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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学术篇(11)

8.其子患之,告其父曰:“盍去诸?”(1979年高考语文题)

9.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中学语文练习》)尔、耳,都念er。

这两个字都兼有“而已”之意,音也与而已相近。如:

10.翁曰无他,但手熟尔。(《卖油翁》)

11.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尔。(《唐雎不辱使命》)

12.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狼》)

13.荆州之民附操者,逼兵势耳:非心服也。(《赤壁之战》)

14.特与婴儿戏耳。(1977年高考语文题)

以上五例中的“尔”“耳”都可译为罢了。

以上就是中学文言文中常见的几个兼词。兼词是急声连就拼合而成的,这种现象在现代汉语中也有,如“不要”急读为“棄”(bao),“两个”合音为“俩”。兼词在修辞方面有其独特的功能,可以表达急促的语气。如《愚公移山》中“投诸渤海之尾”句,一个“诸”字表达了众人急切的心情,如果换为“之于”,语气舒缓,当时的情态就表达得不真切。兼词的兼类,与词类活用是大相径庭的,请同学们注意。

兼词并不是专用的,如“诸”等就有多种意义和用法,做兼词只是其用法之一,因此必须根据它的上下文辨认,确定,不可执于一端。

《论贵粟疏》注选

《论贵粟疏》是晁错在公元前168年写给汉文帝的一篇论重农抑商政策的奏疏。晁错在这篇文章里虽是揭露批判商人,其实是对诸侯王割据势力勾结工商奴隶主在经济领域里搞颠覆活动的揭露和声讨。

在这篇文章中,晁错强调指出粮食是“王者大用,政之本务”,主张“贵粟”,贵粟就是重视粮食。文章说:“务民于农桑,薄赋敛,广蓄积,以实仓禀,备水旱,故民可得而有。”国家富足了,也就能“守边塞”,打退匈奴奴隶主的侵扰。这个政策的目的是要打击工商奴隶主的破坏活动,使政府控制粮食,财政充裕。

作者在本文中提出的“入粟拜爵”的办法,农民是根本做不到的。文章里也流露了不少对劳动人民的诬蔑和偏见,是应该批判的。

本文选自《汉书·食货志上》:

圣王在上而民不冻饥者,非能耕而食之,织而衣之也,为开其资财之道也。故尧、禹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而国无捐瘠者,以蓄积多而备先具也。今海内为一,土地人民之众不避汤、禹,加以无天灾数年之水旱,而蓄积未及者,何也地有遗利,民有余力,生谷之土未尽垦,山泽之利未尽出也,游食之民未尽归农也。

食(si)之:给他们粮食吃。衣(yi)之:给他们衣服穿。为:替。资财:财富。为开其资财之道:替老百姓开辟物质财富的来源。故:句首语气词。尧:远古时代的帝王。禹:夏禹,夏朝的第一个王。汤:商汤,商朝的第一个王。捐瘠(ji):丢弃在野外没有人掩埋的骸骨,指荒年饿死的人。以:因为。备先具:预先有了储备。海内:四海之内,指全国。海内为一:全国统一。众:多。不避:不少于。加以无天灾数年之水旱:再加上没有连年的水旱天灾。而蓄积未及:但是粮食储备赶不上売禹商汤时代。何也:是什么原因呢?遗利:挖掘未尽的潜力。余力:还没有发挥出来的力量。山泽之利:山林湖沼的资源。游食之民:这里主要指被工商奴隶主兼并,因而破产流亡的农民。

民贫,则奸邪生。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不农则不地著,不地著则离乡轻家,民如鸟兽,虽有高城深池,严法重刑,犹不能禁也。夫寒之于衣,不待轻暖;饥之于食,不待甘旨。饥寒至身,不顾廉耻。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夫腹饥不得食,肤寒不得衣,虽慈母不能保其子,若安能以有其民哉!明主知其然也,故务民于农桑,薄赋敛,广蓄积,以实仓禀,备水旱,故民可得而有也。

奸邪:指不正当的行为。晁错在这里把农民被迫离开土地,流离失所,看作是不正当的行为,这种剥削阶级的反动观点应该批判。

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贫穷是由于财富不足,财富不足是由于不务农。这种观点是错误的。这同他在本文第四段中所谈到的工商奴隶主兼并农民,使农民破产流亡的事实,也是自相矛盾的。其实阶级的剥削才是劳动人民贫闲的根源。地著: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轻家:不留恋家庭,轻易离家出走。民如鸟兽:老百姓像鸟兽一样四散流亡。虽有:即使拥有。池:指护城河。犹:还。夫:句首语气词。不待:不指望。轻暖:指又轻又暖的高质料衣服。甘旨:香甜,指美味食物。饥寒至身,不顾廉耻:饥寒逼到头上,人就不顾廉耻。这一句和前面“民贫,则奸邪生”一样,反映了作者的剥削阶级偏见。安:怎么。有:拥有。有其民:使农民不流亡,封建地主阶级的政权得以维持其统治。然:这样。上面所说的这种必然结果。务:努力从事。务民于农桑:让老百姓努力从事于农桑。农桑:农耕和蚕桑(指植桑养蚕来纺织)。薄赋敛(lian):减轻赋税。广:多。仓禀:粮仓。可得而有:意思是说,能够稳住百姓,使他们不流亡,这样政权就稳固了。

