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自然不知道怎么个投降法，刚刚就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哪知道她居然盯着不放？
“你说吧，只要不过分，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刘向无所谓地说道。债欠得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条。
杨婵斜乜着他，玉指虚指刘向脑门，娇嗔道：“好哇你，变聪明了嘛。不过分，尽量满足，什么时候也学会用这些虚头巴脑的词了？”
刘向闷声不答，他还真怕杨婵再提婚嫁的事。
幸亏杨婵并没有提这一荐，眨了眨姣好的眼眸，道：“那我就提个不过分的要求，把凌芷送过来吧。放她在你身边，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要求确实不算过分，可惜刘向已经答应过别人，摇了摇头道：“我答应过凌芷，不会再把她送人，所以……”
“色令智昏。”
这话刘向听着总觉得怪怪的，不是个滋味。杨婵说得很自然，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自己中意的男人找其他女人，甚至放言给自己挑女人，然而为什么会这样？
小蝶和雅稚一个是圣族，一个是山巫，对人族社会的风俗和道德并不清楚，也不会产生认同感。但杨婵不同啊，她可是从小在人类社会中长大，言行举止除了高贵一点，跟一般人也没什么两样，为什么会不介意跟别的女人分享男人？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当然这番疑问也就在脑中想想，刘向没敢说出口，心思转动间，决定岔开话题：“百八十个女人太多了，我吃不消。”
杨婵闻言一愣，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刘向说这种痞懒的话，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目光流转若秋波荡漾，纤手虚掩嘴角：“你呀，跟那些大兵头待了一年，果然学坏了。——好吧，我不要你的心肝宝贝，把你设计的履带给我一份吧。要全套，听到没有？”
刘向一愣，随即一股强烈的自豪感涌上心头，自己设计的东西有人欣赏，无疑是件幸福和骄傲的事，重重地点头道：“好！给我几天时间，我全画给你。”
“不急，”杨婵轻摇皓腕，随意地摆了摆手，“我也要去南陵，一路上有的是时间。”
“啊？你去南陵干什么？”刘向奇问道。
“自然是回灌城。”杨婵理所当然地道，“这边的事件已经结束，该回去了。”
“不是，我问的是为什么要去南陵？”刘向提醒道，“去南陵要越过南华山脉，那儿不太安宁，你应该先向西去钟上国，然后再南下才对。”
“呦，我还没嫁给你呢，你就管起我的行程安排啦？”杨婵轻轻一点刘向的头盔，“刘大官人管得也太宽了吧？小女子怕怕呢。”
当然刘向没这么做，身上穿着全封闭的武铠“刀锋”，只有脸部和十根手指头露在外面，想做也做不了。
这层壳现在其实很薄，杨婵摆出一副不设防的样子，刘向知道自己只要点点头，就能随手剥掉那层武装。但他心中有个坎没跨过去，不敢伸手去剥，只能转口劝道：“杨婵，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南陵县鱼龙混杂，不是好去处，还是别冒险了吧？”
杨婵却不为所动，收回玉腿，淡淡地摆了摆手：“我要从那边走，自然有我的考虑，刘大官人，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随即在软榻上扭了扭，转过身子，背朝刘向。
杨婵翻身坐了起来，看着重新关上的车门，双手托腮，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摸了摸脸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喃喃道：“是我变丑了？？——不对，是这家伙的眼光越来越差劲了。”
思来想去，自然全是刘向的错。
杨婵在她的香车内暗自烦恼，另一边，六马香车上，同样也有人在烦恼。
“为什么不让我动手？”
凌芷身旁，虚空之中，一个细不可闻的女声恼怒道，“刚刚机会极好，我有百之八十的把握一举刺杀成功，为什么要阻止我？”
凌芷没有任何变化，依然一脸苍白，眼神慌乱，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她的左手松松地握着缰绳，右手却微微抬起，横伸在空中，五指虚握，力量出奇的大，指关节都被她握得发白。因为那里其实并不是虚空，她正握住一只圆润有致的脚踝。
“主上要的是一定成功，不是八成把握。”凌芷嘴唇微动，声音同样细不可闻，却正好能传入身边人的耳中，“那个女人一直没动，同时她还阻止刘向出手，难道你看不出来么？她有防备。”
“那又如何？”虚空之中，女声再起，“她不过是个念法师，实力再强也不可能阻止我暴起伤人。至于那小子，实力低微，可以忽略不计。凌芷，你是不是担心我立下大功，抢了你的身份和地位？”
“齐王呢？你考虑过没有？他只要挡你一剑，你就完了。”凌芷的声音依然轻柔，“我跟你一样，不过是主上的一枚棋子，各有安排罢了，没有任何身份和地位可言。你想要，我给你就是。另外，凌霜，你该唤我姐姐。”
被唤作凌霜的女子沉默片刻，似乎也想到了齐王的问题，不再反驳，却轻轻哼了一下，道：“你不过比我早生了五分钟。”
“那也是你姐。”凌芷轻声道。
“从小到大，你武技不如我，厨艺不如我，女红也不如我，就没有一项比得上我，凭什么让我叫姐姐？”虚空之中，凌霜恼怒地道，“相比之下，我做姐姐才更称职。”
“哦？是么？”凌芷微微低头，不让人看到她脸上的浅笑和眼中的狡黠，俏声道，“既然你这么想做姐姐，那咱们就换一换。”
“啊？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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