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阵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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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荭看了端木玉一眼,还是点点头,说:"是的,是我带着人找到的。"
空谷冷冷一笑,露出了一口森森的白牙,说:"真是冤有头债有主,今日总算是给我找到正主了。那打断师父三根肋骨、挑断他右手手筋、废了他气海的人,也是你?"
江荭被空谷语气中的杀气逼退了一步,脸色白了起来,说:"我也不知道,竹君子居然会全无武功,才出手重了一些……"
空谷哪里肯听她的解释,脸上的表情已经冷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就踹她一脚,好给自己的好师父报仇。
明白有些无奈地拉了拉空谷的袖子,说:"兰哥哥,切莫冲动。"
空谷勉强按下了怒火,说:"还请江姑娘出招,空谷请赐教。"
江荭抿了抿嘴唇,急切的表情似乎是想解释些什么,还是一句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先出招的是空谷,一出手就是"胸有成竹",存了心思要将江荭困在剑招中。
江荭先是一愣,这已失了先机,被空谷的剑划破了衣袖,左手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空谷满心愤恨,恨自己怎么就让武功全无的师父一个人躲着,让师父就这么着了眼前这些宵小的道道。既然江荭送上了门来,便不会让她好过。唐瑜解开师父衣衫时,那些青紫的伤痕,自己是一辈子不会忘了的。想着想着,手下的招式愈发凌厉,削落了江荭的大半秀发。
江荭本有些歉意,可眼见自己发丝被削,心中那一丝愧疚立刻全无,人化为剑,竟从空谷的剑招中脱身而出。并不仅仅是脱身,更是在逃脱的半路,拧身攻向空谷的天灵盖。
空谷冷冷一笑,上半身未动,脚下虚晃一招,躲开了江荭的剑招,更是左手掐住了江荭的喉咙,并慢慢收紧,冷眼看着江荭渐渐涨红的脸。
江荭这才明白,空谷是真的存了杀心,再不敢有丝毫马虎,左手抓牢了空谷的手腕,强运内力想要挣开空谷的手。
两人是在拼,究竟是江荭先被空谷掐死,还是空谷先被江荭震开手。
明白看了端木玉一眼,见他只是牢牢地盯着自己,丝毫没有看向江荭的意思,心中又是对江荭多了意思怜悯。只是江荭犯了自己和空谷的忌讳,居然真的伤了师父。性命是会留下的,可也得学些教训才好。便学着端木玉的样子,静静看了回去。
端木玉虽然盯着明白,可耳朵还听着场上的动静。本就没有指望江荭能赢空谷,希望她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竹君子身上的伤,自己是知道的。本就是因为去了武功的竹君子体弱,这伤势才好不起来,也难怪空谷怀恨在心,想要取了江荭的性命了。
明白盯了端木玉好一会儿,总觉得他并不是盯着自己,只是愣愣地朝着这个方向望着。心中有些不安,环顾了下场内,果然见到了几个不安分的家伙。抬脚立刻走到空谷身边,说:"兰哥哥,再拖下去是对我们不利。韩成留下的那些弟子,看来又要布阵了。"
空谷想要立刻结果了江荭的性命,却被明白按住了手腕,不解地问道:"为何?"
明白轻轻摇摇头,说:"就算你今天不杀她,她也断然活不过三年的。放了她吧,至于师父的仇,总是少不得又要算到端木玉头上的。"
江远山听出了蹊跷,赶紧问道:"明教主你是何意?为何荭儿活不过三年?"
明白骤然一听江远山关心江荭的声音,心中一阵酸楚,想起了多日未想起的爷爷,心中冒出一股邪火,不可自抑,冷冷道:"那自然是江荭她练了不该练的功夫。"
江远山看看江荭,又看看端木玉,终是又看向了明白,一拱手,说:"还请明教主赐教。"
明白示意空谷先不要将人给掐死了,说:"我教秘籍中有一禁忌武功,名为‘神谋魔道‘。说的就是九天之上的神,不知为何居然想要去修习无间地狱之魔的邪门歪道,而那神的下场自然也就只有魂飞魄散一条。江荭不知受了谁的蛊惑,更不知从哪儿弄来了我教的秘籍,居然真的学了。需知此功夫,必须吸食刚死之人的内力,阴邪无比。虽可使武功一日千里,但尸气入体,必命不久矣。本教自立教以来,曾有三人不知死活,修习了此种功法,没有一人活过三年。本座相信,江荭自然也不会例外,三年之内,她必死。而她越是用那些不属于她的功夫,只会死得更快。"
江远山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没有看向自己的女儿,而是质问端木玉道:"端木玉,你做的?"
端木玉点点头,说:"是本座将秘籍给了小师妹,但至于小师妹是为什么要练,自然是为了我武林正道的安危。若放任信天教与明白下去,孰知天下间会不会再出一个明霆?江盟主,小师妹虽是本座未过门的妻子,但也是我九华派的一员,更是我武林正道中的一员。为了武林大业,小师妹当然应该鞠躬尽瘁。"
"无耻!"江远山大怒道:"怎么不见你去练那功夫?怎么不见你对明白痛下杀手?"
