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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海

今天我们到达了海上,冰冷的海水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再没有任何看上去可以估量和方向的东西。我们站在冰川的边缘,然后我用魔法将一片足够我们扎营的土地从整个冰面上切割下来。戈莫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使用魔法,在我准备魔法的过程中,他一直兴奋的在一旁手舞足蹈。而我的心情却有些沉重,这里除了冰和水,什么都没有,我想我的魔法至少应该有一些可以生火的材料吧。

我可不打算将我们随身携带的东西用来生火,魔法运用的是自身能力与外界力量的结合产物,从冰川上切割一块冰山下来,我即便是有足够的魔力,即便是把我们带来的所有东西都烧掉,我估计我也难以保证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天知道我们脚下的冰层到底有多厚。

于是我和戈莫开始进行一件最休闲的活动——钓鱼。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中保持一个固定的姿势,在海水的波涛起伏中延伸出一根纤细的鱼竿,用一小块浮冰作为浮子,这种感觉如果放在我的家乡,那绝对是夏日午后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但是在这里,刺骨的寒风能把你所能拥有的一切浪漫情调和幽默气质都冻结到你的骨头缝里,你所能够表现出来的,恰恰是与此地的安静祥和极其不搭调的焦躁不安。

但是戈莫不同,他好像很习惯这样的事情,我猜他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捕鱼,或者说是第一次打鱼的主意,但凡那些新手,总是会在初次接触某样事物时表现出出奇的运气。我们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守在海边,到最后,我只钓到了两条小鱼,而戈莫却在他身后堆起一个半人高的小山,全都是鱼的小山。

当天晚上,我的火系魔法全部都用来烤鱼了。戈莫是个聪明的家伙,他很快就发现我们所烤的鱼含有数量很多的脂肪,就好像咸蛋的蛋黄一样,难道是海水腌制的效果?

耽误了几天的时间之后,我们终于残害了足够的鱼类,让我能够用那些鱼油准备一个足够大的法阵,切割冰山。我的手接触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它的厚度,好在我从前看过一些人类活动领域之外的资料,或者说是我从酒吧的冰块中受到的启发,我知道我们离开水面的高度应该是整个冰层厚度的十分之一,而为了让这一整块冰在我切割之后不至于整个翻个个,我所划出来的面积就要比我预计的多的多了。

我和戈莫也终于能够在我们起航离开大陆的时候相互交流了,原来他一直都提醒我,我们有掉到水里去的危险,只不过我不懂得航海,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开过船,因此对这些都一无所知,可是戈莫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他和他的族人都生活在有泥土的地面上,看来学习新鲜事物的能力,我竟然比不上一个更低端的种族。

宛如地震般的轰鸣声响起,我脚下的地面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在我施放了天火法术之后,那一团宛如天边红霞似的火焰慢慢展开,变成一条长长的线,悄然碰触到沉睡的冰面上,就此消失踪迹之后的整整一分钟时间里,我都在怀疑我是否使用了正确的咒语。

“这看上去很震撼,以至于你所施放的魔法像较而言是那样的平淡。”戈莫向我表达着他的想法。

“是啊,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每个人都是渺小和平淡的,我们应该感谢大自然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让我们能够与它们进行这样简单的交流。”我一面回答着戈莫的话,一面也是在教导自己的内心,魔法的施放,本来就是与环境中各种元素交流的过程,我们不能仅仅想着去控制和支配它们,有时候我们也应该想想为什么我们可以这样做,是谁赋予了我们这种权利。

海水漂浮着我们,顺着波浪下的一股股暗流将我们向北面带去。一夜醒来,我吃惊的发现周围的温度似乎有了明显的提升,我看向戈莫,显然他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正好奇的看着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得解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实话对戈莫解释,对他,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他在我的世界之外,即使我对他说出我内心深处最为隐蔽的秘密,他也只会将这个秘密保留在我的世界之外。而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不想让戈莫以某种我想要得到的敬仰和迷信的态度来看待我。

“我想我们正在融化。”戈莫指着脚下我们所站立的位置提醒着我,“用你的魔法,你能保持住这块冰吗?或者加快我们的前进速度。”

我摇头苦笑,在此之前,我甚至没有考虑过我们如何在海上行驶,那股莫名的暗流就带着我们上路了,而现在,我也没有考虑如果我们脚下的冰块融化,我们是否要游到我所想的目的地去。

“天无绝人之路。”我说,“我这一路上靠的基本上都是运气,我就再相信一回运气吧。”

“你真乐观。”戈莫对我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点敬意。

“难道是因为我身上有某些不同寻常的特质吗?”我用戈莫还没有学会的精灵语自言自语到,“我可是在努力的避免成为别人崇拜的偶像。”

“我们有伴了。”一丝危机感袭来,我提醒着戈莫,也提醒我自己。自从我的城市沦陷以来,我经历了一段平静而乏味的生活,而自从我成为大法师以来,我经历了更长的一段安逸而平淡的生活,这样的日子磨灭了我的战斗本性,让我以一种绅士的方式进行行为和思考,但是此刻,那种内心深处的战斗欲望突然死灰复燃,我知道我恐怕是遇到大麻烦了。

四周的海水开始变得平静下来,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戈莫感觉不到,我却能体会到其中的魔法波动。在我们下方的海水中,魔力正像漩涡一般旋转着,它们隔绝了我们这片水域与海洋的关联,我们就像是酒杯中的一块冰块,而某种强大的魔法力量正像是那个端着酒杯的人,正端详着我们,打算在他高兴的时候,一口将我们吞掉。

但是很快的,我发现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因为这种强大的魔法力量并非来自于一个个体,而是由很多个个体汇聚在一起。它们如果不是组织的井井有条,也绝对不会想到用漩涡的方式将魔法能量汇集起来而又避免相互冲突。

我将一只手伸入到海水之中,出乎意料的,水温比料想的还要高上很多,要不是有一种海水特有的粘滑感让触感有那么一点点难受,我真怀疑这是不是我高高在上的时候,奴仆们为我置办的沐浴池。不过我现在把手伸进水里可不是为了沐浴,这是个冒险的举动,如果我所碰到的是某种肉食的鱼类,那么很不幸的,我的手会被毫无悬念的吃掉。我所要做的,是将寒冰之力灌注到附近的海水中去。

我闭上眼睛,仔细构想着我所想要的形象,并且严格控制着魔法的流动范围,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将力量集中,在战斗之前先为自己准备一把武器。手上的触感变得寒冷起来,虽然我的冻结之力不会伤害到自己,但是在这种力量的影响之下,海水却可以让我的感觉变得僵硬和麻木,所以我必须尽快完成。那是一根接近两米长的棍状物,约莫比我的拇指要粗上一些,它的顶端会比较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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