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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了断(3)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老车骤然意识到他刚才错过去的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可能是白梦娣,陡地打断两个女孩的笑声,一边叫司机停车,一边两手分别打开两边的车门说,你两个下去。刚才还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孩一下子花容失色了,不知自家哪一个动作没配合默契,惹得老板如此着急,也不过渡一下,说翻脸就翻脸了。车里有空调,车外是几十度的高温,里外两重天,可两个人突然遇冷了似的,一会喊车总,一会喊车哥,喊得拖泥带水,谁也不肯下车。老车是那种会绷着脸笑的家伙,此刻就绷着脸笑了下说,在车里看不清楚,到外边看看还有没有更可笑的事儿。也不用走远,就近找个树荫看笑话就行,如果我不回来,自会通知另一辆车来接你们。这边让司机急转弯,从后面追了上去。等他打开车门,白梦娣钻进车里,哭得两眼红肿的白梦娣都没认出他是谁,只望着前面的司机说,师傅开快点吧,师傅开快点吧。老车一看见她怀里那个哭得有一声没一声的小人儿,看见他从膀尖到腿弯闪闪烁烁着血糊糊的水泡和暖瓶的碎片,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也没跟白梦娣商量一下,又让司机掉过头来说,去濮阳吧,近些,也比咱县的医疗条件好。

在这方面,老车显然比白梦娣有经验得多。那时候,他的化工集团公司刚组建不久,安全措施不到位,无论是珍珠岩厂还是玻璃丝棉厂,也无论是节能灯具厂还是塑制品厂,都跟火有关,跟天然气有关,昼夜火焰熊熊的,烫伤烧伤的,已发生过不止一起,跟医院打交道多了,知道哪里有名医。白梦娣原本就有一点痴,此刻哪还有一点主意,她的头上脸上也沾满了从儿子身上蹭下来的玻璃碎片儿,只是一边陪儿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哭,一边催司机师傅快点开,还是旁若无老车。老车倒没计较,一抬头看见追赶媳妇儿子追失踪的木匠正在马路上茫然,就在行驶到他身边时慢了一下车,从车窗探出头说,你这腿脚去了怕也没用,还是先去把那个哭倒了的孩子扶起来吧。汗流浃背的木匠一时也顾不上了,他虽已久闻老车大名,但还不认识老车,看见媳妇儿子坐到了车上,趔趄着追赶了几步,一手揉搓着被汗水浸湿的眼,一手塞过来一把同样被汗水浸湿的票子,大约有五六百元。娣儿,他乱摸着口袋说,娣儿你等一下,我兜里可能还有几十块零钱。老车很不高兴他这样亲昵地叫白梦娣娣儿,不耐烦地打断他说,别说零钱了,你这整钱也不够用,就别耽搁时间了。扭头给司机点一下头,车子就迅速地滑过了木匠。这时白梦娣把另一边的车窗打开了,丢给木匠一句话说,那你再去多借点钱吧,记得我们是去濮阳了啊。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而去。路过那两个在烈日下大眼瞪小眼的好妹妹,尽管好妹妹又是挥手跺脚又是大呼小叫的,可老车连眼都没眨一下,行同路人。老车真的历练出来了,温柔乡常有,而老同学不会常常有麻烦,分清了事情的轻重缓急,也难怪他能把偌大一个集团打理得滴水不漏,还能决胜千里之外,遥控异地他乡的产业了。据说我那两个小学妹非但没因他的中途卸人怪他绝情,反而还感动得涕泗横流,只道是为富不仁,哪想到车总如此侠骨柔肠,为一个又傻又穷的老同学挺身而出。车总,她们说,车哥,她们又说,你不要叫我们太崇拜了好不好?也不要叫我们太喜欢了好不好?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濮阳市人民医院,司机熟门熟路的,抢过孩子直奔烧伤科。在路上,老车他们已联系过大夫,使得眼看就要哭断气的孩子得以及时抢救。白梦娣身上只有几百块钱,就算加上木匠的那五六百块钱也枉然,光入院费就得三千元。老车也没跟她要,一切手续都是他的司机和秘书楼上楼下地小跑着办理的,指望腿脚不便手头又不宽裕的木匠,真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等给孩子洗去满身玻璃,涂上药又挂上吊瓶,老车买来一堆日用品和一把医院食堂的饭票,那个木匠才蹒跚赶来。他这会儿也知道救命恩人是谁了,看见儿子已睡着,长舒一口气,手指抖抖地撕开一包专门为感谢老车买的精装大鸡烟说,多亏了车总,谢谢你,我和娣儿,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

