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亁榛眸光一冷,声音犹如清泉,冰凉得有些寒意:“让开?”
文檬书没有理会上官亁榛,只是回头对公孙清说:“你可以扶起小乞丐吗?”
公孙清讷讷地点了点头,貌似没发觉他们二人的行为已经触怒了马车里的人。
紫晋蓦地大笑几声,眯着眼眸盯着文檬书,说道“你不该活到现在?”
文檬书望着紫晋那精致的面孔,心中陡然扬起一阵心慌,这个人,太过诡异,太过凶残,似乎所有生灵都该由他操纵,而上官亁榛此时浑身所散发出的都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凌厉气势。
她识相的双膝跪下,不安地咽了咽喉间的口水:“公子,奴婢不该扰了您的清静,可乞丐的命也是一条命,她不是天生的乞丐,她也有父母,姐妹。”
说完该说的话,文檬书就伏身叩头。
不料他的声音更冷了,只说道:“走!”
公孙清将乞丐扶起放在路边,只见那马车继续前进,他迅速上前,抱住文檬书退到了路旁。
人群都散了,文檬书走到乞丐的身旁,背起了她,走向最近的客栈。
“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文檬书将乞丐安置妥当后,这样问公孙清。
“你不该触怒上官三公子。”
是的,不该,如果早知马车上是他,她定然不会造次,可是就可以置一条性命而不顾吗?
她喃喃地说:“我做不到,做不到将人命看得如此卑贱。”
公孙清被文檬书震撼到了,换位而处,他定会选择袖手旁观,而这个女人竟然愿意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乞丐得罪权贵,他急切地想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该走了。”文檬书有些不舍的说。
“今晚将军府设宴,我会去!”公孙清说。
“如果三公子将我送予你做妾,你会接纳吗?”她说,然而不等公孙清回答,她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不要接纳,因为我想让你我之间的开始是因为爱!”
公孙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她说话的语气,她说话的神态,以及她那份坚定,让他不由得下定决心去寻找着某样东西,某样他想要珍惜且只会属于他的东西。
“好”他说。
文檬书情不自禁的上前搂住他,舒心地将头侧在他的肩膀上,她说:“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谢谢你!”,说完,就在公孙清的面颊留下了一个浅薄的吻,而后飞快的离开。
文檬书哼着歌干完了一天的活,松了松筋骨后,洗了一个美美的热水澡,青墨看着她一整日合不拢的嘴,好奇地问道:“今日何事如此开怀?”
“秘密”文檬书边掰着手上的橘子边故作神秘。
“莫不是公子让你去侍候隐二冶了。”
文檬书这下不乐意了,“不提他们好不好,没一个好人。”
“你怎么这么说,好歹三公子也救过我们。”
“救什么救,我们遭罪还不是他招惹来的祸端。”
话音刚落,就看见暮英手握长剑走来。
文檬书与青墨一同作揖问安,暮英说道:“文檬书,公子有请!”
将手上的橘子递给了青墨,她拍了拍手,露出了一个十分明朗的笑容,“我会早去早回的,不必担心!”
晚宴也是刚刚开始,文檬书一眼就看见了公孙清,他一身淡蓝色衣袍很显清雅,就待她正预备拿着酒壶上前斟酒之时,上官亁榛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呢?”他微微侧歪着头,像是对她说话,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她不明所以,问道:“公子是醉了麽?”
冰凉的双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臂,力道在一点一点地收紧着,然后在下一瞬间,文檬书整个人被一股剧痛所笼罩。
他板正着文檬书的身子,让她对着酒席上的不相识的公子们,由于她的娇小,仿若是窝在他的胸膛,他与她一起看着那些人的觥筹交错。
骨节错位的声音,清晰地在她的耳边响起,光洁的额头,涌出了一层汗珠,“啊!”文檬书双眉紧皱,不由地呼出了声,可是她却又不敢让公孙清听见。
“公子何故如此?”
他在做了什么?
把她的手给折了吗?
他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清晨惹怒了他麽?
她整个人摇摇欲坠,视线开始模糊。
“好戏来了”他说。
只见那些原本在席间跳舞的女子拿起了酒壶分别去向了那些男子,包括公孙清。
只听有人说:“雅琴乃是三公子府里最好歌姬,今日就送予公孙公子,公孙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啦!”
雅琴,是那位坐在公孙清身边柔若无骨的女子,文檬书认得她,她就是那日在莲亭唱曲的歌姬。
文檬书以为她会晕过去。
但是事实上她却没有,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装晕该多好,至少可以暂时远离这份疼痛的感觉,文檬书艰难地睁开眸子,说道,“公子真是好雅兴,陪奴婢看这么一曲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