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又能怎么样呢?”张志明说,“开始时,我真是烦得要命,还以为人死了,可以什么也不想,其实不然,这里的红红的花是彼岸花,是接引之花,长长的黄泉路上这是唯一的风景和色彩。出于好奇,我摸了摸它,还凑近闻它的花香,可是闻了花香后,生前的种种经历如同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越是想忘记的东西记得越清,比如我和你相见的那次,我是记得特别清楚……”
空明不想让张志明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便叉开话题。
“志明,我在资料上也看过,这火红的花,可是为什么就叫彼岸花呢?”空明说。
张志明说:“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对这个问题都好奇,相互之间都会问这个问题,一个叫周清山的教授给我讲过彼岸花的故事,这周清山生前是一所大学的植物学教授,专门研究花奔,死于蛇毒。”
天上有一个叫彼的天神,被太上老君安排在御书房当值,那时天庭还没有天帝,所以这御书房也就彼一个神仙了,他每天就在书房看书,无聊极了。有时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外貌,彼长得英俊潇洒。
哎,整天在这里看书,真是浪费我的青春和容貌!彼经常这样慨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天庭美女是多,可是自己以不能随便走动,真是急死人!
岸是如花似玉的天仙,一个守蟠桃园的小仙,她常恨天庭的那些当权者,为什么要派她来看守这寂寞无聊的蟠桃园,整天对着那些树,还不能吃桃子,这不是要命的差事吗?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啊!
还好,这种苦差事终于熬到头了,有一天,太上老君差人找她。
“哎,美女,老君找你!”一仙官说。
“大仙,有说是什么事吗?”岸说。
“见了老君不就知道了。”仙官说。
“也对啊!”岸说。
“天庭不日有女主人要来,宫邸安排在瑶池宫,你到瑶池宫当差吧,注意啊,这瑶池宫可是将来的后宫,不比蟠桃园,不得有半点懈怠。”
岸想,瑶池宫再难呆,也比蟠桃园好。
“老君放心,小仙一定会做好本职工作!”彼说。
可是岸没有想到的是,这瑶池宫表面上人多,但相互之间勾心斗角,其实比蟠桃的寂寞更难受。
岸没事的时候,就呆在房间歇息,有个同病相怜的姐妹建议去借些天书来看,这样时光就好打发一些。
这天,岸来到御书房,见彼正扑案睡着了。
“天君,天君!”岸轻声叫道。
迷迷糊糊中彼听到有声音,睁开眼一年,一绝色美女在门口。
“啊,仙女快请进!”彼起身相迎。
“小仙名叫岸,瑶池宫里的使女,近来闲着,想找天君借几本书,以打发无聊时光!”岸说。
“好说,好说,这里书多得不得了,仙女自选,我作个记载就行。”
岸在书架上慢慢看,书很多,有修心养性的,有法术的,还有治国天下的,可是岸心思根本不在书上,她在意的是英俊的彼,而彼跟在岸的后面,一边说着书的事,一边有意无意在碰岸的身体。
两仙终于熬不住了,在御书房里紧紧抱在一起。
“岸,我爱你!”
“我也是!”
“生生世世,我们要在一起!”
“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分开!”
