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群见没热闹可看,纷纷散去。沈凡走到壮汉身前,将其扶起。
壮汉拍了拍周身,向沈凡抱拳道:“多谢恩公出手相助。这上官家在苍云只手遮天,恩公打伤了上官虎,怕是会惹上不小的麻烦。”
沈凡笑道:“他们再厉害,眼下也没时间来理会我们。孙也行,你说是不是?”
孙也行也不知在发什么楞,第一时间竟是没答话,过了一会儿才道:“那是,那是,只要不出人命,上官家必定会等这筵席过了,再去找我们的麻烦。那时可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壮汉又道:“那倒也是。恩公,你帮了李全一个大忙,真是不甚感谢,还请到寒舍一坐,好让我李全能略表谢意。”
沈凡听后刚想推辞,那边孙也行却是瞬间应了下来,身后李琪也是说道:“沈公子,这大叔一片心意,你就别推辞了。”沈凡无奈,只能答应。
几人跟着壮汉李全朝他家走去,一路上,周围景色却是渐渐变化。先前那副繁华景象逐渐消失,不多时,眼里早已全部是破旧的木屋,路上三三两两,俱是衣衫老旧,面黄肌瘦的人。更有衣不蔽体,径直躺在路边的乞儿。孙也行嘿嘿一笑,道:“真是好笑,这地方一看便穷得很,在这乞讨,神经病……啊!”脑袋上登时被李琪狠狠敲了一下。
壮汉李全叹道:“在这乞讨起码没人驱赶,若是进了那些繁华地段,怕不只是挨饿挨冻,挨打那是常有的事,运气不好,性命就交待在那了。”
沈凡心生不忍,过去施舍了好几两银子,那乞儿两眼发直,连连磕头,嘴里这辈子的好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直把沈凡夸成转世如来,仙人下凡。沈凡听后更觉心酸,朝李全问道:“这边这么多人过着这么惨的生活,就没人管管么?”
李全愤愤道:“哪里有人管呢。这苍云城就是上官家的天下,城主府名存实亡。而这上官家又是最最擅于搜刮百姓,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哪里还能求他施舍几分同情。”
沈凡听后沉默半晌,一行人走了一会儿,突然听李全道:“恩公,我家到了。”沈凡回过神,却见一间木屋子,与之前看到的不大相同,起码从外面看完好无缺,干干净净。便听李全推开门喊道:“萍儿,家里来贵客了,还不出来迎接。”
沈凡等人跟着进屋,整个屋子空空荡荡,却哪里有人的影子。李全登时急了起来,急急呼喊道:“萍儿,萍儿,你在哪?”
李琪出声道:“是不是出去了?”
李全猛然回头,吓了李琪一跳,只见他摇头道:“不可能,萍儿平日一直待在家里,从不踏出家门一步,怎么会,怎么会不见了呢?“
却听孙也行嘿嘿一笑,指着地上一个打翻了的水壶道:“必定是被人掳去了呗。李兄弟,你这女儿是不是长得个貌美如花?这附近可有觊觎你女儿美貌之人,去那些人家里寻寻,说不定能找到。”
李全愣住片刻,突然发狂似的叫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是他!”边叫喊着边往外冲去。孙也行和李全身形相差甚大,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其一把抱住,道:“是谁,究竟是谁?”
沈凡也道:“李大叔,你告诉我们是谁做了这等事,我们必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李全突然长叹一声,坐倒在地,道:“除了上官家还能有谁,这周围都是相识的人,知根知底的,断断做不出这种事。必定是上官虎那个混蛋,阴谋使不成,便来明抢!”
沈凡疑惑道:“那上官虎不是被孙也行气晕了么,哪能这么快来抢人。”
孙也行咳嗽几声,道:“这个,想抢人不一定要自己亲自来,手下见事快的,又想讨好主子,立些功劳,抢个穷人的女子,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李全听了登时怒道:“这还不了得?”