老车显然并不在乎他忘记不忘记,而且仍然不高兴她喊白梦娣娣儿,皱了一下眉,不光没接他递来的烟,还让司机把三盒极品黄鹤楼烟和两盒半的九五至尊烟一并丢给他说,见了那些抽烟的大夫,就递一支,不抽的,也不用强求。这是城市,不是咱家那地方,谁见了好烟都想抽。

木匠忙不迭地点头,老车早又把目光转到了白梦娣身上。岁月把一个林黛玉一样的好女儿给催老了,形容憔悴,骨瘦如柴,跟个纸人儿一样。而一给儿子输上液,白梦娣盯着吊瓶的目光,就又分外疲惫涣散了。如果说她先前的着急和精神都是出于母爱的本能,现在一松懈,本能也不好激发了。

老车此刻跟我说,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但在事关儿子生命安危这桩事上,白梦娣表现得还真不含糊,她迎着老车的目光,尽管泪水又盈满了眶子,却定定地望着他说,真的,这次我们很感激你。老车原本想问问她有没有认出他是谁的,见人家夫妻俩这样,也不好多问了,抬腕看了看表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有事再给我电话。

木匠忙说已经感谢不尽了,一边送老车下楼,但老车走了几级又一个人折回身来,越过木匠走到白梦娣跟前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刚才也忘了跟你说,咱老班就在马路对面的日报社上班,有急事就给他打个招呼吧。他毕竟家在这里,跟他说比跟我说更方便些。

白梦娣没说什么,只是又点了点头。

白梦娣点了头却没有找我。而医院和报社,真的是隔路相望的邻居,只不过医院的门朝南开,报社的门朝东开,稍微显得远了些而已,但再远,也不过五百米,若从他们的院墙到我们的院墙算,直线距离至多一百米。她要是从楼上的窗口往下看,可以看见我在这边进进出出地上下班,喊一声或招招手,我们就能见面。但她在我对面的楼上住了整整十一天,十一天里,我们咫尺天涯,比相隔最远的时候还要远。

狗日的老车,我不知何时泪湿了眼,挥手打了他一拳说,她不说,你怎么也不跟我说?

我都把她送到你眼皮子底下了,老车说,难道还用我再说?

你别踢踢打打的,他又说,我开着车呢,真打到坑里河里去了,你别赖我。

这时车子早拐了好几个弯了,我都不知道在往哪个方向开了。到那个年底,木匠凑了三千块钱,找老车还账。三千块钱相当于白梦娣一家大半年的生计,但在老车都不够他打一圈麻将输的,不够他给某个小三小四买一只宠物狗宠物猫的,而且一开始他也确实不在家,就打电话不让家人接他的钱,但耐不住木匠天天瘸着一条腿拐着一条腿大老远跑来,只好叫家人接下来了。也是从那以后,老车开始暗中帮衬白梦娣,但凡本村或周围村庄死了人,他随礼不随别的,只随棺材。弄得那些穷人或不孝顺的人,意欲用一领草席或一条麻袋草草将先人骨灰埋葬的,现在也都能体体面面地安葬了。这是正常死亡的,不正常死亡的,比如厂子里再死了人,他必指示人去木匠那里买棺材,或者别的跟他有关系的厂子里死了人,也会动员人家去木匠那里买棺材,害得其他棺材铺不得不关门大吉了。

