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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医院

球场上发生的意外,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影子一般跟在胡绍身后的毒牙,一时间都呆愣在原地,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倒地不起的胡绍。

在下一秒,孟然的尖叫声终于打破了这短暂不安的寂静:“胡绍……!!!”

哗~!!!

顿时,所有人都按捺不住了,议论声跟叫骂声让整个球场变得不在安宁。毒牙也在这一刻反应过来,速度极快的跑到胡绍身边,抬脚将一边的皮球控制在自己的脚下。随着毒牙快速的跑动,最终,皮球飞入球门,让球网一阵颤动。

5:4,最终的胜利者是毒牙。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毒牙是真正的赢家。在围观的人群中,一些买了毒牙赢的人,无不摇头叹息,他们没有为自己赢钱而兴奋,反而因为胡绍的突发状况,让他们为之惋惜。

而比较少的那部分买了胡绍赢的人,则脸红脖子粗的破口大骂。当所有人也包括他们自己,都认为胡绍必赢的最后关头,竟然发生了意外的大逆转。最终他们不但输了钱,还要为之前自己吹出的牛皮而买单。

“胡绍……你没事吧?”此时,孟然跟铁男已经跑到了胡绍身边,将胡绍从地上扶起之后,孟然哭得向个泪人一样焦急地询问着。

胡绍虽然躺在地上,但是却没有昏迷过去,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但是,尽管如此,胡绍也已经无力在做出任何改变。膝盖的旧伤,甚至比之前还要严重一些,巨大的疼痛感如火灼针刺一般,全身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没事……先,先扶我站起来!”胡绍脸色苍白,咬着牙声音极为虚弱地对孟然说。

“胡老弟,你这样就别硬挺着了,我送你去医院吧!”铁男说着话,伸手就要把胡绍从地上给抱起来。

可是,还没等付出行动,就被胡绍给阻止住了。无奈,孟然是唯一一个了解胡绍脾气的人。最后不顾铁男的反对,将胡绍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这时,毒牙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语气冰冷地说道。

“呵呵……没事,你赢了,恭喜你!”胡绍在脸上挤出一抹微笑,但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抹微笑都隐隐透着一股痛苦。

毒牙微微点下头,没有再说些什么。随后,在毒牙和围观人群的目光中,胡绍一瘸一拐由孟然搀扶着向球场外走去。当铁男走到毒牙身边的时候,双眼中突然闪现出两道毒辣的光芒,恶狠狠地盯着毒牙。

几秒钟之后,就在毒牙被这两道目光看得心里渐渐升起一股寒气的时候,铁男说话了。此时铁男的声音十分低沉,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毒牙……呵呵,你以为你真的赢了么?如果不是胡绍爱惜你是个人才,他也不会冒着旧伤复发的风险来跟你挑战……小子,如果胡绍的腿有什么事,我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你!”

说完之后,铁男大步流星地追向胡绍跟孟然,只留下毒牙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此时,毒牙在心里不断咀嚼着两句话“你是个人才……旧伤复发……”

望着慢慢消失在夜幕中的胡绍,毒牙双腿如同灌铅了一般,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许久以来,自从父母去世的那时起,再没有一个人对毒牙看中过。就连相依为命的奶奶,也市场咒骂毒牙是个灾星。

也正因为如此,毒牙默默承受着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父母的死,都被他深深隐藏在心底。因为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才造成的。无数个夜晚,毒牙坐在星空下,留着眼泪看着天上的星星。

在那一刻,毒牙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可以通过星光,见到正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

可惜,现实的世界永远都不会如童话般那样美好。日复一日都活在悔恨跟自责中的毒牙,将心头压积的一切都发泄到球场上。似乎只有在足球中,他才能忘记烦恼,忘记父母死前的样子,甚至忘记自己还活着。

随着比赛的结束,围观人群在各种议论声中渐渐散去。当毒牙低着头默默走到最开始跟胡绍见面的地方时,脚下突然踢到一个东西。顺着触感向前望去,只见一个不大的白色纸团在前方慢慢滚动着,直到停下不动。

毒牙弯下腰,将纸团打开一看,这正之前孟然给毒牙的那张名片。看着上面醒目的电话号码,毒牙的脑中瞬间变得凌乱起来……

此时胡绍坐在越野车的后座上,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是睡觉的同时,额头上跟身上的汗水还在不停的渗透出来,脸色越发的苍白。牙齿也紧紧咬合在一起,似乎十分痛苦。

“铁男,你开快点!!!”坐在后面照顾胡绍的孟然,脸上也早已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焦急的情绪始终在她的脸上蔓延着,久久不能散开。

