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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修士之说

百草堂,前院东厢房。段飞踱步于房间之内,时而看向窗外,时而看向手里页面泛黄,有些残破的旧书,一脸的若有所思。他手里这本残书,是百草堂,另一位高人,卢盛的藏书。此书残破不全,本来没有名字。是卢盛自己,给这本书,起了个还算不错的名字,名曰:《脉经》卢盛将其,视之如宝。但当段飞得知卢盛手中有此奇书。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以每个月十斤玉溪酒为代价。才从卢盛手中,借来研读。十斤玉溪酒,差不多是段飞的大半个月工钱。段飞每当想起,都是一阵肉痛。但也确实值得,段飞从此中也受益良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这本书,之所以让卢盛视之如宝,是因为其上记载的内容。是人身体中,奇经八脉,七百二十个穴位,的详解。其中有图,有字,详细的解说了,每个穴位与经络之间的联系。还有刺激其穴位后,人体所产生的反应。这本只有半册的书,可以说是本奇书。善用可医人。恶用可杀人。据卢盛所讲,他能有今天。完全是靠这本残册。卢盛年轻时,原本是江湖游医。还有个绰号,人称:“妙手卢盛”。少年时行走江湖,游历走到一个叫长阳城的地方。一户人家请他瞧病。他偶然间看到,人家这本祖传的残书。连哄带骗的,用三贴膏药,给换了回来。卢盛一生未婚,无子孤苦伶仃,以游走行医为生计,机缘巧合之下与偶遇程瑞,相交莫逆。程瑞见其孤老无依,但一手医术堪称了得。便将其带回百草堂,成了这里的坐堂郎中。段飞来到百草堂后,听说了卢盛的事情,便每天都去陪卢盛聊天,身前身后的端茶倒水侍奉左右。一来段飞想跟卢盛学习医道。二来段飞对这位老人也非常投缘。卢盛由于一生无子,有见段飞如此聪明勤快,心中满是欢喜。一老一少,亦师亦友。很快就成为了忘年之交。因其段飞是程瑞的入室弟子,卢盛不便再收段飞为徒。便时而暗中的指点段飞几句,常常就会让段飞茅塞顿开。但每个月的玉溪酒,是必不可少的孝敬之物。有了卢盛的暗中指点。还有程掌柜,这位精通草药的行家,对其的悉心教导。段飞的进展,可说是一日千里。比之往昔不知精进了多少。

而此时,段飞进入百草堂,也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半年前开始,程瑞将百草堂的,部分琐事,交给了程琳与段飞,共同打理。段飞也在其师傅的安排下,搬住进百草堂前院的东厢房之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程瑞的用意。段飞洞若观火,自然明知其中原委。只不过程瑞一直待段飞如子,视如自出,二人的关系,早已超出了师徒之谊。段飞也就顺其自然的,任由师傅安排了。更何况这样事情没有必要点破。

说段飞不喜欢程琳,那是假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处于段飞这个年纪。但段飞更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对于段飞来说,只要自己学好本事。师傅一定会将师姐嫁给自己,到时候程琳,与百草堂自然而然就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就是这个道理。

程瑞与妻子,恩爱有加,坚决不纳妾室。所以程家一脉,到此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按理说这程琳身为程瑞之女,又在百草堂长大,在医术造诣,草药认知,不说深得真传,也应该可以登堂入室。可生于富家的程琳,依仗母亲的溺爱,从而不服父亲教导。所以在医术方面,并不得真传。这让程瑞也有些束手无策,好在女儿,对百草堂日常运作的,事务上表现的极佳。这也让程瑞有了一丝安慰。但百草堂毕竟是药铺,不精通歧黄之术,又怎能支撑,偌大的家业。一年前段飞的出现,让程瑞看到了希望家业,如果能招段飞为婿,由二人共同,掌管百草堂这份家产,也算是相得益彰。所以程瑞,大力栽培段飞,先收弟子,后招婿。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既不失颜面,又了却了心结。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这偌大的家业,也不会付之东流。用自己的倾囊相授,百草堂的产业及爱女,从而留住段飞这一臂助。程瑞认定,段飞不会拒绝。一个山沟的穷小子,怎么抗拒这么大的诱】惑力。实事证明,段飞并不排斥,也没有拒绝,而是正按照他,已经设定好的路线,走了进来。这是程瑞的“阳谋”。这个老江湖,也可谓是,步步为营,算无遗漏。段飞、程瑞。一个小狐狸,一个老油条。虽各怀鬼胎,但感情却始终如一,并且已经到达情同父子的地步。

