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遇见,就不要错过。因为,错过,就很难再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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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着钢笔的礼盒被我放在抽屉的最里处,只要不特意翻就不会发现的位置。每次打开抽屉,要拿些东西,都会下意思的看东西还在不在。似乎,只要它在那里,我就会心安。可一旦看到它,眼神就转移不了,也会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就这么地发呆,神游天外了。
我不是个善于坚持的人,面对爱情的时候,一旦受到挫折就会收回以往的喜欢,转身离开。可是,当看到许蘅和另一个男人从我面前一同离开后,我却发现,喜欢她的感觉依旧如此清晰,想要见她的欲望依旧如此强烈。我想要看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干脆利落前行的姿态。
以至于之后几天,我经常在没课的时候拿几本书去许蘅办公室所在大楼的对面那层楼的教室里上自习。
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能看到许蘅的办公室紧闭着。有时候,能看到她面无表情地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个杯子;有时候能看见几个不认识的人,进去找她。不过,没有再看到上次见过的那个叫韩禹的男人来接她。
有一次,我从某位知名作家营造的科幻世界中离开,偏头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就想,如果我有书中说的透视眼,那我现在就要使用这种能力,将粉刷的墙、紧闭的门等等一切阻挡我和许蘅之间的事物透明化,这样我就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知道她在干些什么。而不是在看书久了觉得有些乏的时候想象她在干些什么,以此来寄托我对她的思念。
和许蘅的每日的几条短信却是断了。虽然喜欢依旧,可是我也想保留一点自尊。既然她身旁已经有人,我又何苦舔着脸凑上前。
为了缓解心情,晚上也不看书了,跟着文子浩哥去酒吧喝酒,和他们在酒吧认识的妹子一起聊天、玩游戏。夜夜喝酒欢声,连浩哥都说有些撑不住,大叫腐败。
又是到了上欧美社会概况课的时候,我依旧坐在离讲桌最近的位置,依旧在上课的时候目光直直的看着许蘅,一如以往。她冷然如往昔,身边的同学安静如往昔,我也如往昔。可是,看着看着,一种逃避的想法突然涌现。我想逃离这个地方,去哪里都好,只要没有她就行。
我们的距离很近,我们的距离很遥远。这个现实让哀伤从心底溢出,让我再也无法保持嬉皮笑脸,让我在无法保持淡然坐在如此近距离的许蘅面前。
第一节课结束后,我走到讲桌前,对许蘅说:“老师,我头疼,想请假。”
许蘅的视线从电脑屏幕落在我身上,面无表情地说:“好,你回去吧。”
我的脸亦如她一样没有任何表情,说:“谢谢老师。”
说完就从座位上拿起包,一步一步的走出教室。身后是不知道我为何情绪突然低落而提出离开,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文子。我现在不想开口说话,也不想知道许蘅有没有看到我的离去的身影,我脑中不想再出现她的名字,至少现在是抗拒的。
我一直以为我的承受能力很好,一直以为可以用淡然的态度面对所有的挫折。即使不能面对挫折,也能用淡然的态度平静的转身离开。可是现在,我从教室离开,却像个失败者,一个灰溜溜逃走的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随便挑了个方向就前行了,身后是静默的江北大学。漫无目的的在城市的街街巷巷中游荡,身旁经过无数辆车,无数个陌生人。我一直认为自己有一心二用的天赋,每次骑自行车的时候,都能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踩踏板,从未撞到人或被人撞。
太阳高高升起,很辣很毒,可是,因为我的心我的思想不在身上,反而感觉不到半点温暖,手脚冰凉,很冷。
脑袋是安静的空,里面是没有思想的空白,我都不知道在骑车的时候想了些什么。只是当我重新身心合一的时候,才注意到,周遭都很陌生,到了从未到过的地方。看到街边有一间书店,将车停在街边,走了进去。从放满书籍的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村上春树的遇到百分百女孩。
四月一个美丽的早上,在东京新宿附近一个狭窄的街,我与百分百女孩擦肩而过。坦白地讲,她并谈不上漂亮,也没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她衣着平常,脑后的头发仍可以看到睡眠时压过的痕迹。她已经不年轻,或者说已经有三十岁更确切些,称之谓“女孩”不免有些牵强。但是,我伫立在距离她有五十码远的地方,就已经很确切的知道:她就是我的百分百女孩。当她一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我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热烈地跳动,我的嘴唇变得异常的干渴,仿佛突然置身于万里黄沙之间。……
就这么短短的一千多字的小短文,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现在,我能很确定的说,许蘅就是我的百分百女孩。不是因为她美丽,不是因为她御姐,而是,我就是这么觉得,她就是我的百分百女孩。让我一见之下,就能确定她是我今生必定要追求的女孩。
地球上有数十亿人口,那么每个人遇见自己的命中注定的那位百分百的概率就是数十亿分之一。那么,我能够这么年轻就碰到我的百分百,节省如此多寻找百分百女孩的时间,我该是何等的幸运。
碰到韩禹之后的郁闷与哀伤因为村上春树的一篇文章而消散,或者说,因为我确定了百分百女孩这么个人而消散。
打车回住处,在车上,文子的电话来了。估计他担心我出事儿,不过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有我的消息,有些坐不住了,才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文子迫切的声音:“周浔,你在哪儿?”
我呵呵一笑,“文子,我在回去的路上。你吃饭了没?”
“没。”文子听到我笑,就知道我心情好了,他说话的语气也正常了。
“那中午我请你。”当我高兴的时候,就想大吃一顿,这和文子心情不好时醉酒有异曲同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