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压力,皮肤瞬间烂得惨不忍睹,如无数条蛆从毛孔里钻出来,所有带病字头的汉字无论长得还是听着都很恶心,正因如此,用来形容我的脸才贴切有余而描述不足。仍觉不够努力勤奋,玩命赶死一样,这导致世上没有刺激能满足我的亢奋。有段时间我痛苦不堪,想把皮肤撕开,给那些烧焦了的脏器排烟;想暴走,把体内过盛的激素和情绪排泄掉;想****,满身的荤油噼里啪啦烧得热闹欢腾;想把头发都拔掉,让国骂粗口从毛囊像脓浆流出来。我的状态只有两个,亢奋和不亢奋,换句话说是写东西和不写东西。我从来不会累到困得睁不开眼睛,连轴睡不着,癫狂的只剩魂在游荡,肉体不知在哪个垃圾堆里被狗啃雨浇。若用最锋利的刀把脑快速横切,上半脑不仅能飞翔二万五千里还能玩摇滚。
白天舍不得睡,拼命工作学习,晚上室友们作息都不同,神经衰弱的我只能在她们的交集时段苟睡。我时刻告诉自己要沉淀,但只有生病的时候,我才能自发的睡觉而不是应付生理的必须。有时我盼望大姨妈早点来看我,我就能由疲倦或疼痛入睡,又不希望她来看我,因为耽搁延误我的工作进度。常灵修观照,省视自己是否焦虑,躁动总是坏事,但我却无法苛责我发自内心的上进。
码字是体力活,更考验毅力。无论多能言善辩妙语连珠,不码字的人当不了作者。码字若快便能提高抢救灵感的效率,立起母题框架后在斟酌推敲,用十几种表述方式来丰满,精细地筛选。我能因落实灵感一动不动的码字把自己憋到便秘。码字和失眠一样,先是亢奋狂热,血脉喷张达到最高点后便急转直下,会抬不起手指。文字的美妙在于天马行空的流动,冰水共融态让我喜不自禁。我也因此对落笔成文后的凝固喜忧参半,唯有让自己趋于严谨才能降低遗憾的程度。
都说万事开头难,但对我来说收尾难上加难。我习惯性因为技术或个人原因丢文字,常以每1万字丢3千字的效率自虐着。字里行间也许飘荡着其他文字的精魂,就像被赐自尽的美人倩魂不散,希望我的文字能藉此沾一些幽冥,杳玄,寂灭的味道,染些死后的看透,超脱和不执着的氛围。
泪不能没有眼睛
头痛欲裂的等级是不同的,我总是在最高等级中打开电脑,玩命抢救我的文学生涯。这本书诞生于2012年11月1日至12月24日,在2013年2月末又进行了整合,中传43号公寓楼。
公寓楼一条以两个厕所为端点的走廊长度,是我写作时目所能及的最远距离。盯着电脑屏幕到眼睛要瞎,手脚冻得冰凉,我仍在不得不上厕所时才会停止码字,根本舍不得离开电脑。我会在从厕所回寝室的路上望向另一端的窗户来放松眼睛,短暂的十几秒累积起来每天也不超过2分钟。以为自己会成为盲人作者,于是调整了理想,做残疾人中文采最好的。
偶尔和朋友说句我要累瞎了,不是抱怨,而是间接表达我今天创作状态很好。我只在人字合一中才得着安慰和释放。他们开始还会说你要注意休息,后来不说了,因为无论他们怎么提醒,我该忘还忘。后来我也不提了,因为我逐渐接受了一个可能的结果:我的眼睛会出现问题,我要么有眼疾,要么失明。但无论内外条件如何,我始终不放弃写作。用口述,用盲人专用打字机,用一切办法,我也要追求梦想。请原谅我资质浅薄,只能靠勤能补拙的用他人眼里愚蠢至极的笔耕不辍的方式,把我对当下的感受和思考做供物,在文学中艰难朝圣。
虽然心是干净的,看世界也是干净的。心所不见的,眼也见不到。但这世间没有绝对。看见有好处就必有坏处,看不见有看不见的好处。我甚至幻想自己是个盲人后的生活,每天听圣诗,交响乐,听人给我念书,所有我曾经想看的书都听到了,是福气中的福气。因为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我会从他人给我对周边的描述中,感受到更美好的生命。这种生活甚至给我极大的渴慕,即便偶尔惋惜下再也看不见帅哥,看不见自己穿花裙子的样子……对了,我牙上有菜垢的话,看见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呀。
