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工也应该不是故意的吧？”聂孟乔问了一句。
“肯定不是故意的啊，这种东西真要故意砸你，弄出人命来都有可能。”陈文凯笑道，“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老包么脾气也冲。张政骂了他几句，他就一下子火起来了，马上还口。两个人差点打起来，还好被另外几个搬运工劝开了。张政要是别先开骂，然后那个老包道个谦，递根香烟给他么，事情都没有了。”
“猪肉那东西冻住之后跟个铁块没啥两样吧？然后四十来斤重的实心货，砸在脚上，估计蛮疼的。”聂孟乔一脸哆嗦的样子。
“嗯，张政当时脚就肿得像猪蹄一样了，然后马上让销售员开小货车送到医院拍片了，还好只是皮外伤没砸坏骨头。”陈文凯叹道，“唉，春节之前我们公司就因为有两个车间工人因为类似的事情打架，后来一起住进医院全都离职了。今年还要不得了，居然杀人都弄出来了。”
“还有春节之前，因为什么事情打架啊？”聂孟乔好奇地问道。
“也是搬猪肉啊。”陈文凯答道，“我们猪肉不是要进绞肉机里制成肉馅吗？配料车间有一个工人也是在搬肉的时候，手一不小心打滑把肉砸另一个员工脚上了。也是被砸的人当场开骂，然后就打起来了。那两个人也是不要命啊，直接拿拌馅料的铁桶相互就往对方脑袋上砸。唉，没办法，人都是些外地来的，素质低难管理。”
“那你们公司一共几个搬运工啊，全都是外地的吗？”凌梓豪问道。
“我们公司一共四个搬运工加上两个仓库管理员。老包他是本地人，仓管一个负责原料仓库，一个负责成品仓库也都是本地人。搬运工里有两个是外地的。”陈文凯答道。
“那天命案发生后，所有人都是什么表现？”凌梓豪又问。
“反正都吓傻了，是一号车间负责成品进仓的工人最先发现的。然后我们正好开完会也全都过去看了。”
“那么张政那时候出现了吗？”
“他是后来才到的。报了警之后，警察来看我的电脑监控录像，结果就怀疑上唯一一个没有出现在会议室的张政了。”陈文凯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电脑。
聂孟乔他们一起凑上前去看了下，果然这家公司的所有监控都是由陈文凯自己观看的。估计门口的大婶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了，请这样的人不用交社会保险，工资也不高，比招个正宗保安要省不少钱。
“还好我来到公司后，让办公室的电脑在下午一直开着，不然要调查出真凶那是难上加难了。弄不好也有可能是车间里有工人跑出来杀人的。不过监控证实一个下午都没有车间工人出来，因为车间里面配有锅炉房和厕所，除了吃中饭、晚饭都没人会出来的。可能就是有时候车间主任会出来和我们汇报一下生产状况。”陈文凯又补充着一些内容。
“这么说你们都认定张政就是凶手喽？”聂孟乔对着陈文凯问道。
“说真的，我真不太敢相信张政他会杀人，但是你说警察的证据都在那儿了，除了张政根本没人有时间作案啊！”陈文凯无奈地摇着头。
“可是你的监控也是比较模糊的，那个人只是身材上看像张政，脸部特征也没有。”聂孟乔说道，“而且你们公司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行政上有行政上的工作服，车间里有车间的工作服，所以衣服上也无法辨认出来谁是谁。”
“其实怎么说呢，除了身材外还可以从一个地方看出来是张政经过那条路。”陈文凯又叹了口气。
“哦？怎么个说法？”凌梓豪问道。
“我这边电脑上警方当天把监控录像的文件都拷走了，我就把它们全删了，你知道我这种台式电脑硬盘空间不大。虽然我电脑上已经看不到录像了，但是我记得当时警方和我在观看录像的时候，发现录像里的人走路姿势有点不太正常，右脚看上去一瘸一拐的。刚好张政在这之前被冻猪肉砸到了脚，那几天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陈文凯道出了一条很关键的证据。
“真是这样的话，庭审时候检察院方面一定会主张的，看样子这条我们要好好记上。”罗冲霄说道，一般来说他总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个，必须说点什么以显示他也在场。
