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沈嘉铭的家炸开了锅。司沁宁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睛盯着儿子:“嘉铭,杜晓轩她大姨的胃口不小,想一口吞了我们沈家的财产,我们昨天上门提亲,是和亲家谈,她又不是我们的亲家,在里面一个劲地瞎掺和什么啊!”
沈嘉铭坐在司沁宁的旁边,安慰道:“妈,别想那么多了,她大姨就是随便说说吧?”
司沁宁越想越来气:“随便说说?有这么随便说话的吗?她大姨也太过分了,到现在我们连结婚证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她就直接操心到我们家的房产证上去了,你说,他们家是不是穷疯了?”
沈飞歌在客厅用笔记本上网,他看了一眼司沁宁:“老婆,要我说,这个事情也不能全怪杜晓轩她大姨,如果你态度放明朗点,直接在他大姑给的婚房上写上嘉铭的名字,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要说!你自己做得本来就不漂亮,这不是给人找碴吗?人家嫁女儿,总要嫁个明明白白吧!”
司沁宁恶狠狠地盯了沈飞歌一眼:“你知道个屁!他大姑买的房子,为什么要写嘉铭的名字?难道我们家的房子,要他们家做主?我爱写谁就写谁,这个婚她家想结就结,不想结我还不巴结呢!”
奶奶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用不懂的眼神看着司沁宁:“怎么了,晓轩和嘉铭闹翻了?婚不结了?”
沈飞歌看着奶奶,说:“妈,不是那意思,晓轩和嘉铭好好的,没有闹。”
奶奶“哦”了一声:“那出了什么情况?”
沈飞歌接着说:“还不是给房产证上的名字给闹的!”
奶奶终于听明白了,冷冷地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老不管少事!嘉铭他大姑给孩子的婚房,就应该属于孩子自己的,做父母的就没有必要干涉了!”
司沁宁白了奶奶一眼:“妈,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就觉得不顺耳呢?什么叫老不管少事?嘉铭是我的儿子,我不管谁管?”
奶奶哈哈大笑:“嘉铭马上就是30岁的人了,也快做爸了,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了。他大姑给嘉铭的婚房,你抱着不丢干吗?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让嘉铭自己折腾去吧!”
司沁宁给奶奶笑得心里直冒火:“折腾什么?把沈家的财产全部折腾到他杜家去?左口袋倒右口袋?妈,你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有你这样白送钱给人的吗?我和沈飞歌一辈子没有什么财产,老祖宗也没有给我们传下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一辈子最大的财富就是嘉铭这个儿子,他大姑无儿无女,如果她有个一儿半女的,这个180平方米的婚房也轮不到我家嘉铭了!”
奶奶立即止住笑,瞪着眼睛:“我老糊涂?我就想不通我怎么白送钱给人家了?嘉铭是娶媳妇,家里将来是添丁的,孙子也跟我们沈家姓,这怎么就叫白送钱了?送来送去还不是落自家口袋里去了?”
司沁宁鼻子“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朝卫生间走去:“算了,不说了,我糊涂好了吧!”
司沁宁去卫生间后,开始刷牙,客厅顿时安静下来了,沈嘉铭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奶奶也回到小屋,她在枕头底下摸来摸去,最后,摸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奶奶摸出牛皮袋后,抽出里面的房产证,偷偷一笑。这时,小屋子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奶奶吓了一跳,立即把房产证塞进枕头底下。
推门的是司沁宁,奶奶紧张地背对着枕头,看着儿媳妇:“我要睡觉了,进来有什么事?”
司沁宁的眼睛在四周打量了一下,自言自语:“妈,卫生间的那把象牙梳子呢?早几天还在的,怎么长腿飞了?”
奶奶莫名其妙:“不知道,我没有看见什么象牙梳子,你去问飞歌。”
司沁宁“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在客厅喊道:“沈飞歌,卫生间的那把民国象牙梳子你看见了吗?就是少一根齿的那把?”
沈飞歌摇了摇头:“没有看见,我从来不用梳子,问嘉铭吧!”
司沁宁接着过去推了推儿子的屋门:“嘉铭……”
沈嘉铭打开屋门:“什么事,妈?”
司沁宁站在门口问:“家里那把象牙梳子呢,你看见了吗?”
沈嘉铭点了点头:“看见了,怎么了?”
司沁宁走进屋子:“在哪儿?我在卫生间找了半天了,没有找到。”
沈嘉铭吞吞吐吐地说:“晚上快睡觉了,要梳子干吗?”
司沁宁大大咧咧地说:“面包房的两个小徒弟想看,我明天带过去,给他们看看,这个是民国的象牙梳子,老古董,市面上值1000块。”
沈嘉铭本能地“哦”了一声,然后不做声了。司沁宁进屋后,眼睛到处张望,沈嘉铭隐瞒不下去了,不得不说真话:“妈,不要找了,我送人了!”
