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月光倾泻在湖边草地上,树林里的林木在地上投下一片又一片的阴影。茂密的叶子一层又一层的叠着,但仍有一些缝隙,月色便趁了这空隙钻入,接着洒在树身上,落叶间。和学校其他地方不同,这里是安静,祥和的世界。
一个人影顺着碎石小路从古堡里匆匆而来,白色的长袍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银白色胡须仔月光下闪着银光。来人走到一棵树前面,站定,轻声道:“出来吧!”
福林从树后转出来,警觉地朝四方打量了一下,才走到老人身边,低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学院里有人死了,为你而死。”老人说。
“他们是为贪欲而死,”福林纠正道,“没人知道我在这里。”
“但有人猜到是你了。”老人严肃地看着福林。
“真的吗?也许是,也许不是。”福林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你永远也揣摸不透一个人的思想。”
“我不是在开玩笑!”老人愤怒地低吼着,“停止你正在做的事情!你也会死的。”老人看着他,神情凄然。
“我会的,不过不是现在,我的使命还没有开始。”福林温和地说,“每一天、没一个地方都有人死去。瓦伦迪斯,是啊,我也会死,所有人都会死的。”
瓦伦迪斯转过身,看着平静的湖面,低声说:“你在恨我,如果那时我有做些什么的话结果也许会改变,但是我害怕。”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福林拍了拍老人的肩膀,“没有那么恨你,那很难选择,我知道的。”
“如果你不恨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备受良心的折磨。”
“你无需他人的宽恕。”福林的眼睛盯着南方的天空,忽如其来的亮光照亮了整个天空,“今夜,是个不眠之夜。”他轻声说。
今晚的诺克城注定是个不眠的城市,无数穿着黑甲的骑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们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到处破坏,混乱在瞬间席卷了整个城市。在他们面前,城卫军放下武器随着人流逃窜,勇士们毫无抵抗的勇气。
“背信者!”所有人都惊慌地大喊大叫着,到处都是被吓得到处乱跑的人群。背信者们骑着马,在人群中来回驰骋,发出尖锐的叫声。
“你们怎么敢!”有人站了出来,不过很快就被背信者斩首,鲜血的力量刺激了恐惧的蔓延速度,大家更加慌不择路地逃离开来,很快,整个南城区空无一人。
背信者们悄无声息地聚集在一起,慢慢地在空旷的街道上晃悠着。黑色的武器、黑色的兵甲在月光下映射不出一点光亮,他们全身无时不刻地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就连他们身边的空气都像被冻住了。
一个小个子男人屏住呼吸,躲在一堆垃圾后面。背信者离他越来越近,他感觉到自己快要忍不住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再等等,他对自己说,现在可不是好时机,他们随时都会发现你的。不,张开嘴,好好呼吸吧,不然你会被憋死的,另一个声音对他说,只要速度够快,在他们反应过来前已经足够再找个新的藏身之地了。
男人眼神空洞地看着慢慢过来的背信者,手在不知不觉中放了下来。“跑!”另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大喊了一声,他马上站起来,朝一条昏暗的小巷钻了进去,就在他还差几步的时候,一个人从阴影里冲了出来,把匕首刺进他的身体,接着又闪回阴影里。
自己被骗了,小个子男人愤恨地想着,不甘地躺在地上抽搐着,手里还紧紧抓住一块石头,黑暗很快淹没了他,他死了。
背信者的头领从马上下来,走到男人身边,从他的手里拿起那块石头。“不!”他愤怒地大喊起来,拔出长剑劈向男人的尸体,“这是假的!”他的话语冰冷无情,被面甲遮掩住的脸看不到表情,“离开!”他边下命令边回到马上,一行人往城外飞奔而去。
“莉雅.莫奈,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从男人要进去的那条巷子里走出来一男一女。
“为了一个愚蠢的人让诺克城陷入更大的危险不是明智的行为。”莉雅蹲下身子,合上男人的眼睛,低声祷告了一阵。
“你知道的可真多。”奈特干巴巴地说道。
“承蒙夸奖。”莉雅.莫奈站了起来,把矮个子的尸体搬到一边。
“他们追他干吗?”奈特不解地看着矮个子男人的尸体问。
“你还看不出来吗?”莉雅怜悯地看着他,“这真不得不让我有点自得,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莉雅摇了摇头,但一看到奈特阴沉下来的脸只好说道:“他们是为了圣石。”
“圣石?”奈特皱起了眉头思考起来,“你的意思是他们为了不让有人加固那个封印想毁了它们?”
“也许是,也许不是。”莉雅懒洋洋地继续摆弄其他的尸体说,“传说圣石是诸神力量的结晶,其中以光明、暗夜、月光三者的力量最为强大,只要集齐这三种宝石,就能获取无上的能力。”
“说点我不知道的。”奈特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
“好吧。”莉雅意犹未尽地盯着他看了一眼,“阴影之主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大很多,但他仍然需要更大的力量,而这三种宝石的能力恰恰是他最希望得到的。”
“无稽之谈。”奈特不屑地对莉雅的说法下了定义。
“你没发现吗?背信者的数量比传闻中多多了,从黑暗森林到无尽之海的海岸,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不好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没人能阻止。”
“听着!”奈特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他没办法使用这些力量,这三种力量每一种都能对那个人造成难以想象的创伤,你认为他会傻到去拥有这样的能量吗?”
“故老相传和坊间野闻是这样说的,”莉雅不负责地回答,“不过可信度非常高就是了。况且那个人的能力都是来源于斯塔比因,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只是想让我和你一起离开而已。”奈特别过脸,看着地上渐渐凝固的血渍,长老院已经和那个人联合起来了,你真正想说的不过是这个。”
“但你刚刚还是选择冷漠旁观了。”莉雅轻声说,一只小老鼠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爬到莉雅的脚边不停地嗅着。
“你都做了些什么?”奈特看着地上那个由尸体组成的图案大吃一惊。
“为了提醒某些人某些事,”莉雅说,“有人来了!”两人赶紧钻进来时的巷子,消失在黑暗里面。
无数的火把在安静的南城区亮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镇定下来的战士们对自己刚刚的表现感到耻辱,每个人胸口都憋着一口气,当他们看到那些尸体时怒火不由得上升到极度。
“那些尸体好像被拼成图案了!”人群里有人高喊。
领头人神情严肃地绕着尸体走了一圈,朝着人群大声说道:“诸神在上,邪恶已经再次降临。背信者屠戮了这些可怜的人,仅仅是为了在这里留下这个邪恶的标记,向我们这些爱好和平的人们昭示,白夜将至!”
人群变得不安起来,窃窃私语迅速地在人堆里响起。“但是!”那个头领拔出佩剑,“我们会用我们的剑告诉他们:诸神护佑,荣耀至上。”
“诸神护佑,荣耀至上!”有人随着他喊起来,接着所有人都大声怒吼着朝天空挥舞拳头。
莉雅和奈特躲在远处的黑暗里看着这里。“实在太容易煽动了。”莉雅不满地嘟囔着。
“闭嘴!”奈特低声斥骂了一句,“无论如何,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是啊,这样总比他们在无知中等待灾难降临要好一点。”莉雅笑了笑说,“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考虑好什么时候和我一起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