程琳自然也明白父亲的用心良苦,婚姻大事,自然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随着时间的推移,及父母的一些暗示,程琳与段飞之间的关系,也逐渐的冰释。并且有了一丝暧昧,这也证明了程琳接受了段飞。默认了父母所给她做出的安排。但她与段飞之间,除了百草堂一些琐事上共同商议之外,却也基本不做往来。至于与段飞之间的那件事儿,每每想起,都会心跳不已,芳心荡漾。毕竟段飞是第一个,对自己……的男人!

随着程瑞对段飞的用意日渐明显。段飞在百草堂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目前虽然还没有,少掌柜的权利,但也有了少掌柜的地位。百草堂的一众伙计,都对其毕恭毕敬。毕竟谁眼里也揉不进去沙子。平日攀关系都来不及,谁会不开眼的去招惹他。段飞平日除了跟卢盛有往来,没事时就找卢盛,学一些东西。

“段公子,在么?……”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声。

“在!,进来吧!”段飞应声道。

这时屋外应声走进一人,段飞一看,是百草堂的一个伙计,随即问道:“有什么事?”

伙计躬身行礼道:“段公子,大小姐请您去柜上,说是有批货物需要劳烦您,亲自去验收一下。”

“好,我这就过去,你去回话吧。”段飞对伙计说道。

“是,小的这就去回话。”伙计说完,转身退出了房间,直奔前厅去了。

段飞换了套衣服后,来到前厅,一眼就看到程琳拿着株草药与卢盛正在说着什么。

“师姐,你找我?”段飞来到程琳近前对其说道。

“是啊,爹不是去山里进货了么,你看这药……”说道这里。程琳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止住话语,俏嫩的脸庞羞红一片。她看了一眼段飞,将手中的草药,往段飞怀里一塞,慌张的说道:“你做主吧。”随后跑开了,留下了一脸傻笑的段飞,还有看着段飞傻笑的卢盛。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诶…诶…小子醒醒,回屋睡吧!”卢盛捋了捋胡子,打趣道。

不多时,段飞回过神来看着卢盛问道:“啊?你说什么?”

我说,瞧你那点出息。”卢盛气的,胡子差点没让自己拽下来,合着,这小子根本就没听见自己说话。卢盛,冷哼一声说道,转身也走开了。

段飞低头看着手中的草药,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站在原地一阵阵的发呆,不时还嘿嘿的傻笑着。

“小兔崽子,我的酒没了!”卢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哦,老不死的,晚上我给你送过去”段飞缓过神来,应诺道。

段飞随后叫来店里的伙计,交代了一下后续的事情,就出了百草堂。段飞去了商铺,买了些日常用的东西。就奔姐姐家走去。这一年来,他也经常去姐姐家里。时常送一些,生活所需的用品。段飞心中,非常清楚,当初没有姐夫岳恒,将自己力荐进百草堂。自己也许还是在山中,靠打猎为生的猎户。虽然是自己,靠着一部分机缘,一部分能力走到今天,但没有这次机会,自己即将拥有的这一切。又是多少山里孩子,无法企及的呢!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恩。

正所谓:“人不忘本,以知恩者,虽在生死,不坏善根。”