司沁宁惊诧地看着儿子:“什么?送人了?送谁了?”
沈嘉铭苦笑了一下:“杜晓轩。”
司沁宁暴跳如雷:“又是杜晓轩,嘉铭,你鬼迷心窍了啊?家里的老古董也敢随便送人了,连问也不问我一声?”
沈嘉铭摊开两手:“我就当平时的梳子了,也不知道是民国的象牙梳子,你也没有说过这梳子是老古董。”
司沁宁气得牙齿直打抖:“卫生间梳子多了,杜晓轩哪一把不能拿,偏偏要拿最值钱的那把?嘉铭,我问你,是不是杜晓轩自己拿走的?”
沈嘉铭摇了摇头:“不是的,妈。那天晓轩来我家,头发给雨水淋湿了,在我们家洗了一把澡,梳头的时候不在意抽到那把梳子。然后,她说,这把梳子蛮特别的,我说,喜欢就拿去吧!”
司沁宁狠狠地“嗯”了一声:“杜晓轩的眼睛真毒,卫生间有四把梳子,最贵的1000块,最便宜的10块,她怎么就不盯那10块的,专门盯那1000块的?这样的儿媳妇以后进门了,不是要把我们沈家的家产全部搬光了?”
沈嘉铭叫了一声:“妈,晓轩没有要,是我给她的。”
司沁宁气呼呼地叫道:“什么要不要给不给的?那东西现在在杜晓轩的手里是真的,你这个败家子,媳妇还没有进门,就开始往外搬东西了!”
司沁宁的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沈飞歌。沈飞歌离开电脑,走了过来:
“一把破梳子,少了一根齿,还当宝贝一样供着,送就送了,以后晓轩嫁过来,还不是我们沈家的。”
司沁宁“嚯”了一声:“性质不同,从一把梳子,可以看出这个鬼丫头的德行。连一把梳子都不愿意放过的人,以后还会放过什么?”
沈嘉铭有点听不下去了:“妈,晓轩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一把梳子也没有复杂到那个程度,明天我叫晓轩过来,把梳子带来,行了吧?”
司沁宁听到这里,心里偷偷乐了一下:“行啊,明天就叫她给我送来。另外,以后家里的东西,不要随便送人,好东西都带着气场,你送人了,就把家里好的气场都带走了,知道吗?我们是做生意的人家,气场对我们很重要!”
沈嘉铭看着母亲,“哦”了一声。司沁宁转脸回到客厅,得意地看着沈飞歌:“趁这个丫头还没有进门,现在就要治一治她,等到以后进门了,还不引入家贼了。”
沈飞歌看了看司沁宁:“更年期综合征,无可救药了。”
司沁宁刚要发作,座机响了,她顺手抄起话筒:“喂,哎呀,是他大姑啊!”
沈飞丽“嗯”了一声:“是弟妹啊,叫我弟接个电话。”
司沁宁把话筒递给沈飞歌,沈飞歌对着话筒说道:“飞丽,什么事?”
沈飞丽继续说:“再过几天要到国庆节了,我们公司组织中层干部和优秀员工去香港旅游,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去香港玩吗?”
沈飞歌一听“香港”两个字,立即来了精神:“是啊,你们公司真的去香港?那我这次可以美梦成真了?”
沈飞丽连连点头:“可以啊,那你问下弟妹去不去?如果去的话,我顺便加上她。”
沈飞歌掩住话筒,对司沁宁说:“他大姑公司带团去香港旅游,你去不去?”
司沁宁摇了摇头:“我不去,家里不放心。”
沈飞歌松开话筒,对沈飞丽说:“姐,她不去,你就加我一个人吧,谢谢了啊!”
沈飞丽“嗯”了一声:“那好,我明天让秘书安排一下,我挂了啊,等我消息。”
沈飞歌乐呵呵的:“好的,拜拜。”
沈飞歌放下话筒,高兴地站了起来:“哈哈,要去香港了,这么好的地方,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司沁宁,你为什么不去啊,哈哈?”
司沁宁鼻子“哼”了一声:“我去?我去了,家里老的小的怎么办?还有杜晓轩那个鬼丫头,等我们从香港回来了,还不把我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空了?”
沈飞歌哈哈大笑:“一天到晚搬搬搬的,你家有多少值钱的东西给人搬?好了,不说了,你就守着自己的老窝在家吧。你想要什么东西,我去香港给你带回来!”
司沁宁想了想:“现在金价节节高升,给我带块金表吧,有收藏价值。”
沈飞歌点了点头:“嗯嗯,就给你带一块金表,让你代代相传,一代一代传下去,整一个老财迷!”
司沁宁坏坏地笑:“谁老财迷了,瞧你这副德行,把我说成什么样了?我有那么财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