尝到爱情滋味的彼和岸一发不可收拾,接下来的日子,岸几乎天天以借书还书的理由到御书房来和彼相会,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彼和岸的恋情最终还是让太上老君发现了。
“大胆的小仙,竟不顾天庭的律法,谈情说爱!你们自己说,当是何罪?”太上老君说。
“老君,我们是真心相爱,求你不要拆散我们!”彼说。
“老君,只要你不拆散我们,做牛做马都可以!”岸说。
“哼,这天庭的律法是我制定的,神仙之间不能恋爱,我放过你们,不是自打耳光吗?”太上老君说,“你们想一生一世是不是,我偏让你们永远不得相见,我要让你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老君,你太狠毒了!”彼和岸一起说。
太上老君手一挥,彼和岸被贬下凡,到桃止山一个叫无情谷的地方,变成一棵树。这棵树由于被太上老君下了咒,花叶不同生,有花时没叶,只见火红的花朵,有叶时无花,只见碧绿的叶子。
这棵树经过好几个轮回,始终是花叶相错。
这天,这棵树又开花了,火红的花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艳丽迷人,盖住了桃止山所有花的风头。
百花仙子率众花姐妹来到这棵树跟前。
“仙子,这树是怪胎,你看,只有花,没有叶,我们不能容它。”桃花仙说。
“是啊,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容忍,总以为它能修成正果,能枝叶茂盛,花开艳丽,没想到,它竟死性不改,这有辱我们花界的名声。不得不除掉!”百花仙子说。
百花仙子说着手一挥,一把利剑在手,向前一指,利剑直刺这棵的根部。
一片树叶击在剑上,百花仙子的剑就偏了,未能刺中这棵树。
“是谁,竟敢妨碍本仙子清理门户!”百花仙子大叫道。
“百花仙子,这花又没有违犯花界的律法,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随着声音,一个白发老者飘然而至。
百花仙子当然识得这老者,是混鲲老祖,在三界,这混鲲老祖辈份极高,西方教鼎鼎有名的教主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是他的徒弟。
“百花仙子参见老祖!”百花仙子和众花仙一起行礼。
“如果还买贫道一个面子,就放过它吧!”混鲲老祖说。
“可是老祖,这花没有绿叶衬托,不伦不类。”百花仙子的话被混鲲老祖打断。
“百花仙子,这棵树是天庭上仙下凡,被下了咒,生生世世花不见叶,叶不见花,就让我带他走吧。”
百花仙子说:“但凭老祖处置。”
混鲲老祖手一托,这棵树已到手中,一路走,一路慨叹: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不得厮守,分分合合是缘生缘灭,你身上有老君的的诅咒,让你们缘份尽了却还缠在一起,缘份灭了却还不分开,我不便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就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儿花开遍野吧。
混鲲在去彼岸的途中要经过阴曹地府的三途河,他有点累了。
“坐下来歇会儿吧!”混鲲自言自语道……
混鲲坐在河边,将那棵树变小放在自己身边,一阵大风吹来,吹起一片水花,不但将混鲲的衣服弄湿了,还将那棵树也淋湿的,红红的水往下滴呢,混鲲脱下外衣,将树包起来,就到了彼岸。到了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树,发现上面的花已变成雪白。
混鲲沉思片刻,大笑起来,说:“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难分也难忘,好花,好花呀!”
混鲲将这棵树种在彼岸,怪的是它立即又开血红的花,还是没有叶子。
混鲲凝视一片刻,说:“你生在彼岸,就叫彼岸花吧。”
可是混鲲并不知道,在三途河边上,被河水褪色的花把所有的红色滴在了河水里,三途河也被染成红色。地藏菩萨来到三途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地藏菩萨将它拿到手里,叹到:哎,这又是何苦呢?我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相对彼岸,这里也是彼岸的彼岸,你也叫彼岸花吧。
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三途河边。生生世世,永远相忘。
张志明讲完这人故事,空明慨叹不已。
“志明,好个凄凉的爱情故事,不过,我还是觉得很美。”空明说。
“是很美,这个故事让人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是不能强求的,也许两个人之间爱与不爱,上天早已注定,再努力也是枉然,就象我和你,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了只换了阴间的短暂相会,而且你还看不到我的原身。”张志明说。
“志明,凡事想开些,也许我们的下世会在一起。”空明说。
“你别开玩笑啊,我可当真的,我会等这个机会!”张志明说。
清灵过来了,“你俩说了也好半天了,妹妹,我们该走了!”
空明说:“是哥。”
空明转过身来,对张志明说:“志明,见了鬼帝,我们会帮你求情,让你早日投胎。”
张志明说:“芳青,算了,阴间和阳间一样,也有它的自然规律,强扭的瓜不甜,我强行早点投胎,说不定下一辈子又和你错过。”
清灵又想说什么,被空明的话打断了,“哥,我们走吧。”
张志明说:“两位走好,我的坟在公墓,记得去看看!”
空明说:“放心,我们回到原时空后,一定去看你!”
黄泉路的尽头,一条望不到边的河呈现在眼前。
“哥,这就是忘川河吧,很长啊,你看这水怎么是血黄色的啊?”空明说。
“你不知道啊?这河里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遍布。”清灵说。
“哥,那们快些过桥吧,看这血黄色的水,我就想吐。”空明说。
“也不知道这桥有没有什么机关或者奥妙?”清灵说。
“哥,我们好好观察一下这座桥。”空明说。
“是得好好看看,不然着了道儿,还不明白。”清灵说。
空明和清灵看了半天,除了桥头上写着“奈何桥。”三个字外,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桥的线索和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