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果然如贺兰雨潇所说的一样,他虽然没有告诉车夫要先回他的府邸,但是马车却在进城之后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停在了一座气派的宅邸门前,在两扇足矣容纳七八个人并肩走进的大门上赫然写着几个金色的大字:将军府。
“少将军。”一个身着深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早已在门前候着我们,待马车停驻之后他立刻小跑到我们的马车前,毕恭毕敬地对打开车门的贺兰雨潇鞠躬行礼。
“郡主呢?”贺兰雨潇似乎并不打算久留。
“郡主在那辆车上,”中年男子指了指旁边的马车,那辆马车无论是马匹还是车身的颜色,都与我们乘坐的这辆一模一样,“郡主病重,在车上也只能躺着,文倩片刻不离地照顾着郡主呢。”
“好,”贺兰雨潇转身对尚未下马车的子萸道,“你得陪着,否则会让人起疑心的。”
“我?”子萸用手指吃惊地指着自己:“陪着去哪?”
“皇宫,”贺兰雨潇简短地说,“迟些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出来,快走吧。”
“我……”子萸有些无助地看着我。
“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我无奈地看着贺兰雨潇,“我会告诉师父这一切的,你先依了他吧,毕竟我们现在的处境也并不乐观。”
“我会尽快回来,”贺兰雨潇对中年男子道,“你好好照顾他们,他们都是我的贵客。”
“是。”中年男子点头道。
黎靖师兄和兰泽也从他们的马车上跳下来与我站在一起,我看着子萸随着贺兰雨潇走进马车,子萸还不舍地撩开马车窗的帘子,带着不安的神情朝我们挥挥手。
“子萸会很快回来吧……”我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寻求他们的安慰。
“应该会没事的,”黎靖师兄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我,“毕竟现在贺兰雨潇和我们同坐一条船。”
“是的,”兰泽不知何时抓住了我的手,“这一路走来,我们多少也能看得出他是一个厉害的人,我想,他肯定不会做对他没有好处的事。”他十指紧扣,我也回应着他。
“几位贵客,”中年男子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进府再说。”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我们随他进府,黎靖师兄还不忘礼仪。
“在下姓张,是这将军府的管家。”中年男子不疾不徐地答道。
“有劳张管家。”黎靖师兄道。
“不必客气,”张管家道,“几位这边请。”
我们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张管家便领着我们往左边的走廊上走去,将军府看那两扇气派的大门便已猜得出里面是何等的奢华,进府之后才发现更是别有洞天——进府便是偌大的花园,花园的两旁便是绵延的长廊,长廊的顶部似用红色的琉璃瓦制成,边缘处还是精致的网上翘着的尖,每隔十步便有一根两人合抱才能抱住的红漆楠木柱,洁白整齐的石砖铺满了走廊的中间,两旁则是用发亮的鹅卵石铺着。长廊的两侧也是看不完的花园景致,各种各样的百花争艳以及修剪得相当别致的树枝,再配上那座流着清泉的假山,这里好像仙境一般。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候,我们才走完这条长廊,我们跟随张管家到了一间铺满琉璃瓦的大房,房间的中央摆着一个偌大的铜鼎,房间的两侧则整齐地坐落着两张藤椅夹着一张楠木桌,正对着铜鼎的主位上,横摆着一张可坐可躺的长椅,上面铺着一张正红色的软垫。
“请各位在此歇息片刻。”张管家示意我们坐到两旁的椅子上。
“思玉,你速去请夫人。”张管家对一旁的一个丫鬟说。
“是……”思玉和其他丫鬟一样,看到我进来之后便盯着我看,直到管家吩咐她去做事,她也不忘再看我一眼——想必是难以相信世间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吧。
其他的丫鬟在我们坐下之后便端上了茶,之后便退到一边,她们依然好奇地看着我。
“张管家,请恕我冒昧,”她们如此看着我,我的确很不舒服,但是我更想弄明白那些我不猜不透的事,“我可否向您请教几个问题?”
“姑娘请讲,”张管家客气地答道,“你们先下去吧。”他不愧是将军府中的管家,知道我下面所问的问题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知道的。
“郡主是否先我们约一个月左右回到京城?郡主是否一回来是先到贵府而非自己的府邸或是宫中?郡主回来的消息是否只有将军府中的人知晓?”我一口气将心中的疑惑全数说了出来。”
“郡主的确是先少将军一行人二十天左右回到京城,只是,郡主尚未到达京城便病倒了,但是郡主悄悄地到凉州去寻少将军的事一直都是瞒着皇上和太后的,自然了——怡凤公主和侯爷自然也不知道,”张管家端起茶,喝了一口,“郡主回到京城便要求住在将军府,郡主还坚持要等少将军回来才告诉皇上和太后——郡主的命令向来是不能违抗的。无奈郡主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更重,郡主依然不让任何人通知侯爷或是皇上,我们将军府的人也别无选择,只得等到少将军回来才能拿主意。”
“恕我直言,”兰泽按捺不住地道,“据我所知,贺兰老将军是在京城的,想必这段时间一直都留在府中,为何郡主一事贺兰老将军不能当机立断、非要等少将军回来才能拿主意?”
“几位有所不知,”张管家缓缓地道,“郡主就连皇上的话也不是全听,但是对于少将军的话,郡主几乎是千依百顺。”
“那你们就不怕此事被发现、皇上追究吗?”兰泽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