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若冰犹豫了许久,最后鼓足了勇气,慢慢的爬上三楼。令她诧异的是,开门的温水木面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像是生病了的模样。
“你怎么了?”沈若冰叶眉微蹙,关心的问道,这家伙下午不还好好的?
“有些发烧,已经服过药了,没事!”温水木说的淡然,顺便瞄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找铭沉的吧?他在卧室!”
说毕,温水木冲着李铭沉的卧室喊了一声,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几秒钟之后,李铭沉打开了房门,平静的眼眸略过一丝惊喜,瞬间消逝殆尽。
“那个,我来,还你手机,真不好意思,那天把你的手机给摔坏了!”沈若冰面颊微红,有些拘束的低眸说道。
“都说过没关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淡淡的,一如他的表情,这让原本心里窝着许多东东的沈若冰瞬间熄火,甚至有些懊恼。
“那个……”沈若冰神情慌乱,“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以,就给你买了这款,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打开看看吧!”
沈若冰不自然的将盒子递出去,李铭沉淡淡的笑了笑,“没关系,怎样都可以!”他接过盒子,并未直接打开,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举动让沈若冰十分尴尬,不禁十分不自然的笑笑,“那个,你知道我的电话,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给我打电话的,我再去调换,那个,我先走了!”
说毕,头也不回,双脚似乎上了发条一般,迅速的走出了门外,李铭沉鼓动着嘴巴,正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眼前只剩一扇蓝色的大铁门。
“她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温水木拖着慵懒的身子从卧室走了出来,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怎么了,水木,你说他哥哥订婚了,是真的吗?”李铭沉面色有些沉重,他不明白,甚至有些纠结,不知道是问题真的已经解决了,还是,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当然,千真万确!”温水木说的十分肯定。
那黑色的精致的包装盒被慢慢的拆开,一款大红色新下流行的手机映入眼帘,只一秒,温水木惊讶的道:“哥们儿,这手机价格不菲呀!至少两千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李铭沉紧紧的握着那款手机,紧张的道。
“她那么拼命的拿奖学金,大概为了这个吧……”顿了顿,温水木继而道:“看来,你在她心里,还是挺重的,哥们儿,争取吧!这么好的女孩儿,值得你用一辈子去疼的!”
说话间,温水木有些黯然神伤,片刻,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离去。客厅里,只留下李铭沉,以及满腹的思绪。他很狂喜,在听了温水木这样一番话后,修长白皙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心爱的手机,大红的颜色,是梅的颜色,是她的最爱,也是我的,最爱。
可是,转而,他又一想,既然如此,她为什么那么快的近乎逃离?她只是想还我手机吗?自从上次她说出那样绝情伤人的话后,李铭沉便自觉的将自己的心封上大半,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再次承受她的冷漠与绝情,有时候他在想,与其那样痛苦,倒不如远远的看着她。
所以,才有了刚才的犹豫,和压抑。而这犹豫和压抑,恰恰又成为了刽子手,将沈若冰鼓足勇气燃起的热情浇的浑身冰凉。
天知道她是如何走下楼梯,走进客厅,走进自己的卧室的。一路,她都在想一个问题,他对她,果然是没有感觉了。从前,无论她怎样的冷淡,他一如既往的微笑,天知道他的笑容有多么的温暖,让人难忘!多少次,她偷偷的记下他的笑,在心中最为痛苦的时候拿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每一次,她都觉得自己的心暖暖的。
可是,这次,他却是那样的冷淡,让人心扎似的的冷淡。
也是!躺在*******的沈若冰任由眼泪直流,都是你自己在作孽,你又能怪着谁呢?沈若冰在心中暗骂。
从前的你,是那么的绝情,那么的冷漠,狠心,即使是上帝,也该倦了、怕了你这副面孔吧?更何况,上次,你说出那么绝情、狠戾的话,你将别人的心伤的体无完肤,现在又奢求别人的笑容,沈若冰,你疯了吗?
你不自由的时候,将别人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自由时,便又幻想着将他人从地狱中救起,沈若冰,你以为你是谁呢?救世主么?你真可笑!也许别人躲掉你,本就是一种解脱!
沈若冰,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泪,流的无声无息……她像一只流浪的猫咪,蜷缩成一团儿,躲在小chuang的一个角落,一边骂着,一边哭着,一边悔恨着……
白韶华站在她的门外,敲了好久,她隐约的听见沈若冰在哭泣。发生什么了?自从她快步的躲进卧室的那一刻,白韶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在她眼中,沈若冰与李铭沉两个应该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为什么,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良久,沈若冰终于打开了房门,她红着眼,脸上还挂着泪水,即使这样,沈若冰仍淡淡的笑了笑,说了一句,“没事儿!”而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水木发烧了,你去看看吧!”
“什么?他下午不还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白韶华满脸都是担忧,还有疑惑,因为直到现在她仍没弄明白,温水木那莫名其妙的火气和未完的话,到底是为什么。
“去看看他吧,我没事儿,累了,想休息会儿!”话未完,沈若冰轻轻的掩上门,良久,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重重的倒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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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韶华站在门外,敲了许久,仍不见有人给她开门,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门却吱的一声开了。温水木像是早就猜着是她一般,淡淡的说了句,“来了!”
望着那张惨白的如玉的脸,白韶华微微一怔,记忆力,她从未见过温水木这般虚弱的样子,星眸里满是孱弱,嘴唇干涩,整个人看起来颓废、无力。
“好好的,怎么发烧了呢?”白韶华顺手关上大门,一边关心的问道。
“生老病死,多正常!你不用担心!”他随意的一句话,将她堵在原地,她知道那是一句再也正常不过的话,可是,听起来,就是那么的不舒服,至于哪里不对劲,她说不出口。
“吃药了吗?烧的厉害吗?”白韶华望着那张虚弱的脸,继续道。
“嗯!”
只一个字,再没了下文。
“呀!这衣服怎么湿成这样?”白韶华无意间瞥见搭在沙发一角的风衣与长裤,那衣服不仅湿漉漉的,裤脚儿还沾满了泥巴。
白韶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应该是被雨淋了吧?不过,既然知道今天有雨,为什么出门不带把伞呢?
白韶华整理了一下衣物,还有扔在另一边的一件外套,两件毛衣,动作自然流畅,天经地义一般,她抱着那些衣物,有些嗔责,又有些撒娇的韵味儿的笑着说道:“瞧你,真邋遢,这么脏,还放在沙发上!行啦,你好好的休息,我去洗衣服!”
正欲走时,却被温水木一把拦住,“那个,韶华,以后我的衣服不用你洗了,洗衣机你们两个用吧,我用铭沉的!”他说的生硬,坚决,让她瞬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
气氛尴尬的不能再尴尬,白韶华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她强装着平静,像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将衣服放回原地,勉强的说了句:“好!”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