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这里的小二都是见惯这等场面的,收拾起残局手脚极为便利,不一会儿就拾妥当,四素四荤八凉八热炒摆了上来,又送了二壶酒。本来留下一个小二在旁伺候倒酒,少年左大人眼一瞪,吓得急忙退出去,走时还把门窗关好。肉圆天天给我吃烤鱼,烤兔子,吃的我一碟凉拌萝卜丝也好似珍馐佳肴,世间极品。一通风卷残云,下箸如雨,等梁美人和少年左大人回过神时,眼前只剩下十六只空盘。少年左大人有点受惊地看了我一眼,叫来小二再上一桌。小二一脸见鬼的左一眼偷瞄少年左大人,右一眼还是偷瞄少年左大人,似乎认定都是他吃的,半点没想过会是我,也不怀疑是梁美人。看的少年左大人脸色一沉,怒哼一声,骇得小二灰溜溜得快步跑走,神速的又摆上一桌,仍是四素四荤八凉八热炒,不过菜式却不同于刚才。少年左大人和梁美人谁也不吱声,只闷头喝酒,把个酒壶抢来抢去轮着给自己倒酒,弄得饭桌上气氛很是窒闷。我看着不顺眼,一把夺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拿着酒杯走到临街的窗前,隔着竹帘向下张望。戚英应该得到消息,若是没事耽搁就会赶过来,少年左大人的存在,对他来说应该是枚小炸弹,嘎嘎,一会儿我再帮你找一枚上来。我瞅着一位身穿华服的青年,长得细眉长目,玉立身长,通体懔然方正之气。他正与另三人站在一处说话,那三人背对着我,看不到长相,但看衣着料子,也非普通兵卒。嗯,我要不要学藩金莲用撑竹帘的杆子丢他呢?“看什么?”少年左大人走到我身边,一把将竹帘撩起,伸头向下张望,然后回头看向我,问,“饱了?”嗯,既然你来帮我,那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就这样吧!我伸头出窗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对外面惨然大叫:“大哥,救命!”然后一拉少年左大人放下窗帘,嘻嘻笑着走回桌边,对梁美人说:“梁美人,气消了没?若还没消,我再帮你找一人打他出气。”梁美人闻言额上青筋跳了跳,阴沉地盯着我,好半天后才问:“你到底意欲何为?”少年左大人一脸莫名其妙,跟过来坐回原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梁美人,又再看了看我,才皱眉旧话从提,不过口气却比之前平静:“梁将军为何在此?”梁美人心绪不佳,口气冷硬地甩出之前的原话:“左大人又因何在此?”少年左大人面显不快,但仍是回答说:“方都头幼子后日满月,订了一方麒麟锁,今日去取,不想遇着梁将军。”梁美人这才语带讥讽地说:“左监军大人开恩,请旨特赦,免我死罪,今日方才脱出牢狱之困。”这二人话说的倒牙,坐在近前满身不适。我拿着我那杯酒溜回窗边,透过竹帘缝隙向外张望,那青年仍在与三人说话,只是眼晴不时扫向我这窗子。似能看到我这里的人影,所以当我站到窗前时,他的眼神闪动了一下。我抿嘴微微一笑,随意地晃动几下身子,“啊——!”张嘴发出凄凄惨惨哀哀欲绝的一声尖叫。嗯,到底在死牢里天天听那些人受刑久了,把那些人的叫声学得韵味十足,叫的那个惨绝人寰凄厉无比。看到下面张望过来的脸孔,我满意地戳了二两竹帘,再叫二声晃动一下身子。少年左大人已来到我身旁,一把将我抓住,白着脸惊声喝问:“你怎得了?”我一把推开他,回身戳了下竹帘又叫一声,满意地看到那青年推他身前与之交谈的三人,向酒楼跑来。这才笑眯眯地对少年左大人说:“峰火戏诸候。”然后走回桌边坐下,不急不忙地吃菜,并对梁美人说:“梁美人,戚英除了与周术交好,还与何人亲近?”梁美人脸色不好地看着说:“你招了何人过来?周亢此时并不在此。”我看白痴般看了梁美人一眼,说:“大哥不在我自然知道,那人不认得,只知他不是戚英,否则何必招他。”少年左大人走回来,紧皱着眉看向我,有些憋闷地说:“小兄弟话里有话,是何意思?”然后才猛然想起似地问,“还不曾问过小兄弟名姓,在下左敦逸,字敏之,小兄弟叫我敏之即可。”