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恢复了平静吗?也许是,但愿是。
肖云失眠,却又多梦,在梦中,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王者,可以呼风唤雨,可以飞天遁地,他无所不能。
可惜梦终有醒来的时候,在现实中,他不过是国营企业经理办公室里的一个小小的干事,成天从事着没完的文字工作,虽然领导也很赏识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他处理,但每年的晋升名单里却始终没有他的名字。肖云常常自嘲为花领,就是做白领的事,拿蓝领的工资,承受金领的压力,受黑领的气那种人。
肖云最近有点烦,干什么都觉得没劲。
谈了五年的初恋情人刘小萌,肖云以为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嫌肖云不长进,吹了。
吹了就吹了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肖云常常这样想,其实自己也的确够不长进的,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自己按部就班日复一日地干着办公室文案工作,没出过大的差错,也没有过特别的表现,工作五年,还是一事无成。看着同学们一个个出国的出国,升官的升官,肖云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自己也没感觉到就低人一等,毕竟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吹了就吹了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肖云虽然这样对自己说着,但还是觉得烦得慌。
周末,忙完一天的工作,肖云约了几个朋友到二号桥头吃鱼头火锅,喝了很多酒,然后到新世纪歌城唱歌。朋友们都是歌霸,肖云一晚上几乎没有抢到话筒,但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有没有人陪他喝酒。
“酒杯中的大海,烟盒中的云彩,通通汇入我们空空的胸怀。来,干!”
在那嘈杂的混合着汗味酒味烟草味的污淖的空气中,只要有人举起杯来,肖云不管对方喝多少,自己一仰脖子就喝下一满杯冰镇啤酒,他喜欢那种大口喝酒的感觉。
当酒喝到一定状态的时候,肖云就有了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即便是抢不到话筒,他也会和着朋友们的节拍声嘶力竭地唱上几句,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肖云不知道大伙什么时候散的,他只知道这时候他已经真的进入了梦乡。像他这种睡眠不好的人,一睡觉就会做梦,在绝大多数时候,他也知道自己是在梦中。肖云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略略向上一纵,便随风飘了起来。在寂静的夜空中,他如一只大鸟沿着府南河面飞出数里,偶尔还被几对在河边幽会的情侣看到,甚至还有个十七八岁的漂亮MM指着他兴奋地叫着:“哇,快看,超人!”肖云得意地笑了笑,又沿着电视塔绕着圈子朝上飞,飞过塔尖的时候,还用脚在塔尖上点了一下,然后继续飞向遥远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