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的这一举动,大大地让上官筠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扶住她,劝道:“有什么话,快站起来讲。”
月娘的头依然一动不动俯在地上,满头的银发自头顶披散下来,犹如一朵雪白的雪莲花,纤弱地绽放在黛色的山顶。
“姑娘,璃月镯在你手中,你定然和我们的圣王殿下有莫大的交情,月娘想求姑娘一件事。”月娘哽咽道。
上官筠松开了扶着月娘的手,站直身体,缓缓叹了口气,道:“我未必能帮得上忙。”
虽然上官筠没有具体承诺什么,但月娘还是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只要她能帮上忙,她一定愿意帮组自己。
月娘直起身子,雾蒙蒙的红瞳悲切地望着上官筠,静静道:“我是一个被赶出落日谷的人,一身的武功也在出谷之前被四大长老封死,自丛莲公主死后,我一个人苟且在世,每天窝在这见不得人的濯莲院,一心只想冲破四大长老在我体内封的禁忌,为公主报仇,而后就去地府陪伴我家公主。”
“你何时冲破了被封的禁忌?可曾报了仇?”想到刚才月娘那霸气诡异的武功,上官筠好奇问道。
月娘低低叹了口气,道:“四大长大的禁忌岂是那么容易冲破,我整整花费了十五年,也只在昨夜才冲破,更别谈报仇了。”
“哦!”上官筠微微叹了口气,只觉得月娘这十五年来,日日为仇恨所折磨,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月娘布满细纹的脸上,蓦地罩上一层寒霜,咬牙道:“陷害公主的人,我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奈何我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啦。”说着,冰冷的脸上又挂上了深深的哀伤。
“我满身罪孽,自不敢求族人的谅解,死后挫骨扬灰也是罪有应得,但公主殿下不过为”情“一字所迷失,到死惦记的都是能回到故乡,我只求姑娘能在新的圣王那里求个情,把公主的骨灰带回落日谷,葬在她阿爹阿娘身边。”
说到这里,月娘一把抓住上官筠的手,恳切地望着她,似这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上官筠的身上。
上官筠的心内更是七上八下,自己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自己都不知晓,千里迢迢把莲妃的骨灰送回落日谷,从操作上,到时间上,好像都不允许,可是她又狠不下来去拒绝月娘,沉思半晌,才为难道:“我是识得轩辕绝,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何时能遇到他,更不知道如何能去落日谷。”
月娘双手陡然使劲,双眸血色更浓,牙齿咬地嘎吱吱响,脸上杀意顿起,冷冷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竟用此谎话骗我,你只须取出璃月镯,就可召唤落日谷的人。”
上官筠双手被抓得生疼,眼中竟然泛出泪花来,只觉得此人要多不讲理,就多不讲理。
“我虽有璃月镯,但真得不知道如何召唤落日谷的人,你如不信,杀了我好了。”
月娘闻言,面露诧异之色:“难道圣王殿下没有教你心诀么?”
“当然没有,放开我啦。”上官筠使劲甩开月娘的手,暗骂轩辕绝小气,把这个稀世宝贝送给自己,却没告诉自己怎么使,虚情假意的紧,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轩辕绝送自己的,而是轩轩那孩子自行其事。
月娘愣怔片刻,绝决地抬头,道:“我可以传授你几个简单心决,你权且试一试。”
试一试?上官筠一怔,但很快就明白,以月娘的身份怕是并没有真正学过璃月镯的心诀,只是常伴公主身边,随口学了几句。
“还是算了,我可以答应你,如若我能再遇轩辕绝,必然帮丛莲公主求情。”上官筠清楚的紧,这月娘不惜以璃月镯心诀交换她的承诺,怕是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月娘却不领她的情,蹭地站了起来,凛然道:“东方魅也是爽快之人,怎么会娶你这么个婆婆妈妈的老婆。”
接着,一把撕下自己衣襟上的一块白布,咬破手指,以指带笔,皱着眉头,思索一会儿,挥指疾书,写了几行字,又审视一番,而后丢给了上官筠,嘱咐道:“你默会以后,就把此布烧掉。”
上官筠哭笑不得看着怀中的破布,接也不是,扔也不是。
“你若敢扔掉,我就把你那两个漂亮的小丫头卖到青楼,还要怂恿东方魅娶她十个八个小妾。”月娘洋洋得意地威胁道,一双血瞳轱辘辘乱转,竟如一个淘气的孩子。
上官筠恶恨恨地瞪了月娘一眼,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何况现在自己只身在皇宫,没准哪个时候就能用得着此诀,收了也好。
“好了,好了,你的事我都答应了,你也该让我们睡会子觉了吧。”上官筠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就朝那只大大的床走去,这一晚上的折腾啊!又惊又吓,还和此女斗智斗勇,实在是大伤元气,说什么也要好好补个觉了。
扑通!上官筠一个野狗扑食就扑到了床上,抱上一旁的睡枕,嘴角挂笑,闭上了眼睛。
月娘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也算个公主?真是岁月如梭,白驹过隙啊!这年代公主的标准也下降了,想到丛莲公主的优雅、尊贵,鼻子就是一酸。
但唯今之际,千斤重任也只能托付此人啦!
想到这里,月娘闭了闭眼睛,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走向上官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