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还是阳光明媚,到了傍晚时分,却忽然变了天,天际闷雷阵阵,电光闪闪,浓厚的乌云將太阳遮得点滴不露。天色黯淡,浓云里间,预兆着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雨。
青墨点击柴禾淋湿,急匆匆地离去。
文檬书闷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细想着婉仪居种种,也知道,上官锐不过是在警告她,但凡她违背他的指令,他便随意动动小指头,青墨也就活不了。
一时脑袋里昏沉沉一片,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一只的手温暖的手掌覆在了她的额上,那种温暖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小时候生病时,她的爸爸也会像这样将手放在她的额上……
一时情急,她她喃喃叫了一声。“爸……”
“醒了?“耳边传来了颇为温柔细腻地声音,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心里微微一惊,印入眼帘竟然是他,脱口道,“隐二爷……”
隐天冶脸上的伤未愈,但也不需要纱布了,文檬书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脸,虽然伤痕许多,大多狰狞难看。
隐天冶见文檬书睁开眼睛,也就自然的坐在床边,他的衣角带了一点潮湿,怕是踏雨而来,修长的手指帮文檬书整理着在眉前的刘海,轻声说道:“苦了你!”
那眼里真的全是怜惜——_
文檬书挣扎地坐了起来,他将枕头放在她的后背,她靠着软枕笑着说道:“是真的苦了我,所以,你得赶紧恢复士气,这样,我就可以离开将军府,跟着你吃喝不愁。”
他眉宇温和,眼神却隐藏着一丝躲闪,他说:“上官兄有些孤僻,不爱与人热络,可我的事但凡还都用心,所以,且不急于离开将军府,先让我摆平京都这些妖魔蛇神再做决定也不迟。”
文檬书点了点头,可随即又想起了自己不是真的文檬书,一时有些犯罪感,而后试探地问道:三公子有没有告诉你关于我的事?”
“何事?”
有道是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既然她打定主意,以文檬书的身份生存,也必须堂堂正正。所以,她清了清嗓子,将穿越而来所经历的种种都一一相告。
显然,上官亁榛对隐二爷并无隐瞒,所以,他没有任何的吃惊和诧异,只是颇为无奈的低垂了眼睛,无力地说道:“明日上官兄要去公孙府,你需同行?”
文檬书睁大眼睛,不明他为何突然转移话题,而且还是跨区域的转移,她问道:“我为何要去?”
他的眼里有数不尽的哀伤、不舍、纠结,而后又像是打定了主意,答道:“千年之魂,早在十三年前行路赤脚道长就已经预知,你即是因她而来,如今她已经魂归九云天,也该送你回去。”
文檬书上前抓住隐天冶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求证:“你是说,行路赤脚道长能让我回家?”
他的手指抚上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带着让人莫名心疼的笑点头。
文檬书有点不敢相信,我双手死揪着他的衣袖,再一次问道:“行路赤脚道长能让我回家?”
从他的眼睛,文檬书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仿佛是嵌在里面一副画,他同样点头。
他推开她的手,不知为何她揪起了心,看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有股莫名的冲动,带着这份冲动,文檬书遵从了心的旨意,冲下床,抱住了他。
隐天冶怔在那里,仿若那个人还未离开,当上官亁榛告诉他,面前的她只是一个来自于千年之后的魂魄时,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揍他。
的确,爱上敌人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可是前所未有的无力控制的局面已然存在时,他想要做的,是放肆一回,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可是,九死一生,拼着最后一口气活着,只换来了她已离去的消息,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她的体香还在,她的温度还在?为何她不能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呢?
而就在此时,文檬书看见翩翩而来的上官亁榛和紫晋。
她有些慌张地松开了手,双手作揖:“公子,万福!”
这样理所当然的作揖,让后知后觉的文檬书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她就这样彻底地承认了自己的奴性,她迅速的站直了身子,可一时,屁股痛的厉害,她不得不第一时间,趴在床上。
上官亁榛并未走进房间,倒是隐二爷侧头看了她一眼,便踏出了门槛。
真的可以回去吗?
文檬书反复在脑中过滤这个问题,即使只是一次尝试,她也得不顾一切,不是吗?
可是青墨怎么办?隐天冶怎么办?还有文檬书的心愿怎么办?
她闭上眼睛,怎么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就有了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