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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下山

钱二爷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停顿了大概两三秒钟的时间我说:“嗯,不小心跌倒了”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来,惊恐的朝身后的乱坟岗看了一眼,然后赶紧快步向前走去,没有和钱二爷解释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和突然间的跌倒是因为毕竟我是一个蹲过大狱的人,如果这话传出去村里人说我疑神疑鬼是好的,再者村里人本来就封闭迷信,万一说我是遭报应那我更是成了众矢之的了,到时候恐怕人人更加会对我“敬而远之”了,钱二爷见我走得这么匆忙而且面露惊恐之色也是一愣,随后紧跟上我问我怎么回事,我跟钱二爷解释说:“刚才不小心跌倒了,在这种氛围下不自觉的就朝您老大叫了一声”钱二爷奇怪的表情边走边盯着我看,再次确认了一下我是否真的没事,我敷衍着嗯了一声再次加快了脚步。

其实我就是属于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人,或许刚才奇怪的事情和钱二爷说说可能还会得到钱二爷的一些帮助,毕竟他是老人了,见识比我多的多,不过一想到这话传出去我就变成遭报应实在是“压力山大”没办法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过此时我已经确定好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回到村子之后好好干,等我有点积蓄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把父亲的坟墓迁到别的地方,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人”呆在这种暗无天日的荒郊之中会会变成什么样,虽然这只是一座坟墓而已,但是就算是父亲的一座坟从心理上我也无法接受,也算是我弥补这些年来没有对父亲尽到的孝道一点补偿吧!

奔走之中,汗水如同黄豆一般大小从我的额头滚落而下,衬衣已经完全湿透了,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热意,反而有种浑身冰冷的感觉,或许是冷汗,但是自从刚才跌倒之后我就感觉左脚的脚脖子似乎突然出现了一种灼热感,但是热的同时似乎时不时的出现针扎一般的疼痛,但是此时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想赶紧回到村子,和钱二爷骑着自行车一路朝北面的村里驶去。

一进村就碰到了不少男女老幼,一些十来岁的孩子光着脚赤裸着上身在地上打着滚撕扯着,大笑着,这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村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一些男子妇女老头老太太在村口处一棵大槐树底下坐着大声喧哗着聊得正热火朝天,这些人我几乎都认识,都是村里的一些闲散劳动力,可能是因为天热的原因并没有出门打工吧,村口的这颗大槐树足有两抱多粗,据说都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树下面大概三分之一的树干已经中空了,记得小的时候我经常躲在大树那中空的树干中和其他的一些同龄的孩子玩躲猫猫,但是令我奇怪的是这颗大槐树所长的村口处的土壤并不肥沃,反而沙硕碎石非常多,而且树干中空,但是这颗大槐树仍然长得那么茂密,看不出丝毫的枯黄,记得我小时候,附近好多村子里的村民来我们村口的这颗大槐树底下上香,抚摸树干,据说摸了大槐树可以消灾去病,虽然这只不过是村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不过这也算是心理上的一种安慰,人还是有信仰的好啊,可以自我调整,自我安慰。

村民们见到钱二爷骑车经过全部站起来热情的打着招呼,我脸红着尴尬的骑车想要快速的骑过去,但是钱二爷反而一翻腿下了车,推着自行车走到大槐树底下和村民们聊了起来,我只好停下车子远远的站在原地低着头,可能是因为我蹲大狱是由于偷盗村民财产的原因,一见到这些村民就面红耳赤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我尴尬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钱二爷朝我摆手示意让我过去,在踌躇了一下之后之后硬着头皮朝大槐树底下的人群蹭了过去,到了跟前脸皮一阵发烧,但那也没办法,我既然选择了回家,那就总得面对,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打定了主意我一顿一顿的声音没有任何语调,好像个白痴一般麻木的喊道:“二叔,三叔,婶子大娘,刘爷爷,黑奶奶......”没等我叫完,大家“噗嗤”一声全部笑出声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说欢了:“彦斌回来了”

“彦斌呐,别那么见外,今天是怎么了,叫起来没完了,村里人都在这里你还全部喊个遍啊”

“哈哈,打声招呼就得了,你看你婶子,每天见了我都不给我好脸色,而且有名的苦瓜脸,你看今天都被你给逗笑了,看来我得请客喽!”

