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还要继续劈柴时,黎白尔斯举手制止道:“行了,这柴你先不用劈了,跟黎叔出去走走。”说罢也不待肖云回答,便自个儿推开木栅栏走出了院子。肖云跟着走出院门,随黎白尔斯顺着林间小路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了一道光秃秃石梁,这时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肖云看看周围,脚下有一个方圆近一平方公里的湖泊,湖面不但没有结冰,竟然还微微冒着些热气,这一定是地热所至,肖云更确定这里是喜玛拉雅山了。湖泊周围地势比较平缓,在密密的针叶林间隐约见到些零星的木屋,看似都已经有了些年头,做工略显粗糙,但与这里的景致搭配起来却显得十分协调。再往外则是悬崖环抱着这片村庄,悬崖低处有十多米,高处竟有数百米,整个约瑟村处在悬崖的环抱之中,的确是一个世外桃源。如果是到这里旅游几天的话,还真是个好去处,但想到要在这里住上至少半年,肖云却又暗暗发愁了,这里没有电灯,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的东西太多了,不能上网,不能聊天,不能打游戏……不能的东西也太多了。
“小子,想什么呢?”黎白尔斯叫道:“敢不敢和我比一比,看谁跑得快,顺着湖边跑上一周,看谁先回到这里。”
“跑就跑,跑输了的怎么办?”肖云问到。心想我在学校时体育成绩最好的也就是长跑了,虽然在校运动会上没拿过冠军,但再怎么说也不比你这中年大叔差吧。
“跑输了的就罚劈三天柴。”黎白尔斯道。肖云心想这黎叔貌似忠厚其实却奸滑得狠,这不明摆着都是给你们家干活吗?不过我也不是吃白食的人啊,劈柴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到比写一天的发言稿轻松多了,而且自己肯定赢定了嘛。于是说到:“好,一言为定,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是外地人,跑不惯雪地,你先跑,跑到前面拐弯处我再追你,”黎白尔斯指着百米开外的小路说,“要不然你输了也不服气。”
“你年纪比我大,你先跑。”肖云道:“要不然你会怪我不尊老爱幼,传到江湖上人家会笑话我的。”
黎白尔斯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嘴上硬是一点亏都不能吃,那就一起跑吧,就是不晓得你的脚杆有没有你的嘴巴硬。”说罢箭一般冲出去了。
肖云赶紧跟着跑了出去,心想这黎叔不愧是猎人出生,奔跑的速度还真不是盖的。肖云以前上过西岭雪山玩过雪,在雪厚的地方一脚踩下去便陷进雪中了,根本就跑不起来,这里的积雪却不一样,虽然很厚,但也很紧,特别是在这平时有人走动的小路上,踩在上面只会陷下少许,所以也还可以提起速度来,但这种雪地踩在上面特别滑,肖云没跑出两百米竟然滑了三跤,所幸他身手还算敏捷,几次都没有出事,一直若即若离地跟得上黎白尔斯的脚步。黎白尔斯见肖云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心头也有些佩服,待到肖云摔了第四跤的时候说到:“小子,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干脆直接认输得了!”肖云道:“男人哪能说不行,你就准备着劈三天的柴吧,到时候我在一边给你呐喊助威!”黎白尔斯笑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跟得上我再说吧!”说罢猛然间加快的速度,肖云心道长跑讲究合理分配体力,看你能坚持多久?想归想还是发力追了上去说:“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你再快点给我看看。”,黎白尔斯逐渐加速,越跑越快,肖云虽然不时绊上一两跤,但也一直跟得上。黎白尔斯不时出言指点肖云如何调整呼吸节奏和步伐,肖云逐渐跑得越来越得心应手,紧紧跟着黎白尔斯没挪下一步,而且感觉还有余力。肖云暗暗奇怪奔跑了这老半天竟然没有胸闷气喘的感觉,原来跑个1500米都要跑到筋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的。眼看着还有几百米便跑完一圈,肖云这时已对黎白尔斯充满了敬意,心想还是让一让他老人家,免得他面子上过不去。忽见黎白尔斯猛一提身,竟如大鸟班在雪地上滑翔起来,那速度简直快逾奔马,眨眼间便到了先前他们出发时的石梁上,然后悠地止步,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肖云,肖云使上全力,很快也回到了石梁上,回过头来时,看见自己在雪地上竟然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正待得意一番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雪地上只有自己的脚印,而黎巴尔斯在这一段路上竟然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这莫不就是传说中轻功中称为踏雪无痕的最高境界,顿时对黎巴尔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他向来就是个不服输的主,于是道:“佩服,佩服!厉害,厉害!凭你几十年的功力,的确要比我高那么一点点,不过你也别指望我拜你为师,我是不吃那一套的!”