民者,在上所以牧之,趋利如水走下,四方无择也(1)。夫珠玉金银,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然而众贵之者,以上用之故也。其为物轻微易藏,在于把握,可以周海内而无饥寒之患。此令臣轻背其主,而民易去其乡,盗贼有所劝,亡逃者得轻资也。粟米布,生于地,长于时,聚于市,非可一日成也;数石之重,中人弗胜,不为奸邪所利,一日弗得而饥寒至。是故明君贵五谷而贱金玉。上:指统治者。牧:古代统治者把管理老百姓叫“牧”,这里意思是“引导”。趋利:追求私利。走下:向下流。无择:不加选择。趋利如水走下,四方无择:意思是说,老百姓追求个人的利益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不管东西南北,哪里有利就往哪里走。这里可以看出,作者毕竟是一个地主阶级的政治家,他对劳动人民是有偏见的。众:大家。贵之:把它看得很贵重。以:因为。以上用之故也:因为政府重视它的缘故。

其为物:它作为一种东西。轻微易藏:轻小便于携带。易藏:容易收藏。在于把握:可以捏在手心里。把握,就是“手心里”的意思。周海内:走遍天下。患:虑,忧虑。令:使得。背:背离。去:离开。劝:鼓励,这里有诱导的意思。有所劝,有诱导他行盗的东西。亡逃者:即逃亡者。轻资:轻便的财物。指逃亡者随身携带的金银珠宝。生于地:是从地里出产的。长于时:成长在一定的季节。聚于市:集中到市场上。这一整句是说:粟米布帛地里产的(这里指纺织布帛的原料生于地),收成有一定的季节,最后集中到市场上,需要很多时间,不是一朝一夕能有收成的。中人弗胜:中等力气的人拿不动。弗胜:不能胜任。为:被。利:贪图。一日弗得:一天得不到它。是故:所以。贵五谷:重视五谷。贱金玉:不重视金玉。

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春耕夏耘,秋获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给徭役;春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暑热,秋不得避阴雨,冬不得避寒冻,四时之间,无日休息;又私自送往迎来,吊死问疾,养孤长幼在其中。勤苦如此,尚复被水旱之灾。急征暴赋,赋敛不时,朝令而暮得。当具,有者半价而卖,无者取倍称之息,于是有卖田宅鬻子孙以偿债者矣。而商贾大者积贮倍息,小者坐列贩卖,操其奇赢,曰游都市,乘上之急,所卖必倍。故其男不耕耘,女不蚕织,衣必文采,食必粱肉;无农夫之苦,有阡陌之得。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过吏势,以利相倾;千里游遨,冠盖相望,乘坚策肥,履丝曳缟。此商人所以兼并农人,农人所以流亡者也。

服役者:给官府服徭役(包括兵役和力役)的人。耘(yun):除草。秋获:秋收。伐薪樵(qiao):打柴草。治官府:给官府修理房屋。治:修理。给徭役:服徭役,应官差。四时:四季。无日休息:没有休息的日子。私自:各自。送往迎来:互相往来,招待客人。私自送往迎来:除赋役之外,各人有各人的交际。指人人都少不了应酬的开支。吊死:祭奠死者。问疾:慰问病者。养孤:赡养没有儿女的孤老头。长幼:哺育幼儿。在其中:是说一切开支都在这“百亩之收,不过百石”之中。尚:还。复:又。被:遭受。急征暴赋:征收的赋税很紧急很突然。暴,突然。赋敛不时:在不适当的时候征收赋税(比如,青黄不接时期)。朝令而暮得:早上下令征收,晚上就要收齐。形容征收赋税的急迫。从以上叙述可以看出,当时地主阶级对农民剥削和压迫是很惨重的。当具:缴纳赋税的时期。具:供。取:借。倍称:加倍的意思。

鬻(yu):卖。全句的意思是,当老百姓缴纳赋税的时候,有粮食的被迫半价出卖,没有粮食的不得不出加倍的利息向工商奴隶主借贷,于是就有卖房子卖地、卖儿卖女来还账的了。这正是奴隶主商人剥削农民、兼并农民,使农民破产流亡沦为奴隶的方式。商贾(gu):商人,指奴隶主商人及其他小商贩。积贮(zhu)倍息:囤积居奇,赚取加倍的利润。坐列贩卖:把货物摆在都市上出售。操:掌握。奇(ji)赢(ying):奇,稀缺的;赢,多余的。奇赢,这里指奸商所垄断的能赚高利的农产品。乘上之急,所卖必倍:乘政府急需某种物资的时候,他们加倍抬高价格。这是工商奴隶主在经济领域向新兴地主政权进攻,挖封建经济墙脚的一种方式。文采:鲜艳花纹的绸缎,这里指华丽的衣服。粱:上等小米。阡陌:田亩。

