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头,吃了烧鸡腿,口渴不渴?”张正手指点了下小女孩的鼻尖儿,微笑着道。
“我不叫小鬼头,我叫小月牙。”虽然张正是陌生人,但小女孩却一点不害怕,因为张正看她的眼神,与别人看她时不一样,有种亲切的感觉。
“哈哈,好吧,勇敢的小月牙,大哥哥煮糖水给你喝好不好?”
“嗯。”小月牙狠狠的点了下头,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了,除了她的哥哥。
张正给了点碎银小虫子,让他去药铺买了些昆布和绿豆回来,直接在庙里升起火来。
乞丐们纷纷好奇的看着张正,也不知他在煮些什么,小虫子一直帮忙看火,丝毫不敢放松,感觉眼前这煲糖水就是他的命根子似的。
只肖一会儿,一煲子绿豆海带糖水就新鲜出炉了。
张正舀了一碗出来,见小虫子正好奇的看着他,又起了逗他玩一下的心思。
只见张正摇头念念有词,手中更是捻指摇算:唵室哩多室哩多军吒利娑婆诃。
娘的,这个道家神棍做得也忒失败了,念的居然是佛家的去除病苦咒,没办法,谁让张正前世只去过佛教,也只记得这么一星半点的佛家咒语呢。
咒语念完,便让小月牙喝下了绿豆海带糖水,小月牙见张正说是糖水,咕噜咕噜的立马喝了个精光。
众乞丐都被张正这一阵的咒语忽悠住了,都紧紧盯着已经喝下仙药的小月牙,可是看了许久,小月牙的脖子却仍未见有任何变化。
“老君,怎么没见有起色啊?”小虫子疑惑的看着张正说道。
“不要急,这神仙水,必须服用五天,方可完全去除病痛,以后我每天这个时候来给小月牙喂仙水,保管五天后,还你一个漂亮可爱的妹妹。”
“小虫子谢过老君大恩。”小虫子又嗑吧嗑吧的嗑了几个响头,他现在是极度相信张正,张正说是五天能治好病,那就一定能治好。
“小虫子,以后不要再给我嗑头了,我只是太上老君的代言人而已,还有,你以后就叫我正哥好了。”张正身为现代人,并没有封建的阶级思想,他可受不了小虫子这般的跪拜。
“嗯。”小虫子虽然不是很懂代言人是什么意思,可仍信服的点了点头。
恶丐们看到小月牙的脖子并没有消肿,暗地里是更加得意的取笑张正这位太上老君来。毕竟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们,都是随手一指,便能点石成金,化纸为帛的人物,像张正这样,治个人间病痛,都要五天时间才能治好,乞丐们是更加难以相信了。
此后几天,张正自然是每日都来为小月牙煲糖水,来时还会顺手为这两兄妹带些吃的,让他们两个人高兴得像以前过年一般,特别是小月牙,从小便跟着哥哥流浪,哪里得过过这般丰衣足食的日子。
张正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连能吃饱饭都这么高兴,这么容易满足。接触了两天,张正也知道了他们两兄妹的身世来历。
原来他们两个都是扬州人,父母在三年前清军的扬州屠城时便被杀了,自此小虫子就带着小月牙四处流浪乞讨,才堪堪保住性命。
想着这两个小孩儿,因为朝代的更替,战火的浮屠,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的疼爱,逼不得已要四处流浪,怎能不让人心疼?
虽说朝代的更替,命运的安排,全都是历史使然,任谁都无法去更改替换,可皇帝贵族们为了争夺江山,确实造下了不少杀戮,遭祸害的家庭更是数不尽数,不管哪个朝代的更替,哪个帝王的集权,最终遭到伤害,被牺牲的始终还是老百姓。
百姓为水,皇权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或许有些道理,确不是全对,历史之中,我汉族百姓对大清朝一直都是造反情绪,其中也有不少的反清运动,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如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为何清朝时百姓们却不能将大清朝覆灭?是百姓心中千百年来形成的帝王封建思想作怪,还是皇权的控制手段高超?
当真是应了伟人的那句诗词: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小月牙脖子上的肿胀也一天天的变小了,还没到第五天,居然就完全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这可惊呆了那帮子恶丐们,个个都奉张正为神人,更是丝毫不敢再怀疑他那太上老君的代言人身份。
刹时间,整个扬州城传得沸沸扬扬,说扬州城中来了个活神仙,乃是太上老君下凡,来人间济世救人,只随便念几句咒语,赐了点神仙水,便治好了几个乞丐的瘿瘤病,多少名医圣手都束手无策的病,居然念下咒语就治好了,不是活神仙是什么?
