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温水木与李铭沉都不在公寓,这是沈若冰第八次来敲门了,她疯子一般,每隔一会儿便来敲一次门,没人应之后再慢慢下楼。白韶华笑的东倒西歪,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若冰,可爱的让人心疼。
他们能去哪儿呢?都这么晚了……沈若冰默默的站立在门口,心里越发不安。她是一个固执的人,李铭沉早已下过这样的定论,一旦她认定的事儿,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前几次来敲门的时候,她满怀着信心,几乎抱了忍受最糟糕结局的心态,被无视,被拒绝,她都可以接受。可是,随着次数的增加,她心里越来越恐慌,她甚至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太鲁莽了,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随意了,对!确实,不仅随意,而且完全没道理!
她突然这样想,然后转身,想要离去,只是,猛然碰见正在上楼的二人,她忽而愣住了,同样愣住的,还有两个极为诧异的男生。
一股复杂的表情在李铭沉脸上换来换去,他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出现在门前,她的出现就那样打乱了所有的一切,让他心慌意乱。而温水木一眼猜了个大概,看来,某女也许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你,你们回来了!”沈若冰若无其事的笑笑,笑的灿然,李铭沉一瞬间有些失神儿。
“嗯,出去滑旱冰去了,玩儿了一天,进来吧!”温水木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柔声道,临了,又瞅了瞅后边的那位,只有他知道,此时的李铭沉是多么的紧张。
“哦,不,我不进去了,那个,我找你有点事儿,要耽误你一些时间!”沈若冰抬头,看了一眼李铭沉,倏尔低下,万分拘促。
“好!”李铭沉转身下楼,怀着一种期待,一种紧张,一种未知的恐惧。
多长时间了,他以为,他们两个,这辈子就这样结束了,他从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会主动找他。
他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紧张的手心里直冒汗。而一直静静的跟在其身后的沈若冰,此时正满腹思绪,不知如何开口。更何况,他走的是如此的快,倒像是不情愿与自己走在一起似的。
俩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沈若冰的心,也越来越凉,她突然有一种想逃掉的感觉,也许,我真的不该主动来找他,来自取其辱,他还是讨厌我,一点儿都没变,我还没骨气的跟着他做什么?
想到这儿,沈若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李铭沉突然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猛的回头,只见她已经走远了。
心,猛的被抽了一下,他不顾一切的飞奔起来,追了上去。
正疾步离去的沈若冰突然感到,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覆上,脚步,骤然停止,她别过头,不知所措,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那样傻傻的,立在原地。
“为什么突然离去呢?你不是找我有话说吗?”李铭沉轻轻的问道,见她并未拒绝自己,内心忽而涌动一股热潮,让他阵阵狂喜,一时间,说话的语气更加温柔,大手紧紧的握住了那只小手,她想挣开也不得。
“我走了岂不是更好,省的让你心烦,厌倦!”沈若冰的脑袋仍别在一旁,不敢看他。而此时的李铭沉忽而感到源自她的紧张、不安,以及深深的误解。天哪!我竟然给她这样的感觉。
不由得靠近了她,沈若冰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李铭沉又跟了上去,片刻之后,沈若冰不动了,任由他靠近自己。
“傻瓜,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感觉?我就是讨厌全天下的人,也不会讨厌你!”
说这话的时候,李铭沉轻轻的别过她的小脸儿,我最心爱的人儿,她刚刚居然冲我撒娇,语气里竟充满哀怨。
“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会讨厌?”这一句,让沈若冰瞬间呆住,大脑一片空白,忽而,她别过头去,小脸儿绯红,手,不由自主的挣脱,而这次,李铭沉并未感到难过,相反,他感受到她的羞怯与慌乱。
心,砰砰直跳,作为一个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人,又何尝不紧张?一个人,从绝望一瞬间到幸福的顶端,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在欣赏了一番她窘迫、羞涩的模样之后,李铭沉转移了话题。
“哦!我,那个,谢谢你!李铭沉!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说服我的妈妈,还有哥哥!”
原来她找我是为了这个?她才知道?我以为,她早就知道了,原来如此……
“这没什么,如果我不这样做,我一辈子也不会安生的。”
“无论怎样,还是要谢谢你!我,我不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
“若冰!”
“嗯!”
“陪我去跳会儿舞好么?今晚舞蹈协会有场舞会。”
“好!可是,我不会跳……”
“没关系,我教你。”
话毕,李铭沉顾不上脸颊绯红的沈若冰,只是紧紧的拉起她的小手,朝舞会走去,幸福的快感将他送上云端,对于沈若冰,他除了挚爱,还有一丝钦佩的味道,他从未想过,他的女孩儿,其实是这样一个勇敢的人。
舞会。
这是沈若冰第六次踩着李铭沉的脚了,满身局促紧张的她已经满头大汗,她觉得自己快要窘死了。然而,李铭沉却无动于衷,他的手臂慢慢的、慢慢的,在不经意间收紧,最终紧到,沈若冰已经无立足之地。
他是故意的!冰雪聪明的她羞红了小脸儿,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动也不动。她明白他的意图,几乎贴在他胸脯上的小脸儿能清晰的听到他那噗通、噗通的心跳,心,也跟着那强烈的节奏不由自主的跳跃起来。
俩人从舞会的中央,不知不觉的跳落到边缘,继而又远离了人群,来到一个灰暗的角落。
沈若冰只觉自己的心在发胀,胀的自己喘不过气来,待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她推开了他,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头却深深的埋下,并不敢看他。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李铭沉笑着,温柔的道。忽而牵起了她的小手,“走吧,若冰,我带你去走走,散散心。”
沈若冰任由他牵着,沿着校园小道,走了一圈儿又一圈,走到深夜,走到月明星稀,走到月亮西沉,走到东方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