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墨的八卦信息中,文檬书梳理了一下思路。
她穿越的年代是一个历史书上没有记载的朝代——大夏(朱姓);
她的身份是一家名为凝仙苑的艺妓,前二月被隐天冶赎身,金屋藏娇。
隐天冶被人诬陷谋反,而他的知己好友上官亁榛立刻从西域归来解救。而他则嘱托上官亁榛只需保她周全。
三日前,她被贬为奴隶进入将军府。
保她周全,为何要将她贬为奴隶纳入将军府?
难道,他与她有仇?
想到这里,文檬书问道:“上官亁榛,也就是三公子,他为何要贬我为奴?”
青墨想了想,答道:“传闻,隐天冶入狱乃是你这个艺妓被朝廷所用,从中作梗而为之。”
“什么?还有这个说法,那如果真是我所为,三公子会怎么对我?”青墨脱口而出“他会杀了你。”
“那如果我是无辜的呢?”
青墨说:“如果隐天冶被判斩首,我想三公子同样会杀了你,尽管你是无辜的。”
“为什么?我没记错的话,我是艺妓,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妇”
不行,这横竖都是个死啊!
青墨继续说:“因为隐天冶对你好,是街知巷闻的事。”
“他对我好?”
“是啊,他为你建造了一座别院,并且将自己的贴身侍卫全部留在别院照顾你的起居,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当众称,会娶你为妻”
妻?这个文檬书知道,艺妓这个身份在古代是没有资格成为正室的,这样说来,那个人还真是一代奇葩。
文檬书倒是有了兴趣,想知道他长得咋样?
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明白,“可隐天冶对我好,和三公子有毛关系?干嘛拉我做陪葬,玩笑别太国际喔?”
青墨皱眉,不明问道:“毛关系,国际?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文檬书捏了捏鼻梁,说道:“毛关系就是,就是--------我和隐天冶的事,应该和三公子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还没搞清楚我是好人坏人,就将我贬为奴籍,还平白无故赏我一顿板子,就是那个谁死了,还让我陪葬,该不会我与他有各人恩怨,他公报私仇?”
青墨笑了笑,说:“如果我的消息可靠,除了昨日赏板子,今日,才是你和三公子的第一次见面”
“啊??”文檬书的音调上扬了百分之五十。
第一次见面?
回想起他眼眸,不禁心惊肉跳,浑身冒出冷汗。
她耷拉着脑袋开始为她的结局着想,她的荣辱,生死竟然掌握在两个男人手里,一个是隐天冶,见都见没过的人,另外一个是三公子,是见了还不如不见的人。
暮英原是三公子母亲的贴身丫头,夫人走后,就留在三公子身边寸步不离,虽只有二十又七的年纪,却十分老成,虽是从西域而归,将军府却无一人不敬她,她送走文檬书,转身回到阁楼,见上官乾榛又是半躺着在榻上看书。
见她,上官亁榛言:“又何见解?”
暮英双手在腰间作揖说:“回公子,尚书府这几日并无动静,可见,隐二爷现下是救不得的,只是今日见,这二爷看上眼的女子也不过如此,这其中是否蹊跷?”
上官亁榛放下书,道:“有何蹊跷,玩物罢了。”
“可市井言说传得厉害,当真是有人亲眼所见,隐二爷为此女子与隐尚书争吵,并扬言非此女不娶。”
上官亁榛不以为然稍有些慵懒地说:“如此荒唐的谬言,你也信,爷当真还没见过,这女人竟能搅乱君子的壮志雄心的,何况这个女子,还是朝廷杀手-冰-狼,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暮英瞬间挑眉,却又很快的掩饰了情绪,不做辩解,双手再次作揖后转身离开。
十日后。
文檬书没想到,屁股刚养好,就迎来了好消息,她和青墨被大公子收做了奴婢。
这奴婢与奴隶虽然是一字之差,可待遇还真不一条水平线上。
终于被管事嬷嬷卸下手铐脚镣,来到将军府的仆役院。
文檬书一身轻松地观赏这府邸金华。
这里的建筑由疏渐密,由低升高,苍松翠柏绿瓦点缀,幽静中另有一种古典文墨之感,殿宇楼亭纵横交错,飞檐墙脊参差穿插,层层屋脊渐次飞升,而她去过的那座阁楼宛如天宫高悬云中,格外壮观。
听闻,皇帝已经下旨由三公子上官乾榛接任少将军一职,这世袭之位竟然传给了一个庶子,怕这将军府要掀起轩然大波。
仆役院,顾名思义就是仆人做事的院子,这院子虽简朴,可大得很,文檬书一进门,那漫天飞舞的白色布条映入了眼帘,竟还夹杂了微淡的茉莉花香,除了一些穿着薄布衫系着围裙正在劳作的婢女,一名穿着淡绿衣裳女子翩翩而来,她的如云长发编成一条油亮粗黑的发辫随意垂在身后,肤色晒成了蜜色,狭长深幽的凤目配上了飒爽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加上略红的嘴唇,腰间系了一枚玉佩,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点饰。
文檬书望进了她明澈清净的眼里去。这双眼,清澈却深不见底,似她身上那一股孤傲的气息,给人一泓深潭的感觉。
文檬书瞬间认出了她,她就是出现在三公子阁楼里的侍女。
可是她又怎么会出现在仆役院?
“你----”她想问明她的身份,并未开口,她便答道:“从今日起,你就是将军府奴才,万不可将凌仙苑脂粉香留下,不然就是作死在这里,也无人问津。”
“喔!”文檬书老老实实地点头,心里却想,哪有什么脂粉香,这一身破衫褴褛没有臭味就谢天谢地了。
暮英上下仔细打量着文檬书,而后说道:“我是三公子院中总管事暮英,奉公子令,今日起,浣衣院就是你的容身之处,切记,声容易肃,勿因琐事,大声呼叱;奢自文生,文过则为奢,不足则为俭;自卑而侍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她在说什么呢?文檬书听了半天,一句都没听懂,貌似与规矩有关,她凑近暮英,睁大眼睛问:“您能再说一次吗?”
暮英看了文檬书一眼,眼里有了一丝晦暗,然后利索转身,离开-----
再说一遍,她会死吗?解释一下,她会死吗?
不这么酷,她会死吗?
这古代的规矩都是只言传不身教吗?这老师当的也太简单了。
关键是文檬书是真的没听懂,她看着暮英的背影,小跑着想追上去,可一眨眼,背影又不见了。
已然见怪不怪,文檬书拿着青墨帮她收拾好的包袱,一边在白布中晃荡,一边细想着那女人的话。
越想越不明白,最后索性不去想了。
她指派给了浣衣院,而青墨指派给了宏膳房。
浣衣院不就是个洗衣服的地方吗?想她一个21世纪高知识分子沦落成了一个洗衣服的,所以,她决定了,她要挣脸,她要逆袭。可是做什么好了?女皇是不太可能了,做个宰相吧,将那板子还给那三公子,要么做个将军,反正职位一定要比三公子高才行。
文檬书边YY边走进浣衣院,随意拉了一名女婢,问:“我是新来报到的,请问,我的住所在哪里?”
那女婢看了看文檬书,道:“新来的?”
文檬书友善地点头,“嗯!”
“那就放下包袱,将三公子的衣饰送去夕云居,记得不可乱了整洁。”那女人滔滔说完此话,就将一叠衣服整整齐齐地送到文檬书手里。
夕云居不就是闻夕腾云。
文檬书呼气,吸气,不断调节气息,然后拿着衣服转身向前走,菩萨保佑,不做高官吧,不要见到三公子上官亁榛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