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了要采的的草药,甚至还有意外收获,他们寻到一株灵芝,虽然看起来小小的丑丑的,但是尹慈说这个也是很珍贵的。林莞虽然不懂药材,但还是知道灵芝都是好东西,便同意了尹慈的说法。收获颇丰的代价是不知道如何将这些草药带回去。最终两人还是决定先把采到的药草放在岐山,回妙春堂再拿一个箩筐,没有箩筐实在拿不了如此多的草药啊。
御剑来回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妙春堂。妙春堂这会儿围着许多人。妙春堂平时人也很多,但是这会儿简直是水泄不通,林莞的第一感觉就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的直觉一直很准。
果然,他们还没降落,围观的人就看到了他们,纷纷对他们指手画脚。
“真的会飞啊?那个漂亮姑娘果然是妖精!”
“我早上就看到啦。你见过长得这么俊的姑娘么?我之前就说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我看到尹慈大夫跟她在一块啊。莫非尹慈大夫也是妖精?”
“你傻啊,尹慈大夫是我看着长大的,必定是手里妖精的蛊惑。”
“这么嚣张,这还是白天呢,这妖精也忒大胆了。”
“说不准道行多深呢……”
林莞听见这些议论纷纷,眉头皱了起来。叶城之人难道从来没有见过修行之人?看到御剑飞行的居然就认为是妖精。
尹慈明显也听到了,担忧地看向林莞:“他们肯定是误会了,我去解释清楚,你不要担心。”
两人降落的时候,人群主动让开一条道来,似乎很忌讳林莞。林莞淡淡地对尹慈说:“先进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吧。”然后面无表情走进妙春堂。妙春堂今日的看诊都停了,素元以及尹慈其他的师兄弟都在,看到林莞和尹慈同时走进来,面色各异。
素元定定看着林莞,不着痕迹地将尹慈拉倒身后,表情严肃:“林姑娘,今日很多人看见你们居然在天上飞行,有人说你是妖孽。”
“前辈认为呢?”林莞反问。
尹慈挣脱了素元的拉扯,依旧走到林莞前面:“师父,林莞是个修行之人,会御剑飞行,她之前就告诉了弟子的。那些人不过见识短浅蜀犬吠日罢了,师父您不要也误会了。”
素元沉了脸色:“尹慈,你不要说话。林姑娘,老夫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老夫只能请你离开妙春堂,老夫已经医治好你的失忆症,你留在妙春堂也没有什么事。”言下之意,我治好了你,你要识相一些。
身后的几个素元的弟子低声道:“我从没见过尹慈这样和师父说话,莫非真的被蛊惑了?”
尹慈被素元沉着脸教训之后,果然闭了嘴,只是依然挡在林莞面前,一副不妥协的样子。。
林莞依然很镇定,她似乎从来不慌乱:“前辈,您为什么觉得林莞是妖孽呢?我想,前辈见识过人,定然是知道修行之人的御剑之术。”
“没错,老夫确实听说过御剑术。”
“那师父您为何还听信那些谣言?”尹慈又插话道。
素元没有回答尹慈,语气凌厉起来:“可是老夫没有听说过修道之人会没受过一点伤!之前给你看诊的时候老夫就惊奇你的身体竟然从来没有受过损伤,只当你被保护得太好,如今你说你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整日修炼打斗,如何可能一点伤没有?林姑娘,你且把手伸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林莞怔怔地伸出手。这是一只极为完美的手,白皙莹润,柔软修长,连一点薄茧也没有。果然一点伤痕也没有。手掌有一点血迹,只是没有伤口。
尹慈睁大了眼睛。他分明记得刚刚在山上采药的时候林莞不小心被草割了手,所有她的手才会有血迹的。这么一会儿时间,伤口居然就不见了。
林莞苦笑:“我确实是修道之人。我身体的自愈能力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如果你们害怕,我离开这里便是。”
“林莞……”尹慈着急,却又不知说什么。
林莞灿然一笑:“尹慈,谢谢你。我收拾了东西就走。”
见林莞这么容易就同意离开妙春堂,素元反而不知说什么了,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什么呢?一时间,竟然一片静默。
此时,突然有人冲了进来:“素元大夫救命,我家公子快不行了!”