“你说谁苦瓜脸了?在胡说八道晚上去院子里睡,让蚊子把你吃了就得了”

“......”

“哈哈......”

见到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爽朗的笑声,我一颗悬着的心脏总算放了下来,看来村里的这些叔父婶娘的对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排斥,于是我赶紧红着脸跟他们说:“谢谢大家能接受我,我想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干,不会再做对不起村里的事了”我一本正经的沉声保证。

“呵呵......彦斌有出息了,不过在村里别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没那个必要”刘爷爷笑呵呵的说。

“回来就好啊,彦斌啊,现在好好干还不晚,你才多大?等你好好干个几年攒点钱让你婶子给你说个媳妇,对喽不漂亮的咱可不说啊”二叔一边说着一边爽朗的大笑着。

“嗯!好好干,婶子一定给你找个漂亮媳妇”二婶子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抬头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曾经在村里的时候见了这些人都不说话的,总是感觉自己年轻,每天穿着干净的衣服东溜西逛的不务正业,认为没有必要搭理这些农夫农妇,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离谱,我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再者说了就算我有的是钱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家求不着你用不着你,你算干嘛吃的?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人家还不乐意搭理你呢,想到这里我一阵的羞愧,眼圈里含着泪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还是钱二爷说话有水平,他顺坡下驴得赶紧跟二婶子说:“老二家媳妇,说话可不能不算话啊,彦斌以后好好干,媳妇可就指望你了”

“二大爷,这你就放心吧,不过彦斌得努力挣钱了,干上几年到时候我去给说个对象”二婶子笑呵呵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二婶子这话既然说出来了我心里一阵激动,没想到我回到村里不但没有遭到村里人的排斥反而受到了认可,而且俺家这个叔伯二婶子能说会道,是远近闻名的媒婆,有她打包票我想只要

好好干,她给我说个媳妇应该不是难事。

钱二爷听了二婶子的话也是非常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话题一转看了看二叔问:“二雷子(二叔的小名)你不是在城里干建筑吗?怎么今天没去?”

二叔说:“材料没备齐,在过两天人家材料备齐了就去”

钱二爷“嗯”了一声转过头来看了看我问我怕不怕受累,见钱二爷这么问我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可能钱二爷要我跟着二叔去县城干建筑,给我找份工作,于是我赶紧点头答应,说起来钱二爷对我真的上心了。

没等钱二爷说话,二叔面露难色朝我看了看跟钱二爷说:“您想让他跟我去干建筑?”

钱二爷点了点头:“彦斌刚刚回家,他一个人总得挣钱吃饭吧,再说你上次不是说你们建筑工地正好缺搬砖推水泥的小工吗?你就让彦斌跟你去吧,挣点钱”

“可是他一向是不受累的主,从小到大没干过累活啊,我们这活可是够累的,我怕他干不了”

没等钱二爷说话我赶紧信誓旦旦的说:“二叔,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不怕受苦受累,我决定要做个“人”了再苦再累难道比监狱的生活还好?只要你让我去,我绝对好好干不给你丢脸”

几个婶娘和叔父听了我的话不住的点头,二叔也只好笑了一下:“嗯,那好吧,我跟当头的说说应该没问题,待遇就是每天天亮干活,天黑就散,每天工资是一百二块,不过咱们去县城干活的地方没有宿舍,只好一天一趟,有专门的面包车来回接送我们,每天给他们十五块钱的车费”

听到每天能挣一百多块钱,我心里一阵激动,于是赶紧点头答应,问二叔什么时候去干活,二叔说等两天材料备齐了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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