端木玉摇摇头,说:"并不是本座不想学,只是那武功挑人的很,本座学不来。但是盟主,若不是本座数次引明白入局,我们怎么可能将她困于此地?若是盟主您觉得一定能取了她的性命,就尽管下场,本座在此处为您呐喊助威。"
"无耻!无耻!无耻至极!"江远山大吼道。
端木玉无所谓地笑笑,说:"那秘籍是小师妹管本座要的,那武功也是小师妹要练的,难道本座能捆了她的手脚,什么都不让她练吗?盟主应该感到欣慰,小师妹肯为武林大业牺牲至此,堪称武林表率,而盟主您的位置也就更为妥帖了。"
江远山气急攻心,一下子站了起来,揪住了端木玉的前襟,说:"你杀了我的儿子还不够,连我的女儿都要杀了吗?"
端木玉拉开了江远山的手,抚平了衣服的褶皱,说:"大师兄不是本座杀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三师弟动的手。至于小师妹,她还没有死,盟主您放宽心就好。"
江远山赶忙看向了明白,问道:"明教主,可有方法能救我的女儿?"
明白摇摇头,说:"尸气入体,实在是无能为力。若是江盟主真的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还是赶紧封了她的武功,再寻名医救她吧。"
空谷这才松开了手,眼见江荭跌落在地,冷笑道:"恶人有恶报,你真是栽在端木玉手上了。"
江荭捂着喉咙,不停地咳嗽,好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说:"是我自己要去练这功夫的,和二师兄没有关系。爹,若是我不练,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比得过明白!"
江远山重重叹了口气,说:"儿啊,你这是何苦啊?为了一个男人一辈子就这么搭上了,不值得。这个男人根本到现在眼里还是只有明白一个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了他付出这么多啊!你只有三年,三年之后你要怎么办?看着他再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吗?"
江荭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说:"爹,我这辈子就是只认二师兄了。就算只有三年如何?三年之内,二师兄只有我,便是成全了我的心。就算他三年之后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又如何?至少这三年,他只有我。他的眼里没有我,不是他的错,是我不够好。所以我要打败明白,战胜她,只有这样二师兄的眼里才会有我。"
空谷大笑了起来,说:"教主,你看到没有,这天下间居然有比你更傻的女人。"
明白哭笑不得地瞥了眼空谷,说:"她那哪里是傻,是魔障了,被端木玉迷得什么都不管了。江荭,我一直很尊敬你,因为你对端木玉的心太纯粹。但你真的错了,他看不到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只是他不够资格懂你的好而已。你为了他辛苦练功,为了他残杀了数十九华派的弟子,为了他出卖了你的亲生父亲和哥哥,为了他练了这个邪功。可是他从来没有看向过你,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我。你足够好,你容貌比我好,你家事比我好,你贤良淑德更是比我好。我全身上下加起来,只有功夫稍稍比你好一点而已。真的是何苦,你何苦为他到这个地步?"
江荭又是咳嗽了两声,才说:"你们不懂,我自小喜欢二师兄,只有二师兄才是我要的。千金难买心头好,就算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给我二师兄就好。"
"驴唇不对马嘴。"空谷感慨地摇摇头,说:"教主你也别劝她了,她听不进去的。"
明白总想着再劝她两句,可见她脸上坚毅的表情,还是算了,问道:"三局两胜,端木掌门,您准备放我们走吗?"
端木玉点点头,说:"本座自然是想放你们,可有人不愿意放你们走了。"
明白拉住了空谷的手,立刻往南边逃去。哪怕眼前再次出现了白雾,也丝毫没有停留。
两人冲出了洞庭山庄南边的围墙,却立刻收住了脚,再也不能移动半分。这座山庄虽然多年都在无咎的手中,可谁又想过问问他,这山庄外是什么。这山庄南墙外,居然会是大片的洞庭湖。对视一眼,都觉得荒谬。可想想也是,这山庄本就是依洞庭湖而建,南边墙外是湖,也真就是这么个道理。
明白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问道:"兰哥哥,你会泅水吗?要不然我们游回去?"
空谷慢慢摇了摇头,说:"我不会泅水。"
明白不可置信地问道:"我以为兰哥哥什么都会。"
空谷一生气,干脆扯住了明白的耳朵,说:"我跟师父住在山上好不好?那里怎么可能有地方让我泅水?教主大人,我们现在可怎么办?山庄里现在的阵法肯定已经布置妥当,现在回去是自寻死路。可如果在这里站着,也就是等死而已。"
明白吃痛地瞪了空谷一眼,说:"怪不得看我们往南边,居然一个拦着的人都没有。既然兰哥哥你不会泅水,我们也只能回去了。只是我已经没了破阵的余力,兰哥哥你能破那个阵吗?"
空谷苦笑了下,说:"我试试吧,如果只是将内力注入地面,破坏阵法,还是做得到的。"
明白深吸一口气,心中愈发不安,却还是再次踏入了洞庭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