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在喝酒啊。”屈维干笑道,“您老慢慢喝,我不打扰了,告辞。”屈维就欲转身。
“臭小子,想跑?来,陪老夫喝两杯。”褚中安探手抓着屈维的肩膀,身形一闪,便带着屈维来到了桌旁。
等屈维回过神来,桌旁已经多了一张椅子,一个酒杯。
看着褚老将桌上的两个木牌子收进怀里,屈维眼尖,发现上面似是写着“爱妻莹月之灵位”和“爱子褚江英之灵位”。
屈维心中暗叹,亡妻丧子,皆为人生极痛之事,这褚老其实是个可怜的人。
屈维沉声道:“褚老,我本来不太会喝酒,不过,今天一定陪您老尽兴。”
“好小子,痛快,不像其他几个小子,见了老夫就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男人。”褚中安收拾起心事,大声道。
屈维自是不知道褚中安原是屈青岚手下第一杀将,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在宛西国流传着“褚杀神”这一凶名。知道褚老历史的其他器殿弟子,又怎么能在褚老的面前放开?
褚中安又从房里搬出两坛子酒来。屈维一见,脸都差点绿了,本来看到桌上估计只有小半坛了,这才放下狠话要陪褚老尽兴,谁知预料失误,看来今日不喝掉半条命怕是不行了。
“哈哈!”看到屈维绿脸,褚老高兴地大笑起来,“小子,今天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来,满上!”褚中安给屈维倒上了一大杯酒。
“喝!”褚中安端起杯子,一仰头,干了。
乃乃的,死就死吧,屈维端起酒杯,也一口干了。屈维觉得,要不就不喝,要喝就豪爽点是不。而且,怎么说自己以前也是喝五十多度的二锅头喝过来的,不怕。
“好酒!”屈维砸巴着嘴道,这酒比二锅头好喝多了。
“小子,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吧。”褚中安得意地道,“这可是盛京最享盛名的李家酒庄酿造出的‘马上飘香,一醉千里’的《醉千里》,小子,这酒还是我托人才弄到的,看你小子顺眼,就便宜你了。”
见屈维干了,褚中安又要给屈维倒酒,屈维连忙接过酒坛,道:“褚老,我来倒。”屈维给褚老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
“褚老,这杯我敬您,谢谢那天的救命之恩。”屈维说完,一口气干了。
“褚老,这杯再敬您,谢谢您将幽泉水给我修炼。”又干了一杯。
“褚老,这杯再敬您……”
“得了,小子,喝酒就喝酒,还整这么多名堂,再说,喝急了就容易醉,你醉了那谁来陪老夫喝酒。”褚中安口中虽是这么说,但眼中的赞赏之色却是一闪而逝。
“褚老,这醉千里是京城中最好的酒了?”
“虽然算不上最好,却亦是上品。”褚中安微眯着双眼,得意地道。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干了一坛子了。两人的脸都已是通红,不过酒兴正浓。
“小子,好酒量!是个男人!”褚中安大声叫道。
屈维笑了笑,这酒好,入口柔和,又软又醇,度数适中,他自然就能喝得多些。
又喝了半坛酒,褚中安突然放下杯子,沉重地叹了一声:“要是江英还在世,他的酒量估计也不会差吧。”
屈维也放下手中杯子,替褚老满上酒,他知道褚老说的是他的儿子,所以没有接话。
“唉,不提了,以后你小子定要多陪老夫喝酒,这么好的酒量,难得,实在难得。”褚中安看着屈维,赞道。
屈维淡淡一笑,“以后只要褚老相召,我定当前来奉陪。”
“哈哈,好!”褚中安大笑。
褚中安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又笑道:“小子,今天是冬元节,既然你来陪老夫过节,那老夫自然是要给利市给你,你等着,我进屋去拿。”说着闪身便进了屋子。
屈维本待叫住褚老,但见他已经进屋,也只好作罢。不由得心中也暗自揣测,不知褚老会给什么给他,估计又是银两吧。
不消片刻,褚老从房中出来,手里拿着一块东西。
“小子,这东西给你。”褚中安将手中东西放在桌上,淡笑道。
“褚老,这是什么?”屈维有些疑惑,这东西约有四分之一个桌面大小,呈不规则的扁平状,黑乎乎的,从上面隐隐看到的一点光泽来看,又像是某种金属。
“老夫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东西应该不是凡物。”褚中安看着桌上的不知名金属,沉吟道,“昔年有一次,老夫率军追击西宛数千败军,追至西宛国境内百数里,才将他们追上,然后将他们尽皆屠戮。”虽在平静地述说往事,但一丝戾气依然在不经意间从褚中安的身上流露出来。
屈维微微一震,追敌百里深入敌国边境,尽屠数千敌人,这褚老真乃悍将!
“褚老,那与这块东西有什么关系?”屈维疑惑道。
“嗯,当数千敌军尽歼后,老夫准备率众返回,突然老夫觉得,这处战场似有不对。”褚老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这处战场,竟然没有一丝煞气。”
“煞气?”屈维不解地道。
“嗯,煞气。你没上过战场,所以你不知道,战场上,是始终笼罩着一层煞气的,双方交战愈惨烈,煞气愈重。当日之战,对于西宛军众来说,这一战可谓是背水一战,事关生死,所以他们的反抗异常惨烈,不过,我军将士万余人,他们只有四五千众,所以最终在我方付出了伤亡两千多人的代价后,将他们尽歼了。”
褚中安又喝了一大口酒,“按理说,在这种战场上,笼罩在其上的煞气,一定是非常浓重的。可是,当战斗结束后,老夫并没感觉到什么煞气,不单是老夫有这感觉,其他将领亦是如此,岂不怪哉?”
“就在这时,打扫战场的一个士兵,在战场中翻出了这块东西。”褚中安拿起桌上的不知名金属块,“老夫当时接过它时,便发现,从它的身上,竟然散发出极为浓重的煞气,之所以士兵能发现这块东西,亦是感觉到了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只要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人,对这种煞气都是极为敏感的。”
“当时老夫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莫非这战场上的煞气都被它吸收了?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在往后的几次战役中,每次交战完毕,我都会拿着它去到战场中。”
“结果呢?”屈维追问道。
“结果果然如老夫所料,当老夫拿着这块东西在战场中待一会后,战场上的煞气果然便没了,而它身上本来渐渐消散的煞气,又变得极为浓郁起来。”
“这东西,不是凡物。”褚中安将手中的金属块放在桌上,喝起酒来。
屈维将它拿了起来,仔细端详着,居然如此神奇?不过此刻,它就像一块普通的金属,身上并无半丝煞气,看来是时日已久,已经消散了。
“褚老,这东西你给我,好像也没什么用吧。”难不成自己拿着它,跑到战场上去吸煞气?那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
“老夫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就这东西还有点意思,再说,看它的样子,应该可以用来铸器,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那便试试看,看能否将它铸成一把器,老夫觉得,这东西有些特别,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铸成玄器。”
屈维点了点头,这东西能不能铸成玄器他倒不奢望,不过拿它来练练手也好。
终于,待酒坛里最后一滴酒喝干,屈维与褚中安两人俱都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