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场乌龙,她看他力气松了不少,扳开他的手绕过夜快步离开,连落在沙发的雨伞也忘带走了。
等会儿?兴许能从他们这知道什么。她半路折返。“有个喝醉的人在这酒吧里,中年男人,是童氏的经理,看着没?”
他停住扶额的动作,皱起好看的眉毛。包厢里暗沉的气氛和他的脸一样黑。
她找那男人做什么?
“回话。”
“隔壁。”他木纳地指着隔壁包厢,目送她离开。捡起夹克衫抖落抖落披上肩,他站了起来(个子少说也有一米八几)给夜使了个眼色,两人相继出了包厢。
夜走在后头,神情不对劲,他磨蹭很久快要出酒吧时才迟迟开口:“骄,刚才的女生是找那个男人的,计划里可没这一出。”
“让他们撤。”骄背对着他,语气低沉。
“是。”
包厢里,混杂的音乐刺激着听觉,浓烈的酒味掺杂在本就稀薄的空气里,对于不习惯的人简直作呕。
童野寒看着桌上的西装和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黑衣人们才明白,他竟然让他‘敬爱的姑父’摆了一道。
他握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着随时有可能上的他们,脚悄悄挪动着。手心甚至溢出了汗,对方人多加之他的腿……想要逃出去都难。
氛围僵持住了,他们只是时刻留意着他的动作,并不主动攻击。而他也不想拉开战局,双方都只有互相揣测。
此刻,连呼吸都沉重多余。
然而,薄野荨并不知情,她推开门,他们的注意力分散到她的那里。
这女生是谁?老大有交代这一出吗?
“呀——”她仅诧异几秒,趁他们分神一个滑踢就踢中离她最近的人。
“臭丫头,找死!”轻易被惹怒,他们分成两批对付他们。
“啪!”童野寒抄起酒瓶丢过去,在他们躲闪的时候用没受伤的退横踢过去,黑衣人捂着胸脯踉跄摇晃好几步,其他人作势蜂拥而上。
“薄野,快走。”他一拳打在其中一人脸上趁乱顺手勾走西装挽着她的胳膊跑了。
“靠!找死的家伙。”被打的人摸着被揍的脸,凶神恶煞地喊:“追!”
一群人心有不甘正要追出房间,一只缠着白色绷带的手就拦下他们。
安冥倚在门框上斜目瞥向他们,满腔对着饭桶说话的口气道:“追什么呀?撤了,丢人。”
跑出酒吧,他们拐进旁边的巷道。
童野寒顾不上腿伤,气喘吁吁地伫看薄野荨。“没事吧?受伤没?”
“没有。”她背靠略微湿润的墙,喘着气抬头瞻仰夜空。
雨后的空气向来清新,她深吸进氧气,鼻翼稍稍蠕动。
滴答、滴答,小豆儿的雨点滴在她的脸庞。刚消停会儿怎么又下雨了?她弯下嘴角,无语了。“怎么办?伞在酒吧里。”
“有它呢。”他晃了晃手中的西装,还好跑的时候顺手抓走了。
他挨近她把西装展开,抓着两个角遮住头,见没人追出来就跑离小巷。
此时此刻,寒家:
书房里,寒非雨握着笔全心在作音乐赛的乐谱。钢笔在五线谱上修修改改,他有时灵光乍现笔‘蹬蹬蹬’的可以写好久,有时笔就停在一个地方怎么也动了不。就这样一直反反复复,自下雨到雨停再到下雨,自九点到十一点,自钟表从十二指到一、二……
“少爷,你要的咖啡。”泡好杯咖啡放在桌子上,百事通两只眼睛瞅着要闭上了,又睁开,又闭上,睁开……他听候差遣地立在寒非雨旁边,要睡着的时候就用力掐自个脸。
“你去睡吧,有事我再叫你。”寒非雨余光瞥了下钟表,两点半了!这么晚,就让他去睡了,他陪他熬到现在也怪不容易的。
“哦,那少爷别怪我不仗义哦,我实在扛不住了。”他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到窗边细心地关上窗户后留他一人在书房里。
放下笔,寒非雨扭头凝视被玻璃隔绝的漆黑天空,陷入沉思。
(“哥,加油,一定要赢哦。”“哥,如果你胜出的话是不是要去其他地方,就看不见落雨了。”“哥,你会教落雨使用乐器吗?以后我也要像哥哥一样去参加好多好多的比赛。”“生日快乐,哥,我们一起作的乐谱你一定要用来参赛哦。”“落雨就到了,哥哥等着我我马上到会场了。”……)
他的耳边萦绕出充满稚气的声音,久了,听觉便模糊了,眼前也模糊了。
他双手掩面,不想见到自己懦弱的泪水,就算心会不停地抽泣。落雨,哥对不起你,哥没有保护好你,都是哥的错,哥好想你,落雨……落雨!落雨!
他的样子像想起重要的事情,扭开书房门的把手直奔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