我笑着说:“我叫王雷,无字,只有一绰号,不好听,不提也罢。大哥叫我雷弟,你也如此叫我吧!”“呯!”一声大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方才楼下那青年冲了进来,看清屋里情形后微一怔愣,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竹帘,然后行礼说:“下官见过左大人、梁将军。”然后又有数人紧跟其后冲了进来,有些傻眼地环顾一眼室内,忙行礼,然后一脸困惑地看向最先冲进来的青年。门外没进来的几人,看了看我这屋里,又伸头看向旁边二间雅间。我连忙低下头,用力抿紧嘴巴,艰难的憋回到口的笑声,却逼出满眼泪水,索性抬头笑不敢笑,扮哭又扮不出地说:“鸡骨卡在喉间,怎样也咳不出。”梁美人一脸古怪地看着我,敏之有些傻眼,不知我这话说的是真是假。而冲进来的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很是抽筋。特别是当先进来的那个青年,脸上乍青乍白,身子微微发抖,眼神似乎极为恼怒。嗯,那个他似乎不应该气的吧!骨头卡喉咙也是可以卡死人的,叫救命不算错。不行,要忍不住笑出来了,我连忙低下头喝酒。“扑——!咳咳!”死了,没忍住,我假咳着拼命忍。敏之微眯了下眼神,终于看出我是在忍笑,脸上闪过了悟,一把将我提到身前,一掌接一掌的用力拍在我后背上,咬牙切齿地说:“雷弟好不当心,鸡骨怎可乱吃。”唔!这死小孩,下手也忒狠,打得我两眼金星闪闪,还有,他才吃鸡骨头呢!梁美人抢步上来将我从他手中解救,冰冷着声音说:“倒提双足再击打后背,方可吐出梗骨。”不会吧!原来不是好心救我啊!我头皮阵阵发麻,不小心给梁美人报负的机会了。我不等他有所动作,急声大叫:“吞下了,吞下了。”然后问那青年说:“你是何人?”那青年看了我一眼,才说:“在下都虞候苏孝义,小兄弟哪里高就?”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瞅了眼敏之和梁美人,眼神布满了困惑。都虞候还自称下官,敏之和梁美人是何官职?缓远郡不过是小地方,竟然会有军方高官在此,难道附近在开战?敏之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招呼苏孝义等人一同入席,又叫小二多添几道菜,然后指着我对苏孝义等人说:“这位便是周教头内弟,大家叫他雷弟便可。”“这便是雷弟?”苏孝义露出一脸原来是你的表情,仔细打量着我,笑得一脸古怪地说:“久闻雷弟大名,不想今日有幸得见,当浮一大白。”“雷弟之名如雷灌耳,今日得见真面实为幸事,理应庆贺。”“是极,是极!”顿时好几人应声附和,一个个不但看我的表情跟苏孝义如出一辙,满脸写着斗大的原来是你,就连盯着我的眼神也极为诡异,害我通体冷气直冒。怎么回事?我那么出名么我?我不是一直在死牢里不出来的,怎么一个个很早前听说过我的样子?久闻大名,如雷灌耳都出来了,怎么回事?然后,才在梁美人的旁敲侧击下得知,死肉圆近来一直扮成我在东城的七个营里四处做乱,周亢跟在后面平乱。但肉圆一直做的是无脸鬼,所以东城七个营的人只知是周亢的内弟顽皮,并不知我的长相。前日戚英的好兄弟周术,一时酒后失言,告诉某娼周亢内弟容貌更胜梁美人百倍。某娼又与东七营一军官相好,此事顿时传遍东城七个营。方才敏之与梁美人大打出手,早已传变味,最好听的说法,是他二人为一谪仙美童捻酸呷醋。难听的,这些不敢当面说,但言下之意,有那么个传闻在快速传播。估计不需三日,便全军皆知续梁祸水之后,又出一个周氏内弟的更大祸水。我瞪着酒杯心头一阵火烧火燎,天天想着美人闹兵营会是如何好玩,结果最后美人不是梁美人,竟然是我。我抿了下嘴,突然笑了起来,是我也行啊!反正已经露了行藏,拖着梁美人一起下水,狠搅和吧!美人,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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