“哈哈哈!”黎白尔斯笑道:“谁说要收你当徒弟了,小子,我是会几下三脚猫的把式,我会的我会毫不保留地教给你的,拜师什么的就免了,我最讨厌那些弯弯拐拐的东西。”
肖云心道不用拜师那就无所谓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学点真家伙可能还真闯不出这片森林,要我在这里呆上半年那我不是无聊死了。学多少无所谓,只要能出去就行,我忽然发觉自己很有动员的潜质,到时候报名参加2032年的奥运会,估记短跑长跑马拉松的金牌都是我的了,然后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此后的日子,每天晚上临睡前,肖云都按黎白尔斯的指点调整呼吸节奏和睡觉姿势,睡眠质量明显提高了很多,入睡后也不梦境也少了很多,早上醒来后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十数天后,肖云已感觉到小腹处有丝丝若有若无的热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热气越来越明显,月余之后,肖云已感觉到整个小腹里都充盈着热气。黎白尔斯称之为战气,肖云却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内力吗?不过名称只是一个符号,战气就战气吧。黎白尔斯再指点肖云如何将战气导向全身各处,肖云依法施为,奔跑速度和力气在战气的驱动下大为提升。
肖云早上便在黎巴尔斯的指点下劈柴,黎白尔斯仔细教给他如何使用手劲,如何使用腰力,两脚如何站立才可以发挥全部的力量,如何看木头的纹理,沿着什么样的纹理砍下去最容易,如果遇到有木瘤的树木怎么对付,如果遇到有分叉的木头怎么办。肖云心想黎白尔斯所讲的道理其实和庖丁解牛如出一辙,“以神遇而不以目,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s,导大U,因其固然……”通过不断的劈柴劳动,肖云似乎已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决窃,劈柴对他来说已经驾轻就熟,但要实际应用于打斗中,却有相当多的地方想不明白,好在自己一向的态度是不求甚解,想不明白也就随他去吧。
上午,肖云便随黎巴尔斯沿着湖边的林间小道跑步,村民们对此也是见怪不惊,黎巴尔斯已经雷打不变地跑了几十年了,只是这几天多了一个年青英俊的外乡人加入到了跑步的行列中。最近几十年来森林里不时会发现一两个穿得很少的冻僵了的外乡人,听说前几天黎白尔斯救回来了一个还没死透气的,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小子来了之后没几天便经常和阿黄一起背着劈好的柴禾来送给大家,一来二去也不是太陌生了。
肖云有时候常想,从新世纪歌场面出来后的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那时还是夏天,一觉醒来后就已经到了喜玛拉雅山谷地,时间已经是冬天,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的力量、速度都在不知不觉中增加了许多,而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呢?算了吧,失忆的人如果一定要去硬想,会头痛欲裂的,电影上这种场面看得多了,回忆不起来也就随他去吧。
跑完步,两人便脱得精光跳到湖里游泳,那湖水看似冒着热气,但初入水时还是感觉到冰冷刺骨,黎白尔斯又教肖云如何呼吸换气,十多天后肖云已经不怕那湖水的寒冷,上岸后即使在冰天雪地里的寒风中也没有再感觉到吃不消了。
下午,黎白尔斯便指点肖云使用单刀的技巧,如何劈、砍、挂、刺、扎、撩以及如何配合步法、步型、腿法、跳跃、翻转等动作,左手如何与刀的舞动密切配合。半个月后,肖云挥舞猎刀时已感觉到得心应手,黎白尔斯便让阿黄和肖云对练,阿黄以灵活多变的步伐,也只能堪堪打个平手,一旦两刀相碰,阿黄便感觉到从刀身传过一股巨力,直震得他双劈发麻,虎口发热,手中的猎刀有脱手而出之势。两个月后,连黎白尔斯上场都不敢和肖云对刀,只能以巧取胜了。