好在要奋斗就会有牺牲,老车挪用着一句经典的话说,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

这句话我听着耳熟,一思忖果然有出处,但他怎么会在前面加了个按语式的“好在”来,倒叫我始料不及。老车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掀窗往外吐了一口唾沫说,你奇怪什么,只有天天死人了,我才能天天打发人买她的棺材。你奇怪,说明你爱她不如我更爱。你说你当初不在背后捅我们一刀子,她今天至于跟一个又老又丑的木匠打棺材?而且,我没有跟你一样暗箭伤人,我至今恪守着我们之间的诺言,你都把她忘了,我还像我当初答应过你的一样,白梦娣那里你放心好了,我一不会动她,二会替你照顾好她,我做到了没?

我没细想老车置换了事情的次序,只觉得羞愧不已,脑子纷乱如麻。我打开车窗透气,把头伸到风里,伸到夜色里,我感到我跟老车,这一辈子也别想再扯出个子丑寅卯来了。但老车非要跟我扯,他盯着我的后脑勺盯了一会儿,又拽了我一下说,你还得听我说。

这时,老车把我这边的车窗玻璃关了起来,见我不得不扭回头来,才又坏笑了一下说,好容易逮住个说话的,你不想听还行?

我不一直听着吗,你说。

是不是该说说单小双了?

你爱说谁说谁,我反正只有听的份儿。

也没说到单小双,车子下了一个陡坡,驶向一条机耕路。这种俗名葫芦沟的土路在乡间常见,多是由前些年的灌溉干渠改造成的,明显比两旁的庄稼地低,仿佛在峡谷里穿行。路变得窄了许多,坑洼不平,劳斯莱斯也没优势了,老车忙着左右打方向盘,暂时把单小双搁到了一旁。墨水镇是全县乃至全市的重镇,名曰高新技术产业经济开发聚集区。据老车说,五年以内,这里要改成省辖重镇,不再归县里市里管。但墨水镇本身也有区别,以镇政府所在地为界,它的西南方向有产气产油产盐的几十口井,到了东北面,则一口也没有。随着工业群落的消失和机器噪声的远离,我看见了难得一见的星星,刚才还昏黄一片的月亮,也渐渐澄澈如水了,并且越来越明亮。我又悄悄地开了一条窗缝,感觉夜风的味道也清爽纯正了许多,有了青草和庄稼的气息。我据此判断车子已驶出老车的地盘,拐到镇子东北部来了。我觉得找到了回击老车的理由,他虽然造福一方,但也把那块风水宝地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到处是工业废渣和粉尘。我不愿意跟他谈往事,尤其不愿意跟他谈单小双,就指了指窗外说,老车,我在这边的天上看见了星星,还在草木上看见了露珠,在你那边可是一点也没看到。

你不是又想抒情写诗了吧,路太窄太弯了,老车来回颠簸着说,我最讨厌你这酸文假醋的样了,既然要写抒情诗,那还削尖了脑袋跑到城里去干什么,我倒要请你说说看,现在还有哪个城市的天空是干净的?见我不吭声,他又说,光看见了星星露珠有什么用,你就没看见别的,没看见这破路?据我所知,这边的人都挤破了头要去我那边打工,像跟老黄结婚的章小五,不也是这边村庄的?而且用不了多久,我的地盘会扩张到墨水镇以东,无缝隙覆盖整个镇子,那边因地制宜搞生产,这边近水楼台搞深加工。明着跟你说吧,图纸都规划出来了。

我说你野心也太了吧,都几辈子花不完的钱了,干啥还要扩张?现在的口号不是已经从又快又好发展往又好又快发展转变了吗,你就不能慢一点脚步,留一寸净土?

