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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引子 预言、七日之书、以及传说中的主角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昔日的荒郊野岭逐渐变为钢铁丛林又或私家别院;昔日的正直青年变为世故圆滑的老油条;昔日道上兄弟的偷蒙拐骗逐渐产业化正规化但照样捞你的钱;昔日的江湖逐渐由刀光血影变为推杯换盏又逐渐沦为枪来炮去甚至异能界的大能小蛇们也逐渐被圈外人所知晓。江湖上的争斗逐渐文明化的同时,也进一步表现出了血腥和残忍以及越发恐怖的杀伤力和破坏强度。但国人的习惯没变,江湖还是那个江湖,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人们还是用“江湖”二字称呼那个灰色的世界。

江湖时不时的总要风起云涌一阵子,有那么一阵子,有那么两个年轻人,两个特点突出的年轻人,一个是瞎子,一个叫疯子。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他们是情侣,后来是夫妻。这对夫妇特立独行,虽是圈内人,却从不按规矩行事。曾犯下滔天巨案被官府通缉,也曾黑吃黑被**追杀。但因瞎子是界内罕见的预言大师,疯子又是集控制系变化系操作系于一身的超级强人,是以二人屡次化险为夷。不过即便二人能力超群,犯下众怒后终究难以蚍蜉撼树,隐匿多年后方重出江湖,并干下了好几件劫富济贫、解人危难的大动作,于是江湖逐渐接纳了这一对夫妇,并赠雅号“神雕侠侣”,不过由于夫妇二人行事上难免霸道,这雅号也逐渐变成了“神雕瞎侣”。

很难使人相信,现在坐在湘南这个小镇一家面馆正吃着杂碎面的老婆婆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预言大师瞎子。她穿着过时的棉衣,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只有脚上一双崭新的红绣花鞋给人犀利的感觉。

临近黄昏了,南方的冬天照样黑得早。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人孤身一人走进了这家面馆,坐在了这个瞎老太婆面前。他一坐下,本就显得昏暗的面馆犹如坠进了山洞一般,更加地暗了。

中年人恭恭敬敬地坐下,等着老婆婆慢吞吞吃完面,适时地递上纸巾,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一般地又端上一杯茶。瞎子老婆婆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失明的痕迹,一举一动连接纸巾的手都和常人无意,甚至比常人更加精确。

“明辉见过李夫人,夫人向来可好?”中年人递上茶,端茶的手稳若磐石。

老婆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接过茶闻了一下:“刚采的三叶春,还知道我好这口。”

中年人赶紧恭敬地接道:“有关夫人的一切,晚辈们时刻都铭记于心。”却是话里有话。

老婆婆冷哼一声。

中年人又道:“尊夫近来可好?”

老婆婆放下茶杯,只见茶杯里的水无风而动,竟逐渐汹涌起来,如一条巨蟒似要脱困而出,杯子却安若泰山。中年人不动声色,左手上黑光一现,一个立场瞬间笼罩住了茶杯又戛然而止。杯子里的水又恢复成了淡绿色的三叶春。

老婆婆道:“鬼知道那死鬼死哪去了,天下还有你们寻不着的人么?你们都寻不着,我一个瞎老太婆又怎么可能知道。”

中年人依然一脸的恭敬:“夫人教训的是。明辉知道尊夫目前就在镇上。明辉此次前来,是为给尊夫递个信。”说到这里,中年人顿了一顿,郑重地道:“青鸟出现了。”

老太婆看上去并为被这个看似有些重要的消息所触动,不阴不阳地道:“就是说又落在你们手里了?”

中年人没有答话,像是默认了。

老太婆道:“有能耐你自个跟他说去。”

“明辉还有一个信要告夫人知晓。黄雀也出现了,而且跟欧洲自由工会搭上了关系。”

老太婆仍然不为所动。中年人继续道:“青鸟和黄雀,并送委员会特赦权一次。求夫人赐一个字。”

老婆婆闭上了本就看不见的眼睛,也闭上了嘴巴。中年人也并不为此懊恼,他就那么坐在老太婆对面,也闭目养起神来。面馆里除了他们再无一人,桌上杯子里的茶却时不时地抖动一下。

很久很久,已是深夜,一直毫无生气的瞎老太婆突然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呢喃着道:“我老了,早就不问世事了。你又是何苦跑这小地方来欺负我一个瞎老婆子。”

中年人恭敬地道:“明辉不敢。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明辉职责所在,不敢愧对天下苍生。”

老太婆气喘如牛,哆嗦着站起身子,一步一步蹒跚着朝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去,飘忽得仿佛一丝风就能刮走的身形转眼就消失在了冬天的黑暗里。面馆里面的桌子上,茶杯里的水溢了出来,在桌面上汇成一个若有若无的“有”字。

中年人看着这个字渐渐消失在了空气里,桌上的茶杯也不翼而飞。良久,中年人叹口气:“世上真有七日之书啊。”

刚刚气喘如牛命比纸薄的瞎老太婆很快出现在了一个阁楼里,她身前趴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女孩儿正在作画,一幅又一幅,一共七幅,全是素描。画面看上去晦涩难懂,完全不知所云。

女孩儿画好后把画交给老太婆叫道:“云姨,您看这次怎么了?我怎么总是心神不灵。”

瞎老太婆一幅画一幅画接着看了很久,看完后本就一脸沧桑的脸更加老上了十岁,恍若病入膏肓行将入土的老人。忽然,老太婆似乎想起了什么,拿出第五幅画,仔细斟酌了半天,指着上面像是一条山道上被两个人前后夹着的一个模糊影子道:“欢子,给镜子打电话,找出这个人来。”

欢子见云姨脸色完全轻松下来,欢喜地问道:“云姨,这人是谁啊?”

老太婆整个人都陷进了厚大的沙发里,眉头舒展道:“他啊,他就是传说中能打开七日之书的人。”

“可我怎么心神不灵啊云姨?”

“我们的欢子,长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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