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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鱼

正当我在努力准备着手上武器的时候,身边的戈莫推了我一下。“你真应该看看这个,而不是紧张兮兮的准备你的魔法。”

“他疯了吗?”这是我当时的第一个想法,戈莫的头脑太过简单,更是对魔法缺乏理解,我早该料到他在遭遇魔法师的战斗时会失去理智。只需要最简单的幻象魔法,我就可以让这个比我强壮的多的同伴跳进茫茫大海里淹死。所以我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他,同时将我的少许魔力通过掌心传递给我的伙伴,并带给他一些讯息。

“集中精神,保持冷静,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我警告着戈莫,同时,我浸泡在水中的魔法就快要完成了。长久以来的战斗经验告诉我,魔法的对决,你看到的远没有你感觉到的可靠,那些眼花缭乱的幻象法术会严重干扰你的判断,最好的办法就是单纯的感知魔法能量的波动,在魔法感知的情况下,幻象法术就如同一片薄雾,范围大而法术能量稀薄,而那些真正的攻击法术却凝练如岩石,不管它以何种攻击方式接近,感受到魔法能量的运动,你就能躲过对方的魔法攻击。

我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而即使我看到了,我也不会相信它。我将浸泡在海水中的手提起,一只有海水冻结而成的冰杖出现在我的掌握之中。

“真是很漂亮的工艺品啊。”一个甜美少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睁开眼睛,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像戈莫这种坚韧的伙伴会表现的如此温和了。在我们前方的海面上,一只半人半鱼的生物正好奇的看着我们。它长着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有着人类少女精致的脸庞和精灵少女纤长的手臂,经过海水洗礼的肌肤上折射出莹润的光泽,一条丝绸缠绕在它的上半身,将它的身体小心的包裹起来。不可思议的是,它几乎是站立在海面上,借助着强壮有力的鱼尾不断摆动拍打着水面,它就有如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在摇摆的身姿中向我们款款走来。

不去理会戈莫有些呆滞的情绪,我赶紧念出了一个火球法术的咒语。美人鱼,这是我对这种生物的印象,虽然说我并不确定这是一种危险的生物,但是此刻的海水里翻腾着的魔法能量几乎能让这片海域沸腾蒸发,它却能安然无恙,这也决对可以说明我所面对的不是一个善类。它要么是这片魔法能量的引导者,要么就是更强大的存在。

一道光芒自下而上从法杖上面闪过,火球仅仅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凝聚完成并发射出去。它有些惊讶的看着这道火球,但是不等它惊呼出声,火球就已经到了它的面前。如果在地面上,我的对手又是一个人类的话,这样简单的招数就足够击倒敌人了。但是在海上,它只是简单的往一旁倒去,尾鳍巨大的推力就带着它的身体移开一大段距离,躲过了我的火球攻击。

再次凝聚魔法,这一次我选择了一个禁锢法术。淡紫色的光芒自上而下从法杖上面闪过,注入到我脚下的冰山中,随着这道光芒的注入,冰山迅速崩解了将近一半,变成一些极其细小的碎屑融入到周围的海水里。而后,这一片水域都变得如同胶水一般粘稠,极其细小的冰渣漂浮在海面上,与海水混合在一起,感觉就好像泥一样。

美人鱼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有些狼狈,它的身体猛的晃动了几下,几乎要跌进水里,就好像一个急速奔跑的人被绊到了一样。它虽然没有跌倒,与海水来个亲密接触,但是海水却可以主动来找它。刚刚稳定身形,在它的两侧,突然掀起两片两米多高,五米多宽的大浪,两个浪头左右夹击,将它浇了个透心凉。随后,一股寒冷的气息自下而上侵袭而来,将海水中纤细的冰渣重新凝集在一起,将它冻在里面。

“真是巧妙的魔法应用。”美人鱼说着,它的一条手臂已经挣脱了寒冰的束缚,也不见它要做什么攻击,只是伸手拂去沾在头发上的碎冰。

“还有更加巧妙的呢。”我松开了抓住戈莫的手,在刚才的战斗中,因为担心这个伙伴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暂时将他冻结了起来,而现在,我要发动全力一击,便将控制他的能量收回,全部灌注到法杖里面。