如此过了数月,肖云自觉功力大进,奔跑时已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双脚能自然地避开那些坑洞树枝什么的,身子能无意识地避开那些横长出来的针叶,奔跑速度有如离弦之箭,虽然还不能达到像黎白尔斯那种踏雪无痕的境界,但这也足够让肖云惊喜了。在湖水里畅游时,肖去按黎白尔斯所教的换气之法,可以潜进水里半个小时左右,这一点连黎巴尔斯都自叹勿如了。
肖云有时候也和黎巴尔斯或是阿黄上山打猎,肖云在箭术上虽然进步很快,但较之黎白尔斯和阿黄有一定差距,因而上山时很少带弓箭。肖云也曾经自己带着猎犬出去打过猎,其实主要是想去探一下路,看看是否有传说中那么危险,但没有能往雪原深处走得太久,便遇到险峻的雪山挡住去路,雪山上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积雪下是厚厚的重力冰,重力冰为积雪层层重压而成,较之河水冰更加坚硬、光滑,可以称得上是举步维艰,而且在雪山上响声稍大就有可能造成雪崩,那时再快的身法也无处躲藏。肖云几次都是以迷路而告终,幸好猎犬把他带回了约瑟村,不过几次外出都是空手而归,雪原中动物本就稀少,黎白尔斯和阿黄也有空手而归的时候,因此肖云也没有觉得丢脸,但自己居然会迷路那种丢人的事情是打死别人肖云都不可能说出来的,自己能够独自进山,黎白尔斯等人已经觉得肖云相当上进了。
有一次和阿黄上山,遇到一头牛犊般大的野猪,中了阿黄两箭,一箭从其小腹射入,一箭从其嘴里射入,谁知这两箭都未能致命,野猪发了狂像坦克般朝二人冲来,身子擦着大树直震得树上的积雪噌噌噌地往下掉,肖云心想自己要跑掉倒是没有问题,但阿黄可就没有这能耐了,当即横着心向野猪迎了过去,等其嚎叫着扑过来时,一个闪身后一拳重重地击在野猪的脑袋上,直打得野猪横飞出去五米有余,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肖云盯着自己的拳头,迷茫之中又有几分得意,心想出去之后不参加奥运会了,干脆去搞拳击,把什么美国的英国的什么劳什子金腰带全部抢过来,倒时候随便代言个什么广告都够自己吃喝拉撒一辈子了。这时阿黄才走了过来,看着死在地上的野猪说:“肖大哥,我太佩服你了,你真厉害!”肖云假腥腥地谦虚了一番问:“一直听你们说雪狼和雪熊厉害,到底怎么个厉害法呢,凭我现在的身手能打败吗?”阿黄摇了摇头说:“不行,没有人能打败雪狼和雪熊,雪狼的个头比这头野猪还要大得多,单个也不是很厉害,厉害的是它们出现都是成群结队的,你的本领的确厉害,但你一个人能打败几十上百头雪狼的围攻吗?”肖云摇摇头说:“那肯定是不行的,那雪熊呢?”“雪熊直立起来比人高出一倍有多,奔走如飞,力大无穷,一掌可以将斗大的树拍成两段,最厉害的是它会魔法,一口气吐过来就将人冻住,连逃跑都没有机会。我们进入森林深处时只要发现雪狼和雪熊的足迹都只有赶紧远远地避开”阿黄说。肖云听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偶的神啦,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连什么魔法都来了,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吗?”
肖云和阿黄抬着战利品回到黎白尔斯家中,阿黄一边手脚麻利地剥着猪皮一边绘声绘色地讲着猎杀野猪的经过,直听得亚琴瞪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看肖云,又看看阿黄,黎白尔斯却高兴得哈哈大笑,吩咐亚琴到厨房弄两个好菜,今天晚上好好地喝一杯。
晚上,酒酣耳热之际,肖云想起平时和朋友们在一起,喝了酒都是要唱卡拉OK释放一下情绪的,这里虽然没有音响没有音乐伴奏,但丝毫不影响自己的情绪,于是便摇晃着站起身来,大着舌头说:“今天大家这么高兴,我要献给大家一首歌,献给我们英明神武、德高望重的黎叔,祝愿黎叔身体健康,合家欢乐;献给我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阿黄,祝愿阿黄幸福如意,心想事成。”说罢似笑非笑地看着亚琴,亚琴急了:“那我呢?”肖云道:“还要献给我们聪明可爱、美丽大方的阿琴妹子,祝愿阿琴妹子越长越年青,越长越漂亮!”三人顿时开心得笑了,齐声喝道:“别那么多废话了,要唱就快点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