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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尴尬的交谈

两个小时后,一直安静的门铃突然发出了轻快的响声。这一道响声的出现,瞬间就撕裂了本来已经陷入了寂静的夜,也将佑尹那仿佛正在钢丝绳上徘徊的心给推入了无底深渊。门铃自然不会自动响起来,它会响起来的原因,正常情况下都是有一只手在门外按动了按钮。而这只手到底属于谁呢?在没凑近门口之前,在没有约会任何人之前,很多人都不会猜得出来。佑尹本可以用天眼去观察门外的人,但是当他从大厦回来之后,他的心境就没有平静下来一秒,而天眼又必须要心如止水。

在佑尹的心里,就好像此时站在门外按响了那个该死的门铃的人并不是人,而是死神一样。他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心跳就加快到了剧烈运动时的两倍速度,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可是致命的速度了。他明显被惊到了,在听到声音后,他猛地转头看向门口的眼神都充满了惊恐。随即,这个瘦个子又看了一眼只有几根指头那么宽的窗口,不知道基于何种理由,酒店里的窗户只能打开一条缝,很显然,佑尹不能从这么小的缝隙里穿过。都不用去猜想,他就推测出门外按响门铃的人必然是那个美女和以及那头白狼,他们找上门来算账了。

“她想干什么?”佑尹听到内心急切地询问自己。他再次回头看向继续在发出门铃声的褐红色房门,眼睛里除了惊恐以外,再有的就是妥协。“如果我是她,我被人看了个遍的话,我可能会把那个人的眼睛都给挖出来。”他想到了当时看到的情景,虽然他不太乐意承认,但是在他的心里,那个场景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冒出来,就像是不受控制的田鼠一样。它不但会钻出来,而且还会像田鼠啃食作物一样啃食他的心神,让他心绪不宁,坐立不安,内心充满了某种他并不认为自己该拥有的冲动。

显然,在门外的那个按响门铃的人有些等急了,她用力地、快速地按了几十次门铃,然后又用力地在门板上敲了几下。

如果有的选,佑尹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见他们。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在走过去开门的时候,他颓丧地轻声自言自语道:“该来的躲不掉……”

门外站着的,果然就是那个美女,以及那只白狼,呆着门口这只有三人并排宽,贴着褐红色花纹墙纸,铺着灰色地毯的走廊上,足足有房子那么大的白狼,一下子就将走廊撑得像是酒店的大堂一样宽阔。他那双蓝色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盯了佑尹两眼之后,便落到了身边的那个女人身上,从他的身上,佑尹并没有发现任何情绪的流露。佑尹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这个让他无比有压力的猛兽,自己的所有注意力就被他身边的女人给吸引了过去。这个美女还是穿着那件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名牌包包被她斜挂在了肩头,看样子,她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包包一样。看见佑尹开门,这位美女先是惊愣地将佑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就在这时,佑尹也将她近距离地仔细打量了一遍,然后毫不避讳地,一掌就推开了门口还有些呆愣的佑尹,潇洒自顾地走了进来。

“你刚刚看到了?”美女进来后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将包包随意地放在桌子上,轻声问道。她的语气很冷漠,但是藏不住内心情绪的眼睛,却闪烁着无法压抑的尴尬。她故意让自己看起来让人不可捉摸,但是她那明显缺乏经验的眼神,却将她所有的情绪都出卖了。毕竟她正面对着的是一个看过自己裸体的陌生男人,而这个男人还长得跟猴子一样。想不尴尬,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直接这么问,佑尹一时间也愣得杵在了门口。他木然地在白狼也跟着进来后,随手将门轻轻关上。在关门的时候,他的眼睛偷偷瞟了一眼美女,刚刚与后者那充满了尴尬的眼神相遇,他就连忙移开了视线,自认做错事的他,心虚得根本就不敢跟美女对视,自然也发现不了对方眼神里的尴尬和羞愤。

“额……”佑尹摸摸自己那被长发给遮掩的后脑勺,目光从地板移动到了天花板。都不用仔细观察,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满脸都是羞愧和不安,而他的嘴巴也是尴尬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头到尾都看到了?”美女继续问道。语气虽然依然冷漠,就像是一个完全公正的审判官一样,但是在她刚刚说完了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白嫩的脸颊顿时羞成惹人怜爱的粉红色。

得到了对方的承认之后,美女迅速地和身边蹲坐着的白犬对视了一眼。她那双自然地放在扶手上的手,也在此时猛地捏成了拳头。然而她却只是那么坐着而已,虽然她的眼里都闪着愤怒,但是她却并没有将拳头伸到这间屋子的主人身上。