几个人匆匆忙忙将担架放下。上面躺了一个年轻人,只是面色苍白,眼睛紧闭,精气衰竭,明明是个年轻人,却仿佛一个老人一般。素元见情况危急,急忙给那人把了脉,又翻了他的眼瞳看,面色犯难:“你家公子应是受了重创,所以精气衰竭,急需补血气……”
那人诧异,似乎觉得素元大夫的判断很奇怪,又不敢质疑素元大夫的话:“我家公子并没有受伤呀,分明是病了……”
林莞皱着眉,那人印堂发黑,分明是身边有妖物常伴,才导致了精气大损,这样下去,不出几天,这个年轻人就会一命归西。明明已经答应要离开,还是忍不住开口:“素元前辈,这个人世因为长期被摄取精气才会这样的,只是补血气而不找到罪魁祸首,他很快就会死。”
那人这才注意到林莞,似乎吓了一跳:“你不是……”显然是听了那些人说的妙春堂来了一个极为俊俏的妖精,但是现在他又需要素元大夫医治他的少爷,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素元老眼深深地看了林莞一眼:“林姑娘说得对。”
“难道我们李府有妖孽?”那人显然有些吃惊。他长这么大也没有遇到过呢。
“应是如此。”林莞好心给出了提醒,“你们可以找人到府上看看,罪魁祸首应是阴气极重的妖,或者鬼魂。”林莞言尽于此,转身回去收拾包袱,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尹慈看着林莞转身离开的背影,清澈的眼睛浮现出挣扎之色。
林莞的包袱依然极为简单,这么频繁地收拾包袱,她都有一种天下之大竟无她的容身之处的感觉了。来一次叶城,恢复了记忆,还认识了尹慈,不枉此行了。想到尹慈,林莞不禁嘴角浮起微笑,真是个美好的人儿。单纯善良,清秀俊逸,悬壶济世,仿佛所有不好的东西,都不属于他。虽然不是无条件相信,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是护着她的,即使在怀疑她的时候,也是护在她的前面的。
尹慈和吕野,总归是不同的。
离开也未尝不好,林莞清楚燕回派不会就此作罢,也许她的一生会一直这样漂泊不定,在燕回派的追杀中狼狈逃窜,又或者是被杀死。尹慈那样美好的人,她不愿意连累他。素元所说的没有错,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否认“妖孽”一说,是因为,她自己也不能确定啊。玉玲儿,毕竟就是死在她的手下。这也是她被追杀的原因。地狱幽火般的蓝色火焰,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类会有的手段。假如哪天她又丧失理智了呢?会不会伤害到她在乎的人?那她宁愿孤独流浪下去。
这次收拾包袱唯一多出来的就是那些养生的吃食,还有他托人给她买的新衣裳了。已经有多久没有人给她买新衣裳了呢。
林莞背起收好的包袱走出去的时候看到房间外面站着许多人。素元和尹慈,以及李府的几个家丁都在。
素元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道:“林姑娘,我们商量了许久,叶城很难找到通晓妖邪之事的人,所以还想请你帮忙去一趟李公子府里看一看。”旁边李府的家丁赶忙点头,面露恳求之色。
林莞不是得理不饶人之辈,点点头:“好。”
尹慈面露喜色:“那你就留在妙春堂不要走了吧。”
素元瞪了尹慈一眼,尹慈恍若未见一般。
林莞识相地表态:“处理完这件事我还是会离开,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不能久留叶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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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李府的时候天已经昏暗下来了,暮色笼罩下,林莞看到李府装横很大气,大门两边的灯笼红红的,让她觉得仿佛妖邪的眼睛。李府是叶城数一数二殷实的大户人家,下人却很少,一到晚上就显得冷清。
“李府一向如此节俭么?下人都这么少。”林莞状似随意地问道。
“也不是,以前府里的下人很多的,后来少爷嫌府里吵闹,便辞退了一些。”一个家丁说道。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偌大的府邸,这么冷清,有些不正常。林莞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李府肯定要东西作乱。
“李府是谁主事?直接带我去见他吧。”林莞开口。
之前听说妙春堂那个漂亮的姑娘是妖孽所变,几个家丁一开始都对林莞避而远之,奈何又需要林莞的帮助,态度就变得比较奇怪。但是一路上,他们觉得这个漂亮的女子并不可怕,反而让人有一种心安的镇定。于是,几个家丁对林莞的态度渐渐好起来,不再那么害怕了,他们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妖孽,眼前这个姑娘这么好心帮助他们,她怎么回事妖孽呢。
出乎意料,李府主事的并不是李公子的父母,而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她年纪与李公子相仿,也不过双十年纪,穿着牡丹纹浣花锦衫,皮肤白皙,丹凤眼角略略勾起,风情无限。这是林莞在叶城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林莞在心里下定义,长相美,也很会打扮。家丁们所说,眼前的女子便是常住李府的表小姐方雨馨,李公子的妹妹,李府二老身体不好,李公子又忙于学业,便是其表妹方雨馨。
这个表小姐方雨馨,给林莞一种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