“对了，陈老板，我记得张政跟我说过在开会之前你找他一起吃过什么牛肉包？”凌梓豪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是啊，最近猪肉不是名声不好吗？所以我让我们技术研发科的师傅尝试做些牛肉制品。我吃了味道还不错的，你们要不要吃啊？我让祁师傅送点来，他是我从晋州招来的一个老师傅，做这种很在行。”陈文凯说道。
“不了，不要麻烦别人专门跑这儿来了，就送几个包子多不好意思啊！”凌梓豪笑道。
“那好吧，下次等我们产品正式投产了，有机会我再送你们点。”陈文凯笑道。
“对了，刚才那位小姐是你们销售部的经理？看上去也很年轻啊！”聂孟乔又问了一下刚才估计是和陈文凯在办公室里干见不得人的事情的那个女人。
“她啊？她叫郁芬芳，是我五年前招来的。今年也才二十八九岁的样子吧！”陈文凯说道，“她能力蛮强的，我招她进来的时候她还是销售部的一个文员罢了。结果三年前我们公司遇到经济危机，产品滞销，厂里一直在亏损，工资都差点发不出。当时我们原来的销售经理什么的，怕公司会倒，都跳槽去了其他单位。后来她帮我联系到了几个现在的大客户，我去跟他们谈了下长期合作的意向。接下去两年公司效益越来越好，我也直接提拔她做公司的销售经理了。”
“我看你们做速冻食品的，都有哪些大客户啊？”凌梓豪问了问。
“那个尚品豆捞听过吧？他们的羊肉卷、牛肉卷啥的都是我们供应的。还有很多大型的户外烧烤的地方，我们供应很多相关食材。接下去就是沪江市几个有名的，诸如迪欧大卖场等都有我们的速度产品。”陈文凯炫耀着自己的一些客户，“像小笼包、还有小馄饨什么的，除了超市，我们还供应到华夏国有名的华氏快餐连锁店。”
“我艹，不会我们上次一起去户外烧烤的地方也是你们这家公司供应的吧？”聂孟乔心想，“那次烧烤差点被杀手给杀了，不过居然能遇上那个久违的小美女邻居也算是个收获。”
“尚品豆捞我去吃过，不过那里牛羊肉卷我倒是吃得不多，我喜欢吃海鲜一类的。”凌梓豪笑道，“总而言之，今天要谢谢陈老板跟我们合作，对我们三个跟你生意无关的人讲了那么多东西。”
“哪里哪里，你们早点结了案，我们公司知道具体结果也能早点太平些。”陈文凯居然还作出十分感谢的样子。
三个人跟陈文凯相互握了手，做了告别，随即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望着三个人远去的背影，陈文凯原来充满笑容的脸庞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尼玛的狗屁律师，坏老子好事。张政这家伙早死早超生吧！”
离开了陈文凯的办公室，聂孟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另外两人说道：“来之前我们好像还探讨过为什么张政会睡那么久吧？”
“对啊，我们当时觉得很有可能是张政吃的牛肉包子有问题，可能被他们老板下药了。”罗冲霄说道。
“算了，陈文凯身上我们套不出什么安眠药的事情的，这个要想办法问一些和他相关的人。”凌梓豪说道。
“不过我觉得跟死者共事时间比较多的人，我们也应该去调查调查，说不定能了解些详细情况。”聂孟乔建议既然已经到了厂里，不如再去找公司里的其他搬运工以及那里的仓库管理员询问些新情况。
凌梓豪跟罗冲霄都表示同意，两个人先回到食品厂的大门口问了问门卫大婶搬运工平时呆的地方，然后直接就朝着目的地走去。
话说森强食品厂配备两个仓管和四个搬运工，现在死了一个，新的人还没招到。几个人一起有一个小房间作为休息室，平时吃饭休息都呆在那间小房间里。小房间坐落于食品厂堆放原料的仓库的边上，再过去点就是分别通向一号跟二号车间的两条道路了。一般食品厂除了肉类原料需要放在冷库里，其余诸如面粉、调料外加各种包材都是有独立的原料仓库摆放的。每天生产需要的原料都由搬运工在前一天堆放到车间指定的地点。
三人来到了搬运工所在的休息室，正好两个仓管员跟三个搬运工都坐在里面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