可奇怪的是,这个活神仙居然住在怡春院内,是个极其好色的神仙。一时间,扬州城各街头巷尾,贩夫走卒口中谈论的皆是这么一个好色神仙,其风头之劲,一时无两。
这可苦了张正,本想来怡春院藏身避难,没想到无意间治好一个小乞丐,被这帮子乞丐将他传成了活神仙,虽然众人皆不知张正就是那位活神仙,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此暴露在明处,一不小时就可能引起锦衣卫的注意,始终是有点危险,不过事已至此,该来的始终会来,就算想躲也躲不掉,张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几日,不少患瘿瘤病之人,都通过小虫子而找到张正,求张正赐仙药,其中有低贱的劳苦大众,也有高尚的达官贵人,张正对所来之人,也不拒绝,穷的是分文不取,免费治疗,富的却是非千金不治,无银子不看。
这回可又传开了,这个活神仙不止好色,而且还贪财,但那些治好病的穷苦人家,却把张正当成救苦救难的济世神明,一时间,整个扬州城的人对张正的看法有两种,两种看法却又截然不同,搞得张正是躺着中了枪。
张正每次为人治病,皆是低调而行,城中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张正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活神仙,也只有被张正医治过之人才知道,所以有人说张正是长胡子的老道士,也有人说他是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赤脚大仙,总之是众说纷纭。
最乐的是浑二,都快笑裂了嘴,他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穷了那么久,没想到如今一夜间就暴富了。
最近不少达官贵人都偷偷的来找张正,再结合传言,此种情形哪里逃得过怡春院老鸨的那双势利眼,她自然不认为张正是什么活神仙了,不过她知道,张正既然能为达官贵人冶瘿瘤病,那这诊金自然是少不了的了。
她是怎么也想不通,前几日还是个穷酸公子哥的张正,怎么突然间就成了能治病的神医,而且还是富得流油的神医,想巴结却为时晚矣!
“公子,今日心情可好?安排雅倌人古蓝玉陪你春箫一曲如何?”见到张正从外面回来,老鸨**的凑了过来,声音更是嗲味十足,现在在她眼里,张正就是个金馍馍,恨不得能一口吃下。
张正自然知道老鸨的心思,淫笑着道:“五两银子可以春箫一度没?”
老鸨楞了下,她是没想到张正还是如前几天般,想五两钱子就能会一会雅倌人,心里狠狠怨道:这还是不是有钱人呐?居然吝啬到如斯地步,前几天还说得过去,如今他也算是个有钱的主了,还是一毛不拔,多一分银子也不肯出。
老鸨脸上那一丝不快神情一闪而过,媚笑着道:“这别人或许不行,公子你就算分文不给,我也会安排古蓝玉与你一叙的!”
莫要以为老鸨是脑子抽筋,这婆娘的算盘可是精得很,她这是耍了一招请君入瓮之计,先让张正尝下甜头,待他上了勾,迷上了古蓝玉,日后他若想再见古蓝玉,还不乖乖奉上白花花的银子?
“当真?那我可上雅间了!”张正说完,就往楼上古蓝玉的厢房走去,难得这位全身上下净是钱眼窟窿的老鸨大放血,他还不赶紧的?
“哎,公子,你还没给那五两银子呢!”
“好姐姐,你刚才说我分文不给都行,怎地又变卦了?莫不是逗着我玩儿么?”、
“你.......”
老鸨是被张正气得五窍生烟,刚才她说的只是句客套话,没想到张正却拿她那句话当话柄,连原本说好的五两银子都无赖掉了,偏偏这又让她无法反驳,硬生生的吃了个哑巴亏。
“你大爷的,老娘还没见这么吝啬之人,这哪里是个活神仙,简直就是个已经化仙的铁公鸡。”老鸨喃喃骂道,心中更是问候了张正祖上几代人家。
张正可不管老鸨在后面是七窍生烟还是吐血倒地,乐得屁颠屁颠的进了古蓝玉的厢房,这么一个免费认识美女的机会,他又岂会错过!
雅倌人古蓝玉,在三年前的花魁大会上就一举成名,她以琴棋书画成名,其中的一手箫技更是出神入化,扬州城中不少风流才子,富家公子皆拜倒于其石榴裙下,偏偏古蓝玉只是卖艺不卖身,惹得这些公子才子们更是心痒难挠,只得每日花金使银,只为能见上古蓝玉一面,差实为怡春院赚下不少银子。
花魁大会三年一度,乃是怡春院为招蜂引蝶而举办的选美大会,由怡春院选出十几位女子,与城中的公子权贵,才子**们对诗作画,品酒比戏,最后才由众人投票选出才情出众,美貌如花的女子三名,分别作为怡春院日后的花魁、榜眼、探花,此会皆是在阳春三月之时举办,算算日子,也是将至之时了。
三年前雅倌人古蓝玉一举夺得魁首,酒倌人程媚娘为榜眼,青倌人萧素素为探花,成为扬州城红极一时的三位名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