阡陌之得:田地里的收获。一说“阡陌”即“千百”,指千百倍的高额利润。因:凭借。交通:来往,交往。交通王侯:指工商奴隶主凭借着他们的富有,与地方割据势力互相勾结。力过吏势:势力超过了朝廷派驻各封国的官吏。以:凭借。利:经济力量。相傾:压倒对方。这里指工商奴隶主凭借经济优势同封国的诸王结成一股反动势力在地方上压倒了代表中央集权的朝廷选派的官吏。千里游遨:游遨即“游山玩水”。这里指工商奴隶主活动的范围非常广,他们“千里游遨”,不是单纯的游山玩水,而是借游山玩水之名去“交通王侯”,从事复辟的政治活动。冠盖相望:冠,帽子;盖,伞形车篷子;相望,互相能够望见。这里说工商奴隶主们坐着车子,“千里游遨”,往来频繁。坚:坚车、好车。策:鞭,鞭打。肥:肥马。履:穿鞋叫履。履丝:穿着绸缎做的鞋子。曳(ye):拖着。缟(gao):精致洁白的绸子。这里指丝衫。乘坚策肥,履缘曳缟:是说工商奴隶主坐着好车子,驾着肥马,脚上穿着丝鞋,身上披着轻飘飘的丝织长衣。本来汉高祖刘邦时规定不许人坐车,穿丝织品,文帝时出现晃错所说的这种情况,说明当时工商奴隶主复辟势力的猖獗和复辟与反复辟斗争的激烈。

今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故俗之所贵,主之所贱也;吏之所卑,法之所尊也。上下相反,好恶乖迕,而欲国富法立,不可得也。方今之务,莫若使农民务农而已矣。欲民务农,在于贵粟;贵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为赏罚。今募天下入粟县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如此,富人有爵,农民有钱,粟有所泄。夫能入粟以受爵,皆有余者也;取于有余,以供上用,则贫民之赋可损,所谓损有余补不足,令出而民利者也。顺于民心,所补者三:—曰主用足,二曰民赋少,三曰劝民功。今令,民有车骑马一匹者,复卒三人。车骑者,天下武备也,故为复卒。神农之教曰:“有石城十仞,汤池百步,带甲百万,而无粟,弗能守也。”以是观之,粟者,王者大用,政之本务。令民入粟受爵至五大夫以上,乃复一人耳,此其与骑马之功相去远矣。爵者,上之所擅,出于口而无穷;粟者,民之所种,生于地而不乏。夫得高爵与免罪,人之所甚欲也。使天下入粟于边,以受爵免罪,不过三岁,塞下之粟必多矣。

贱:压低(商人的)社会地位。尊:提高(农夫的)社会地位。

俗:世俗,社会上的人。所贵:看得起的。所贱:看不起的。这句是说,世俗公认吃得开的,正是皇上所要加以限制、压抑的。所卑:卑视的,轻视的,看不起的。所尊:尊重的,重视的,看得起的。这句是说,下层官吏所卑视的,正是朝廷法律所重视的。好恶(haowu):喜爱和厌恶。乖迕(wu):相反。法:指重农抑商的法制。立:确立,得到贯彻。方今:当前。务:大事。莫若:莫过于。使民以粟为赏罚:使老百姓把粮食作为换取封爵或免罪的手段。募:招募、征求,引申为“号召”。人粟县官:纳粮食给政府。拜爵:封爵。除罪:免罪。富人有爵:富人得到爵位。泄(xie):分散。指不被奴隶主商人所垄断。

夫:在这里当“凡”讲。上:这里指朝廷、政府。赋可损:赋税得以减少。损有余:把多余的调(拿)出来。令出而民利:命令一发,贯彻下去,老百姓就会得到好处。晁错提出的这个办法,对巩固和发展封建经济是有积极意义的,但得到好处的主要还是新兴地主阶级。顺于民心:符合老百姓的愿望。所补者三:好处有三。主用足:国家粮食储备充足。劝农功:鼓励农业生产。今令:现在的法令。车骑马:战车和骑兵用的壮马。复卒:免除兵役。这句是说,现在的法令规定,老百姓出一匹战马的,一家可免除三个人的兵役。车骑:是“车骑马”的略称。武备:军事装备。为:给以。故为复卒。给献马的人以复卒的优待。

神农:传说中远古时代的帝王,他最早教老百姓种植五谷。石城:石头筑的城。仞(ren):古代以七尺(一说八尺)为一仞。汤:沸水。汤池百步:百步宽的装满沸水的护城河,形容护城河的不可逾越。石城十仞,汤池百步:形容城防坚固。带甲:穿战衣的人,指武装的队伍。王者:帝王。大用:最需要的东西。政之本务:最根本的政治大事。五大夫:汉代爵位分二十级,五大夫是第九级。乃:仅、才。耳:而已,罢了。此其与:此,这样做(指人粟受爵);其与,比起……来,这是表示“比较”的常用句式。功:奖励。这一整句是说,叫老百姓缴纳粮食接受封爵到五大夫以上,才免去一个人的兵役,这跟缴战马的奖励差得远了。意思是说,这样做对政府是合算的。擅(shan):专有。所擅:掌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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