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苍云城都沉浸在一片欢宴气氛之中,上官家上上下下忙里忙外,倒也没几个人注意到自家后院已是起了火。
上官家既然能够冠绝苍云,其府中护院实力自然也是不弱,为首那人已是寻幽之境,其余众护院也个个都在破晓中阶之上。李琪边打边退,逐渐靠近沈凡身边,突然剑光暴起,迫退几名护院,身影一动,闪进沈凡身后屋内,留下一句:“沈公子,此处就交给你啦。”
沈凡苦笑一声,暗道:“还真是一对师兄妹。”不敢有丝毫马虎,上官家众人也不和他客气,叫喊着攻上来。沈凡连忙提剑相迎,手上长剑墨色如洗,隐约在夜色中,不时疾刺,带出一声惨叫,地上便跌倒一人。
他昨日领会到不凡真经妙用,今时恰好把诸护院当成了试金石,太黑破星剑舞出玄虚剑势,迷人耳目,寻得空子便是一击克敌制胜,寻常护院,丝毫抵挡不住。没过多时,地上满满的早已是躺了一地人,哀嚎连连。
为首那人之前一直受周围护院限制,沈凡背靠屋子,身周就那么大的空当,又辅以玄虚剑势,经常只有两三人能近身相攻,其余人围在外围,不敢对已出手,生怕误伤了自己人。而眼下院子里只剩沈凡和为首之人还站立着,地上几人也挺会审时度势,忍着身上臂上腿上的剧痛,给两人让开了地方。
也不多废话,顺着一阵晚风悄然吹起,两人也斗在一起。沈凡先是一十一式玄虚剑法使开,一是让为首那人投鼠忌器,摸不清沈凡真切所在,剑势所向。二是拖延时间,好摸清为首那人身上玄气运行轨迹,寻得机会,一招制胜。
但修为差距摆在那,虽然只是一分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寻幽破晓,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之前沈凡能够战胜谢扬,凭的完全是剑型玄阵的威能,和自身那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此刻一交上手,立刻便感到分外吃力,虽然玄虚剑势精深莫测,为首之人一时半会也摸不着头脑,只能凭着自己直觉不时出掌击开沈凡长剑。可随着时间过去,却也渐渐被他找到了一些端倪,往往能够反击几招。
而沈凡留心观察许久,却是丝毫瞧不出为首那人玄气运行轨迹,心下暗暗发急,手上自然是慢了几分,那人登时抓住机会,哈哈一笑,一双蒲扇般的大手穿透层层剑影,直直往沈凡右肩印去。
沈凡大惊失色,知晓若是这一掌若是被打实了,自己的右手臂立刻要被废掉,也必定会失去战斗能力。情急之下,急智陡生。手上招式急变,改握为掌,击在剑柄外侧,脚下一踩,玄气一运,整个人往左下直挺挺倾倒下去,倾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为首那人双掌击空,却是不慌不忙,正要变掌为爪,往下抓去,耳边生风,却是沈凡拍来长剑凌空旋转,朝自己脸颊刮来。当下也顾不得沈凡,撤身回掌,将太黑破星剑击开。沈凡得这空当,止住身体去势,硬生生回转过来,烧鸡神掌朝前击出。为首那人毫不示弱,举掌相迎。
平地里炸起一声爆响,两人齐齐后退,沈凡身子撞在屋门上,被生生弹回来,心里不由暗骂:“这两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原本虚掩着的屋门不知何时竟是被进屋的孙也行李琪两人给堵了上去。从方才相撞的弹力上判断,应该是两人不放心,把自己的身子也抵在了门后。沈凡怒道:“就这么贪生怕死么。”
为首那人听后哈哈一笑,道:“阁下如此胆量,哪里又贪生怕死了。”
沈凡抬手一招,太黑破星剑回手。此时他仍旧不能看清那人身上玄气轨迹,只模模糊糊知晓大概几个方位。此时上官府里突然人声鼎沸,沈凡心下一凉,知晓再不速战速决,自己走不了,身后屋里藏着的那两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更是会被瓮中捉鳖,成人板上鱼肉。
当下也不犹豫,佯装一剑攻去,却是虚晃一枪,心里暗道:“成败在此一举。”随意选了个位置,闪电般刺去。
为首那人见沈凡攻势疲软,只道他已是强弩之末,心上自是不甚在意,正想轻松写意破去,再擒住这胆大包天的蟊贼,向家主请功,突然眼前一花,一点寒芒划过,左胸一疼,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周身玄气不受控制,于自身经脉到处肆虐,当即站也站不稳,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沈凡见状松了一口气,朝屋里叫道:“你们再不给我滚出来,就留这等死吧。”
屋里传出孙也行怪声怪气的声音,只听他道:“事情还没搞定,怎么能走?”
沈凡气急,怒道:“你们在这屋里就能搞……”
突然心生警兆,来不及多想,剩下的话生生吞回肚子,身子往前一跃,于半空中回转,举剑格在胸前,果然一柄长剑随后而至,精准地点在太黑破星剑的剑身之上。沈凡只觉胸前一股巨力传来,一阵气血翻腾,身子不受控制,又是撞在屋门之上,被重重弹了回来。
耳边甚至还能听到孙也行的骂声,却没时间计较,心中暗道:“此番若是能回去,定教这家伙好看!”
站起身来,平复下气血,定睛看去,却见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剑眉星目,怒意满脸,一身劲装,长剑直指自己,杀意凛然。
沈凡不用细想,也知一场恶战怎么也免不了。当下也不多废话,架势一摆,示意对方出手。
那公子突然笑了起来,脸上怒意不减,嘴里道一声:“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手上却是狠辣万分,七八点寒芒立时显现,无一不是指向致命部位,咽喉,心脏,双眼,额头。攻势极快,沈凡竟是来不及招架,只能学了孙也行,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那几点寒芒却似如影随形,倏忽又至,沈凡堪堪站稳身形,心里怒道:“出手如此狠毒,想必也不是什么良善人物。”手上一松,太黑破星剑龙吟而起,凌空舞起一道剑花,只听叮叮之声不绝于耳,竟是挡住了那青年刺来的不知多少剑。
沈凡接回太黑破星剑,心想:“你用这等剑法,我也不必与你客气,天魔剑法学了多时,没怎么用过,就拿你来练练手。”当下使出天魔剑法。
按理说玄虚剑法比之天魔剑法是要胜出一筹,可一来沈凡没学全,而来没有相辅相成的玄气,威能自然下了好几个档次。这天魔剑法却是一应俱全,沈凡虽然没怎么修炼天魔诀,可不凡玄气以一化万,源源不绝,配合天魔剑法,更是如虎添翼。
那青年剑法虽然狠毒精妙,可在魔门大宗的传承面前,又显得小巫见大巫,自身修为又是和沈凡相差无几,俱是破晓巅峰。没几个来回,已是显露败迹。
沈凡恼怒其一言不发,出手偷袭,又是出剑狠辣,招招致命,手上也自是毫不留情。不多时,寻了个破绽,一式万魔噬心使出,太黑破星剑上登时魔气缭绕,长剑送至那青年胸前三寸处,魔气陡然爆发,化作一柄柄利刃状,朝青年心脏处直射而去,那青年躲闪不及,惨叫一声,已被透心而过。双眼登时涣散,身子软到在地,鲜血从胸口不停喷出,显然是活不成了。
沈凡见状也惊呼出声,见了那青年死状,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耳边传来一声凄厉惨叫:“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