失明若是我人生必然的患难,我也很感恩。因为别人见到后会说,哎呀她一个瞎眼的都能写作,瞎眼的都能自理都能如何如何我这眼目良好的更要努力了呀。生活会随心之所感而翻转。根据之前23年的人生规律推断,日后我成了抗癌战士也不一定。能给负重担者以安慰和激励,就是我的不虚此行。如果我失明了,我一定给你们打开一扇门,用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光明邀请你。即便我失明了,我也不怨那些将我逼迫至失去光明的人。我只是难过,难过他们用“你的书卖钱了”等外界评价作为对我文学梦想停止逼迫的标准;难过即便我牺牲了健康时,他们仍不明白我热爱我的梦想,而说着谁让告诉你好话你不听非要自取灭亡。
爱上文字,半截入土
生活中了解我的人,以期待我写出名著的方式鼓励我。两年来对文学,梦想的心得超出对过去任何事物的感悟。第一次拿着一沓Word文档见朱老师时他说有读者给我写信时我会很幸福,那时我真不敢想日后能有读者给我写信。后来有读者微博私信我说她在书店把她认为我书里好的句子都抄到了小本子上,但她还是把书买了回去。这让我想起了中学时代的自己。写第一本书时,我以为自己那点卖弄得到认可后会有扬眉吐气之感,但真有读者说喜欢我的文字时,我除了感动和再接再厉之外竟没有其他情绪。
我收到一些读者的回馈,溢美之鼓励很多,我万分感谢给我的指正。有读者说我语言暴力。因他正被某句话带动进入享受的心情,可我的跳跃思维或因字数超支的删稿,造成他无法在被拦腰斩断的思路中来去自如。愿这一切不过是抽刀断水。我唯一想辩解的是我真的不想用那么多四字成语。自幼背诵成语词典让我虽不出口成章,一直有着成语的思维模式,雪上加霜的是我还钻研过近义成语的词典。我有一个读者出生于1999年,她的存在对我就是一种提醒和鼓励,提醒我思想和表达的严谨性,造就性,鼓励我在追逐梦想的途中越挫越勇。
我的文字穿插音乐,我的状态也如此,随机播放,想到什么写什么。我自己又是一群人,每个人讲故事的方式都是非线性叙事。断裂的叙事线索之间夹杂着大量用抒情笔调写成的议论,大于叙事的情绪力量才是我的自然停顿。我一直思索如何避免线性叙事和诗意描写的冲突。我想把你所忍受的东西,把生命中瞬间的感受,把散落在这世界每个角落的人性写出来。难以察觉,未被理解的东西让我过分着迷。我希望读完我的文字你有一种从强大梦境出来的炫目感。不是让你感受我的折磨和被折磨,而是我所写的,正是你的折磨和被折磨。
我是一个枯坐井底的登徒子
再看第一本小说,青涩。但那种荆棘丛生的野路子才气,以及为了它的出版所付出的心血,仍让我感动。它更是我在文学这条路上的定心丸。有了处女作,多了些经验,比如,再也不一猛子扎进苦海,溅出38万8千字的水花,再删10万字出版。删书比写书累得多。第一本书时删稿如同割我孩子的肉。现在则能把它任编辑删改枪毙积压都无所谓,成长让人从容。
这本书,编辑只给我一个要求——只写一个主题。我在第一本书中摇起呐喊的东西太多了,正如我不遗余力热衷爱国主义的各项事业。这无关技巧,称不上好坏,年龄和性格使然,喜欢满,不留余地。随着岁月的沉淀,我会言有尽而意无穷。这本书,删了写,写了删,越写越多,再越写越少。感谢出版方忧虑浮躁的市场不喜欢厚书,帮我休息了眼睛。