“孟总,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如果在快的话,就要超速了……”铁男坐在驾驶的位置上,心里也是一片焦急,但是再怎么急,他也不敢拿生命开玩笑。虽然他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他不能不估计孟然和胡绍。

“有事我负责,你只管快点开就行了!”孟然沉着脸,说话的语气如寒冰一般刺入骨髓。

为了胡绍,孟然可以放弃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表情越来越痛苦的胡绍,孟然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这一刻她甚至想要把胡绍身上的痛苦转接到自己的身上来,只要胡绍平安就好。

铁男皱着眉头,尽管孟然再怎么发火,铁男也不再加速。时间过的相当漫长,车上的三个人仿佛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一样,最后终于在市内一家医院停下车。

紧接着,只见铁男以最快的速度从车上下来,一边打开后车门一边大声叫喊道:“医生,快点过来,这里有病人……妈的,叫你们没听见呀?都给我滚出来!”

碰碰~!!!

随着两声车门响,铁男背着胡绍从车上下来,而孟然则在另一边下车之后快速绕到铁男的身边。

可是,在医院门外进进出出有很多人,甚至还有一些站在人群中围观的医生跟护士,却唯独没有见到上前搭手的人。

“妈的,如果我兄弟有什么事,老子一定让你们整个医院做赔偿!!!”铁男背着胡绍快速向医院里面走,眼角瞟过那些围观的人群跟医生护士之后,忍不住大声叫骂起来。

顿时,所有人都向后退了几步,混杂在人群中的医生护士们,则脸色铁青地相互看看。随后,一起从人群里跑出来,跟在铁男和孟然身边向楼内跑去。

所有的一切手续都办理的相当顺利,胡绍的主治医生也在接到孟然电话之后从家里急忙赶了过来。

此时的胡绍已经被安置在急救室,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忙前忙后,为胡绍检查着旧伤和可能出现的新伤。而孟然跟铁男,则站在外面走来走去。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暴躁愤怒的咒骂声以及轻微的哭泣声在走廊内传出老远。

可是,在走廊里过往的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两人。就连一句“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之类的话都没有人说。

反而在这些医生护士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惊慌和恐惧。随着一阵走路声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快速向孟然跟铁男的方向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年纪在50岁左右的男人,黑色的头发里参杂着一缕缕白丝,一副精致的眼睛架在男人的鼻梁上,为整张脸添加了几分文化气息。

在男人身后,是4名年纪同样在中年的医生,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看出了焦急和紧张。当这几名医生来到孟然近前时,眉头微微一皱,沉声说道:“然然,里面的人是胡绍?”

“杨叔叔!”孟然一边点着头,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

“唉~!!!”为首的男人长叹一口气,随手将孟然搂在怀里轻轻拍了几下后说道:“然然,你总是不让人省心,如果你父亲知道这件事,恐怕……”

话还没说完,孟然猛地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随后惊恐地看着男人说道:“杨叔叔,求您快久久胡绍吧,只要您能把他的腿治好,就算以后不再让我见他我也愿意,求求您了!”

“唉~!”男人看着孟然再一次轻叹医生,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庄医生!”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消瘦,给人一种十分精炼的中年男人向前迈了一步恭敬地说道:“杨院长!”

“胡绍一直都是你在负责,你是他的医生,交给你了!”杨院长语气平稳,话语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只见庄医生点点头,带着其余几个医生绕过杨院长跟孟然,快速向急救室里走去。站在一边的铁男,从头到尾都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似懂非懂地看着眼前的孟然和这个长相面善的杨院长。

“然然,这是最后一次,我和你父亲是老兄弟,我这样做等于是在背叛他,你跟胡绍还在早点断了的好,省的让你父亲生气!”杨院长此时如同一个长辈一样,脸色严肃地训斥着孟然。

可是,孟然并没有乖巧的点头,而是轻声说道:“杨叔叔,我知道您疼我,但是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是我们做了对不起胡绍他父亲的事情,为什么你跟我爸爸还要这样不依不饶的对胡绍?难度他父亲的死,换不来你们一丝的同情心么?”

“你~!!!”杨院长听到孟然的话之后,顿时被气的双目圆凳,伸出手颤抖地指着孟然说不出话来。看到杨院长激动的样子,连忙把他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片刻之后,杨院长才恢复过来,随后叹口气轻声说道:“有些事不是你们这一代的人可以理解的,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还是把这些事情忘记吧,永远烂在肚子里,再也不要提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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