还是那句话,老车说,干什么都得付出代价。墨水镇现在就像一堆香喷喷的屎,所有的苍蝇都要飞来叮一口。这不你也看到了,连香港商界的苍蝇都吸引来了。妈的,来吧,来多少老子消化多少,控股多少,都他妈的来了,老子就可以把老车集团壮大成一个老车王国了。

能源决定一切。这边不仅路破,村容村貌也不能跟西边比,颓废的矮墙和潦倒的房屋俯拾即是,还有撂荒的庄稼地和空无一物的猪圈牛棚。它们接近于乡村的本色,但也是乡村自暴自弃的伤口,当隆隆的推土机把一切推倒,当随之而来的工业烟尘把一切覆盖掩埋,那究竟是抚平了乡村的疤痕,还是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呢?在喧哗与躁动中,谁能听到来自大地深处的呻吟呢?世界会进步的,我泛泛地说,也会越来越趋向于理性和文明。那些远道而来的,不光有苍蝇,也会有大鳄和巨鲸。你这种黑吃黑的做派,迟早一天会行不通的。

那一天太遥远了,老车鄙夷地说,我望穿双眼都望不到头。

依老车现在的势力,真难有什么能撼动他了。而且他也不全是黑吃黑,他那些高污染高能耗的项目也在转产转型,他企业是地方重点保护的金牌企业,他本人更是地方荣誉等身的经济明星。我想起那年二壶、老一动员我回乡竞聘村干部扳倒老车的行为,多么像那个流行的段子,一只蚂蚁伸出一条腿,给兔子扬言要绊倒龟儿子大象。这个可笑的回忆让我相形见绌,听见老车又恶声恶气地棒喝我说,老班,不是我说你,你一点也不觉得你这个人特别不厚道?一点也不觉得我这是在捍卫家乡的尊严和财富?就算我是为个人利益为集团利益才跑马圈地的,但我把面条捞了,不是还给大家剩了大半碗热汤?如果朱门的酒肉不臭,路上岂不是要有更多的冻骨?你还要大言不惭地写抒情诗,可你真正理解过诗意没有,弄清过这二者之间的逻辑没有?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墨水儿女,我都为你说出这种没水平的风凉话来感到羞耻,感到丢人。从小学到大学,得算是这片土地养育了你成全了你吧,可你翅膀一硬跑到了外省,从鲁国跑到了卫国,上纲上线的话,你这就叫变节,叫卖身投荣。你以为萨达姆真是罪人了,本·拉登真是恐怖分子了,你设身处地站在人家的立场上想想,难道他们不是骨头最硬的民族英雄?你跑出墨水就不管父老乡亲的死活了,是谁寸土必争,改变了家乡一穷二白的面貌,至少,我也替你拯救了白梦娣于水深火热之中。

疯子有疯子的学说,且自成体系,老车素有逮住谁就给谁上课,逮住谁就培养谁的癖好,这下我被关到车里,就别想耳根清净了。我刚做好当一回流氓无产者的心理准备,他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任他死缠烂打,我自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却突然停住了嘴巴,眼睛一眨一眨地盯住了左前方。循目望去,百米开外的远处,一座高过周遭玉米的新坟兀立在车灯的余光里,坟前有纸钱燃起的青烟和火苗,有三个黑影在火光里摇晃,其中那个最细最长的影子,是一棵刚刚竖立起来的几近于树的树苗。

妈妈的,老车揉着眼睛嘀咕了句说,老黄那儿怎么会有火,难道还真闹鬼了不成?

历史出现惊人的重复。不用走到跟前,我也知道那儿没闹鬼,知道那树苗一定是棵杨树苗。我还知道,那里有一个女人,是白梦娣,男的则是她的木匠丈夫,除了他们,谁还会深夜跑到黄蒜薹的墓前,要给她的新冢植树!此刻车子还在行驶,要开到前面的岔口那儿才能拐进黄蒜薹的墓地,看着近走着远,至少还有三五里路。依次绕过一片玉米地高粱地,绕到一块豆子和花生杂种的矮棵作物地前,车子基本上和黄蒜薹的墓地平行了,视野也变得开阔,我让老车停下车,突然不想再往前走了。

你没想到吧?老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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