紧接着,沉默的浓重氛围在这个标间里弥漫开了。

沉默的空气就像是一柄所向无敌的宝剑一样,不停地来回刺穿着佑尹的心脏。在这时,如果那个美女说要怎么惩罚他,或者要他干什么,即便是骂他几句,他都会觉得更舒服一些。而现在这样的沉默,对于自认有错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不人道的折磨。

在这个时候,本来是上门问罪的人,也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捏紧了心脏一样难受。她忍受住了出手教训眼前这个人的冲动,但是,在将冲动吞咽下去之后,她却又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告诉自己,在见到那个色鬼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她想好了一个计划:首先,她会把这个混蛋痛扁一顿,如果她一个人打不过,那就让师父帮忙,然后,她会把这个家伙丢到那栋大厦的避雷针上挂一个星期。在想这个计划的时候,她感到了一种放佛已经在报复了的快感,她很喜欢那种感觉。在按响门铃的时候,她依然非常确信自己会照着这个计划来实施。但是,当她看到了开门的是一个瘦个子之后,看到他那满脸的愧疚、自责和不安,那完全没有想要逃避的态度,她突然认为自己不应该动手。“要是打了他,他就太可怜了。”她的心里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这个不请自来的美女,她就像是医生盯着病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佑尹,语气里却又饱含着怨气地说道:“你的速度居然比兽王还快,差一点,他就跟丢了。要不是他对这个城市熟悉,知道你不知道的捷径……

“话说过来,你居然能穿透墙体视物,而且还有那么快的速度……你到底是什么人?”最后一句话,美女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很多,而且她美丽的额头也皱成了一团,显然,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奇心已经将她的羞愧给压制下去了。她本来仰靠在椅子上的身体,也忍不住好奇地微微向前倾斜。这个举动或许很多女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在她面前站着一个男人的话,那其实就很有问题了。在这个角度,她那桃心领口刚好会被拉开。站在她面前的佑尹,如果朝她那边看过去,一眼就能看到衣服下的景色。

他听到美女突然好奇的问他,便本能地朝她看了一眼,然而他的眼睛还没有看到对方的脸,视线就落到了对方的衣领下面,而且他还失神地看了半分钟才移开了视线。

佑尹隐隐地感觉到,她似乎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相较来说,她似乎更在意为什么佑尹能看穿石墙。佑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他并不想跟才见面的人就把自己的老底都全盘托出了,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法术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叫什么名字。一开始,他以为这个美女就是个傍大款的普通人,仗着自己的容貌,和猪一样的男人睡觉换取不菲的回报,而且他还为她的这个决定感到心痛。但是后面发生的事实,却不是那么回事了。美女胸口的兽形纹身,以及纹身变化成的白毛狼犬。佑尹在脑海里飞快地将自己看到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心里虽然也有很多问题不明白,但是美女行为上大致的逻辑和目的,他倒是明白了。

“你是为了除掉依附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影子,才去接近他的?”佑尹没有回答反问道。

“哼!”美女冷哼了一声,对佑尹不答反问似乎非常气愤。

不过,她依然回答了佑尹的问题。“那个男人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手里捏着上万人的饭碗。几天前,我注意到他被怨鬼缠上,担心会被怨鬼影响造成无法挽回的惨剧,就去主动接近他。”说话间,美女不屑地看了佑尹一眼,继续说道:“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货色,看到美女就流哈喇子。我成功勾引他之后,就可以在独处的时候除掉他身上的怨鬼。这比直接找上门要方便简单得多,而且怨鬼也不会对我有多少防备。”

“这么说,你为了除掉……”佑尹并不理解“怨鬼”的具体含义,所以微微愣了愣,从字面上理解,那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那个怨鬼,就牺牲了色相……”

“谁说我为了除掉怨鬼……”美女冷哼了一声,极为不屑的说了一半,语气突然变小,直至消失,并且羞红了脸。

这时,佑尹的脑海里忽然回忆起了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中年男人。仔细回想一遍,那个男人,在白犬出现的时候,似乎早就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脸如死灰,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有颤动的痕迹。于是,这个还未曾杀过生的男人,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既然对方都已经死了,那看到没看到,又有什么区别呢?

“怨鬼只会被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吸引,既然是心术不正的人,那活着迟早也是个祸害。”美女突然又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辩解道。

“我能理解。”

“谁要你理解?”美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还能完全克制情绪的她,现在突然暴跳如雷了起来,她怒瞪着佑尹,仿佛恨不得要生生将他剥皮抽筋了似的。她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在大楼上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说我只是感到好奇,你会相信吗?”佑尹被突然暴怒的美女给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惨白,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眼睛却并不敢落在这个美女的身上。过了两秒,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回应,他才又接着说道:“再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怨鬼’。‘怨鬼’是鬼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美女奇怪地摇了摇头,眼睛因为疑惑都眯成了一条线。她冷冷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明明能隔墙睹物,却连怨鬼是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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