一支手握住法杖,我将它像标枪一样投掷出去。我的体力远不如我的魔法那么出色,法杖就像一根芦苇杆一样晃晃悠悠的飞了出去,飞出大约一半的距离,法杖在空中猛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突然间像闪电一般,带着一往无前的威势冲了过去。

我的对魔法力量的控制毕竟有限,原本我以为脱离了我的控制,我蕴藏在法杖中的能量起码能够坚持一秒的时间内敛而不被发现。可是刚一出手,我就感觉到力量被我压缩的太紧,已经失去了控制。虽然我集中精神,又强行压制了一小会,但是随着法杖抛出的距离变远,我便只能用一个力场法术将其推给对方。

原本我以为,即便是因为爆发的时间早了一点,那条美人鱼能够觉察到威胁,它也绝对无法反应,这一切实在是太快了。轰然巨响中,前方的海水被我炸出一个大坑,一排滔天巨浪往四周排开,那些原本被我凝固成粘稠泥状的海水此刻已经沸腾,冒着白色的蒸汽扑面而来,给我们来了一个热水淋浴。但是透过漫天的水雾,我看见那美人鱼居然安然无恙的悬停在我刚才禁锢它的位置,随着它周围的海水被爆炸掀开,它此刻已经悬停在了半空之中。原本那条巨大的鱼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裙掩映下,若隐若现的裸足。

“离开了水,美人鱼就会变成人了吗?”我刚来的及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我们和我们脚下的冰山已经被巨浪吞没。全身上下都浸泡在滚烫的海水里,我感觉自己就像被焚烧一样。慌乱中,我甚至来不及理会戈莫到底怎么样了,就已经自身难保。在巨浪里不知道翻滚了几下,正当我以为要葬身海底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被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滚烫的海水从身边消退,似乎渗入了地下。

“人类总是要对别人的好意采取敌视的态度么?”我努力摇了摇头,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抬起头来,正看见那条美人鱼,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人类形态,站在我的面前,自顾自的摆弄着它的长发。

我低下头去,沉默不语,然后我惊讶的发现,我依然在海面上,我所感受到的地面,其实就是水面,只不过此时水面上有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让我的身体能够压在这些海水的上面,而不是被它们所淹没。

“你应该向她道歉。”身后传来戈莫的身音,看来我目前所担心的事情都有了着落。

“刚才的举动确实是冒犯了。”我抬起头来,对着那条美人鱼说到,“不过以你的能耐,开这点小玩笑其实也不算什么?”

“是吗?那要不要我也给你开个这样的玩笑呢。”它微笑着看向我,带着一种戏谑的嘲弄。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看我们见面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我岔开了话题。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它争辩着。

“我得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才可以很好的跟你聊天。要不然我叫你什么呢,美人鱼吗。”

“你就叫我海蒂诗好了,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关海印,这位是戈莫。”我指了指我的同伴,他正用他那种奇特的语言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内容,而奇特的是,海蒂诗似乎能够听懂他在说些什么,配合似的频频点头,不时还露出一丝会意的微笑。

“我明白了。”海蒂诗和戈莫交谈了一会,讲了一会我所听不懂的话语,到最后终于说出一句我能明白的话。

“你明白什么了?”我好奇的问到。

“你觉得海的北面会有些什么呢?”海蒂诗睁大了眼睛,将脸凑到我的跟前,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你大概什么都没准备吧,这样做不会太冒险了吗?而且还连带着你的朋友一起冒险。”

“我原本以为,越往北去,气温会变得越发寒冷,但是没想到这里会这么温暖。”

“你没有想到的事情可多了。”海蒂诗看向远处的天边,“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但是每个人的命运都应该靠自己去努力争取,不应该这样碰运气的。”

“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你就知道我并不是为了碰个好赌运,我是为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海蒂诗的双手就按在了我的两只耳朵上面,一股浑厚的法力从耳朵里灌注进入我的大脑,猝不及防之下,我几乎无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脑海中闪现出各种信息,既有我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也有一些我还没有经历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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