我写做饭养狗堕胎失眠和酗酒。我喜欢接地气,生活化。孟天人与我第一本小说的女主角戚桐,还有你我的青春,都是从幼稚到成熟的涅槃。这血迹斑斑的成长是鸿篇巨制,我所能展现的不过沧海一粟。我的笔在等,她们也和你我一起成长。希望这本书中的《战神白起》可以结集出版。二本书像第一本书的加强和拓展版,虽弥补了第一本书的些许遗憾,却因少许重复而不痛快。我现在说自己是个不妥协的人有些心虚,因我在写作过程中就做了折中。说自己勇敢时不像曾经那般大义凛然,因我放不开笔。低下高贵的头颅,因只有作品被更多的人看到声音被更多的人听到后,才能写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剑走偏锋的人若不得神助,没有造化,定会被市场淘汰,内伤至死。滥竽充数的写手扰乱了书市秩序,制定的丑陋的生存规则,让所有舞文弄墨的人都有些厚颜无耻的意思了。苟且偷安,如啃食缝隙中顽强的青草谋生,在此,我向所有读者道歉。
我希望人们买书是他感兴趣,这书对他有意义,这是一本好书,或退而求其次,它被炒热。并不因作者是谁,曾写过什么。若某天,人们买书不管它是否糟糕透顶,只是因为它是杨泽京写的,那我一定会用笔名重头来过,从和现在一样的无名小卒做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一定因是让出版商趋之若鹜的摇钱树而盆满钵满了,不会饥寒交迫,在贫病交加中辛酸饮泪。罗琳有罗琳的烦恼,曹雪芹有曹雪芹的幸福。衣食无忧时,创作的生命也许就死于安逸了。我始终是我,成败都是他人以为的,而我没有变。当我辉煌时,不必抬举我;在我落魄时,不用贬损我。无论你们怎么对我,我的爱始终如一。万事万物都没有变,变的是人的心。即便有一天,荣誉扑面席鼻,我仍会像现在一样,艰苦卓绝创作,云淡风轻生活。
父爱如山,我却一直在愚公移山
“爸爸今生要是不幸福,我便没资格和权力去爱其他任何一个男人。”这是我于2012年3月29日,我发布会次日的10:34,写在新浪微博上的一句话。无论我到什么样的年龄,见了怎样的世面,与哪位风云人物握过手,我都坚信我的才华源自我伟大的父亲。不是我的物理老师,而是我的父亲让我明白,什么叫做给我一个支点我便能翘起地球。
我的爸爸是巨蟹座,我的伯乐朱鹰老师也是巨蟹座。他教诲我很多著书立人的道理,包括要脚踏实地一部一部写。感谢他对我说,“我们始终关注你,陪伴你,你并不孤独。我一直觉得真正的写作与名利无关。只有商业写作与读者是否喜欢有关。”
感谢在我的第一本小说出版过程中,帮助我的王宝强老师,林野老师,李京怡老师,韩杰老师,朱鹰老师以及我的哥哥张艺鹏先生。感谢吴泽兵先生在这本书出版的过程中给予我的大力支持。感谢我的亲朋好友,也感谢陌生人。
天真是,无论我现在的身材多么像《秋菊打官司》里的秋菊,我相信这本书后,我会在某种程度上像巩俐一样。信念是,第二本书是为我的第三本书做准备的。天真的信念是事在人为,只要活着便全是未完待续。感谢我的天真,以及所有保护我天真的人;感谢我的信念,以及所有嘲笑我信念的人。
没写完时,我想把“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如释重负”当作这本书的最后一句话。此刻,我想与大家分享一段《圣经》经文: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期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林前13: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