李琪忙道:“大叔别生气,他就这个样子,胡言乱语,漫不经心的。沈公子,我们要不就去一趟上官府,查看一下虚实。若李大叔的女儿真被掳了去,不若趁着上官府办宴的时候,浑水摸鱼救了人出来,也算是做了桩好事。”
沈凡道:“这个法子好,他们宴会一开,我们便偷偷潜进去,若是见了李大叔的女儿,便救了她出来。”又问道:“李大叔女儿长个什么模样。”
李全答道:“她穿着平常人家的衣服,同上官家的下人服饰大不相同,一见便能认出,到时候你们说我的姓名,她便会知晓了。”
三人就此出发,行至上官家周围,整个几条街上都是满满的摆了酒桌,一个个下人正在忙里忙外,布置打扫,整个苍云城的人都挤在了一起,围了个水泄不通。孙也行道:“眼下还早,等开了宴,天也黑了,正好混进去。”
几人混在人群中,听着周围的人杂七杂八的胡聊着,心思却一直放在上官府内。沈凡年纪尚轻,遇上这等刺激之事,又是件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之事,自然更为兴奋。不住询问孙也行上官府内的情况。
这孙也行也当真了得,上官府深宅大院,他居然一清二楚,说的是头头是到,一会儿从哪进,走哪条路线能最快的在上官府内绕一圈,哪些地方最适合藏人,哪些地方万万去不得,听得沈凡头昏眼花,索性不去花心思,只待孙也行一会儿领路,自己跟着,便断断错不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天色终于转黑,只听前面爆出震天呐喊,人群霎时间如同潮水般涌去。三人混在人群中,却是有意识的跟着孙也行往上官府附近靠近。不多时,便来至围墙外。此时人们都已经入座,抢不到座位的只好站着,也有下人送来吃食。
孙也行带着几人绕至上官府后门一僻静处,见左右无人,指了一处,朝着沈凡点了点头。沈凡看了他一眼,便顺着他的指的地方翻墙进去。
刚落地没多久,便听得身后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声压抑的惨叫,沈凡忍住笑,知晓是孙也行被李琪扔了进来。回头看去,果然见孙也行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李琪从墙上跃下。孙也行也不多话,领着两人便在上官府内绕了起来。
绕来绕去,也不知躲过了多少下人家丁护院,绕至了一处院子里,孙也行一指一处紧闭的屋子大门,沈凡会意,走过去,轻轻推了下门,门登时被推开。正想进去,突然听得耳边传来厉喝:“大胆蟊贼,早就料到你们会挑这时候来捣乱,给爷爷束手就擒罢!”院中突然进了一群护院,为首一人,大刀阔斧,哈哈大笑,进而脸色一变,喝道:“给我拿下!”
沈凡见对方来势汹汹,朝孙也行看看,眼神问道:“你怎么搞得,先前牛皮吹得应天响,怎么刚进上官府没多久就被捉了?”
孙也行苦着张脸,挤眉弄眼,意思是:“许久没来了,哪里能想到这上官家变了布置。”
上官家众人却不跟他们客气,当下打了起来,孙也行登时抱头鼠窜,见了缝,竟是钻进了刚刚沈凡推开的那扇门里。上官家为首那人叫道:“不好,快些捉住那小子。”几名护院立时要往门里去,方走没几步,眼前却是一片剑影凌乱,迫得众人连连后退。只见一俊朗少年持剑而立,脸上豪气冲天,笑道:“想进这扇门,问过我手中的剑吧。”
为首那人心中骂道:“这小贼子,怎么好似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偷东西这么理直气壮的,还真是头一回见。”眼神瞥见那女子正和几名护院斗个旗鼓相当,当下长剑一拔,朝着沈凡便攻了过去。
沈凡道一声:“来得好!”举剑回击。一时间又是叮叮铛铛,刀光剑影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