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心里莫名的小小喜悦,却不知刚进入将军府,就迎来了一阵骚动,倒不是上官乾榛一路抱着我进入夕云居,而是杜鹃的诡计隆重上演。
只听屋内有了声响,一个腼腆细微的声音传来:“三公子安,夫人让奴婢来请文檬书去婉仪居”
我闭着眼看不到上官乾榛的表情,也知道口气定是淡淡的,他说:“何事?”
丫头战战兢兢地说道:“公孙家送给大公子的琉璃玉面锦盘中间有了裂痕,据杜鹃说,是文丫头所为,只是这锦盘相当贵重,故而派奴婢来请文丫头。”
我睁开眼,坐了起来,摸了摸我这很有触感的身体,而后看了看站在门前不过十步地方的小丫头,长的小巧,个头也不高,身穿着淡黄色扎腰素裙,猜想也不过是大夫人身旁的一个三等丫头。
终于再世为人,说不清楚心里的澎湃心情,我跳下软榻,跺跺脚、拍拍手、扭扭腰,顿时神清气爽。
我站在那小丫头面前,眯着眼笑呵呵地问道:“你刚才说谁打破盘子?”
那丫头用眼小小打量了我一番,有些胆怯地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具体,只是听杜鹃姐姐这样禀大夫人。”
我看她胆小,也不愿让她为难,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我转身看向上官亁榛双手作揖,说道:“爷且休息,奴婢去去就来。”
上官亁榛面容平淡,看不出情绪,只说道:“既是府里丫头,往后称爷为‘三公子’便是。”
啊-------?穿越这么久,我才发现我的语病,敢情爷是用来自称的吗?
不过,他让我喊什么就喊什么,我说道:“那公子好生休息,奴婢先退下了?”
他略点头,也就径自看书。
我对那丫头使了眼色,那丫头也就与我一同退下,我刚要跨出门槛时,只听上官亁榛说道:“稍后给爷去管事那里拿些宣纸过来。”
我呐呐地回道:“奴婢知道了。”
一路上,那丫头也是不说话,有些闷闷地,我边走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时来府里的?”
她瞧了瞧我,原骨子里的疏离也软了一些,她眸子清明,略带一丝羞涩,回答道:“大家都喊我小静,自小就在府里,奴婢娘亲是宏膳房的帮厨。”
我见她奴婢长奴婢短,就知道她肯定是一个胆小谨慎之人,只玩笑地说道:“我是四等丫头,你是三等丫头,何故在我面前,你也自称奴婢?”
她的脸色顿时发青,她拉着我的衣袖,小声说道:“文姐姐可千万不可造次了,这府里大多都顾着这个,小心为上。”
我看她小心翼翼,一本正经的样子,一下子却是乐了,看来这大院子里的规矩,也应了那六字箴言:贱人就是矫情。
当然,这贱人的群体不包括我,青墨,还有面前的这位,以至于我跑路时候借给我钱的所有奴仆们。
我觉得我对这个小静好感大大的,不但是因为她是我再世为人除了上官亁榛之外见到的第一个人,也因为我能看出她人如其名,心性善良,对我没有恶意,再三斟酌,我说道:“小静,那以后要是我做的不对,你可要提醒我,好吗?”
没想到她露出了一个很甜美的笑容,轻轻地说道:“好!现下去夫人那里,你可别乱了分寸”。
我给了她一个重重的点头,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不破坏我的原则,吃苦受累,或再受些委屈,我都能过且过。
那我原则是什么呢?
第一条,就是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冤枉我。
我与小静刚到婉仪居走到夫人**的屋檐下,就听到杜鹃与大夫人的说笑声。
看样子,这大公子生辰的一场风波并没有影响到她们。
只见守在门外的粗使丫头,见我与小静一起走来,麻利利的撩开了帘子,回禀到:“夫人,文丫头来了,”屋里人顿时收敛了笑声。
我随着小静从那粗使丫头的白眼下走过,进了屋子,这地方来二回了,回回都感觉是上了公堂,我觉得这婉仪居是不是该改名叫‘将军府内衙’。
大太太穿了件葡萄红花纹外卦,内配白色纱丝裙,面容严肃坐在堂屋的罗汉床上,杜鹃则穿了件月白色竹节纹束腰长裙,立在大夫人边打扇子,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嘴角眉梢都洋溢着愉悦。
我还记得暮英说得规矩,低等奴婢可不能有此花色衣服,怕这位杜鹃姑奶奶就是所谓的一等丫头了。
我开始YY了,这一等丫头和九等式子哪个好呢?我这穿越而来的职业规划方向在哪里呢?
我脑袋里浮现了二组画面。
一组呢?是本人手握长剑,白衣飘飘,与上官亁榛一起行侠仗义的女侠形象;
一组呢?是本人身穿丝绸罗缎,身姿婀娜如风拂柳般依偎在上官亁榛身上的形象。
可不对啊,为什么YY中,都有上官亁榛呢?
小静双手作揖说道:“夫人,文丫头来了。”
陈燕蕴眼里有了厉光,对小静说道:“退下吧!”
小静瞥了一眼,见我发呆,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这才回神,小静给了一个‘一切小心’的眼神,就退了出去。
我想我是不能如她们一样双手作揖的,毕竟,姿态放低,打压的时候,也会使不上劲,我以‘五体投地’的方式跪下,嘴里说道:“奴婢拜见夫人。”
就在这时,那粗使丫头声音又想起了:“夫人,暮英姑姑来了。”
不等那白色靴子站好,请安。
陈燕蕴轻挑眉,直接问道:“你可知道,这次让你来,所为何事?”
我当然知道咯,不就是老公不在家,闲着无聊,搞个宅斗打发时间么?
不过听室内无声,我抬头瞧了瞧四周,肯定她是问我后,我才一老一实又看着地面,回答:“奴婢不知。”
陈燕蕴立刻摆出了一副母仪天下的气势,说道:“你是不是碰坏了大公子的贺礼,隐瞒不报,你可知,那琉璃玉面锦盘乃是古物,天下只此一件,乃公孙府祖传之物。”
我是真不知哪啥盘子,估计也就是文物,可我见都没见过,淡何来个碰坏了?
我依旧低着头说道:“奴婢并没有见过夫人所说之物。”
这是陈燕蕴意料之中的答案,她说道:“原想你若认个错,也就饶了你,没想到如此不识好歹,杜鹃,你来说,我倒来看看这蹄子还如何狡辩。”
杜鹃放下扇子,站到了我前面,对着陈燕蕴双手作揖,说道:“禀夫人,公子生辰那日,奴婢被暮英姑姑派作贺礼清点,因天气有些燥热,就去房里倒杯水喝,不想再折回库房时,见文丫头神色匆匆的从库房那去了后花园,心里不免有些放心不下,就清点了一下贺礼,却看见,那公孙府送来的琉璃玉面锦盘中间出现了裂缝,这才回了夫人。”
陈燕蕴问道:“那库房其它人呢?”
杜鹃答道:“因为暮英姑姑派来的戏场子来晚了要帮着搭台,又着急开酒席,人手都派给了暮英姑姑了。”
陈燕蕴看着立在我一旁许久一直无人搭理的暮英,说道:“暮英姑姑可为这作证。”
暮英倒是不卑不亢,双手抱拳,回答道:“奴才可以作证,库房的人确实都在前院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