是半条人命要交代了,徐晃等人纷纷出言相劝,“将军不可……”

“不必多言,此乃军令,违令者斩。”徐浩一摆手,打断了他们的劝阻,他明白杖责六十已经是轻判了,哪还不心服口服,他感激的看了范尧一眼,说道:“末将心服。”

范尧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徐浩一眼,然后命令侍卫行刑。

侍卫除去徐浩的外衫,让徐浩趴在地上,然后举起手中木棍,挥舞了下来,啪的一声,木棍击打在臀肉上发出闷响声,徐浩差点痛叫了出来,咬了咬牙关,硬生生承受了下来。

“将军……”随行将士目睹这一棍打在徐浩的身上,仿佛打在自己心脏般一样难受,一个将士率先单膝跪了下来,哽咽含泪,其他将士紧跟着咚咚咚跪了下来,在场众人无不动容,范尧叹息一声,不忍再看下去,转身离去。

“啪啪啪……”木棍如雨点般落下,雪白的裤衩很快变成鲜红一片,血肉模糊,徐浩额头面目已爬满汗渍,依旧一声不吭的默默承受着痛楚。

“将军……”两行热泪从徐晃的虎目中流了出来,内心深深触动,此刻他心里做出了一个他一生中做重要的决定,不止是他,所有的将士都生出这个想法,跟着这样可以同生共死的将军,死而无憾。

“五十八,五十九,六十……”杖责完毕时,徐浩再也坚持不住了,头一歪,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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