段飞一路想着,不多时便来到姐姐家,如往常一样,品尝了姐姐的厨艺。又与姐夫闲聊了几句。留下些许铜板,让姐姐带回石溪村家里。毕竟段飞现在的身份是学徒,工钱没有太多,还要给卢盛上供。自己也没有太多的富余,聊表孝心吧。随后段飞便匆匆而去了。从姐姐家里出来,天色已近黄昏。

段飞打了一坛上好的玉溪酒。回到了百草堂,走到卢盛房间门口。在屋外喊道:“老不死的,小爷给你送酒来了”

“小兔崽子,这么完了才来,你想馋死你爷爷么?”卢盛,在屋内喊道。

“嘿,我跟你说,老家伙,你要不喝,我就拿走!”段飞,在外笑着对屋内的卢盛喊道。

“小兔崽子,你敢!”屋内传来卢盛的一声沉喝。

“不敢,不敢,你老人家要喝酒,谁敢拦着啊!”段飞笑道

他深知,这老家伙,嗜酒如命。自己真要将酒拿走,以后就别指望在这老家伙嘴里,套出一丁点,有用的东西来。平日里,在前厅给人瞧病,桌上都摆的茶壶,装的都是酒。一天天喝的是红光满面。这些都是段飞后来,才知道的。

“哼!……量你也不敢,进来吧,小兔崽子。爷爷整等着你的酒呢!”卢盛在屋内冷哼道。

“呦,老家伙,出血了,今儿,要请谁喝酒啊,这百草堂谁有这么大面子,喝您的酒啊!我师父他老人家,可不在家啊。”段飞推门进屋,见卢盛正坐在一张八仙桌旁。桌上摆着几样小菜,两只酒盅,两双筷子,唯独没有酒,桌旁边还多了一张空凳子。段飞明知故问,边说还边忘自己脸上贴金,不时还挤兑着卢盛。

“孙子,把酒给爷爷放下,不喝就给爷爷我滚出去,哪那么多废话!”卢盛一边用手指点着桌子,一边笑咪咪的,看向段飞说道。

“我打来的酒,我不喝谁喝。”说着段飞把酒坛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来吧咱爷俩,喝着”说着段飞拍开酒坛的泥封,顿时一股醉人的酒香,扑鼻而来。

“嗯!……玉溪酒,不错。喝着,给爷爷满上”卢盛指着酒盅看着段飞说道。

就这样,俩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段飞又请教了卢盛关于《脉经》里的一些疑问。卢盛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尽量指点段飞。

随后卢盛又说起了他,当年行走江湖如何如何……。他知道,卢盛不会吹嘘。也从来不说醉话。所以每一次,都认真的听着。段飞从小生在石溪村,最远的地方进过雁鸣山,其次就是这溪口镇。在这溪口镇里,也只有从卢盛口中,可以得知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自己的师傅程瑞,都没有这老先生见识是广博

“小兔崽子,你见过仙人么?”卢盛一脸正重之色的对段飞说道。

“仙人,老不死的,你不就是神仙么。老而不死,曰仙也!”段飞以为卢盛喝多了,打趣应道。

“小兔崽子,你懂什么!我见过真正的仙人,真正的仙人知道么?而且不只一个仙人,很多很多的仙人,脚踏长剑在天上飞过。”卢盛一脸严肃的说又道。

“什……什么,仙人,还很多很多仙人?”段飞惊呆了,要不是知道卢盛,不是好吹嘘之人,段飞真会一笑了之。可今天卢盛很严肃。这足以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唉……我也只是,远远的看到过。后来听闻过,他们也是人,我们凡人,叫他们仙人,他们则称自己为修士。”卢盛闭着眼睛,一边回忆,一边对段飞讲述道。

“据说这些自称修士的人,我们凡人,很少见到。他们也不会在,我们生活的地域内出现。修士有修士生活地域,我们与修士互相之间,也很少产生交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我也有些累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卢盛说完这些,便向着一脸愕然之色的段飞,挥挥手,示意他离去!而自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段飞起身,将被子给卢盛盖好后,带着满脑子的惊疑,转身退出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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