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寝宫里,摆放着几只暖炉,整个房间里暖烘烘的。软踏上,嘉善太后陈悦蓉正与侄女嫣儿下棋品茗。
“嫣儿?嫣儿?……嫣儿!”不厌其烦的叫唤着,陈悦蓉轻蹙起眉头,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出宫了一趟,回来就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
“啊啊?什么事儿,姑姑?”
回过神,沫华扯着嘴角不自然勾起,望着坐在对面的人,神色尴尬。
“罢了罢了,看你今日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得,哀家也不在这儿折腾你了。”
“姑姑!”
“好啦好啦,哀家啊还有事儿呢,你啊,瞧你这眼圈黑的,好好休息去吧。”
“好吧,嫣儿恭送姑姑。”
顿时房里只剩沫华一人了。沫华坐在软踏上,一手支额,眉头紧锁。想不通啊想不通。
按照段泽宇的说法,这段泽宁的生母或者说是生父?是双性人,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能够面对气势磅礴的皇宫而不畏惧,那这个人必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过大场面的……难道是别国的官吏或者王爷?
不可能吧?如果说是官吏或者王爷,在他国莫名死去,怎么会没有人追究?难道就没有怀疑过玉箫这个人的身份?玉箫到底是什么人呢?
“喵,喵,”门外传来猫儿慵懒的叫声,沫华眉头一动,打开窗子,只见一道人影迅速窜进来。
“臻儿,替我去查下玉箫公子是什么人。”没有时间叙旧,沫华直接叮嘱。
“玉箫公子?”
“对,元康四十五年的时候,元康帝南巡在一家酒楼遇到一位名为玉箫的公子,还有,当年的清华贵妃进宫之前的底细与进宫的目的。”这些看似无足轻重,实则所有的问题都纠结在这上面。
玉箫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如果真如段泽宇所说,玉箫以男子之身怀有身孕一事,就如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鲜艳翠玉终会有的,可是这宫里却闻不到一点的风声,这当中可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发生了,而且这是一定和玉箫公子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玉箫公子产下麟儿,精力耗尽撒手人寰。那个孩子就是一母不详的孩子,元康帝又是从哪里找来一个女子自愿当那孩子的母亲,在这深宫之中与人勾心斗角,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纵使那个叫清华的女子资源当孩子的母亲,那为何又会失踪?恐怕当年清华离宫一事不不是他人的陷害而是另有缘由吧?比如在外有了相好?或者不愿再当段泽宁的母妃?又或者不愿再过那种束手束脚一点都不自在的深宫生活?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对了,有一个方法应该可行。
“姑姑,姑姑!姑姑!”
“什么事啊,这么大呼小叫的?”
“姑姑,昨儿个嫣儿出宫去玩,听说宁王谋反被抓了,这是真的吗?”
“这是你听谁说的?”
“宫外的百姓都在说,还听说有人亲眼见着官兵将宁王押进宫呢!”
“是吗?哎,看来这事儿是瞒不住了。”
“这么说这是真的了?”
“是啊,说起宁王这孩子,哀家也挺心疼的,小小年纪没了娘,又跟着大军远赴沙场,这孩子也够苦的了。过多了苦日子,哀家也怪不得他会谋反了。”段泽宁啊段泽宁,你怎能如此糊涂呢。
“姑姑,那我……我可以去看看宁王吗?”这是她此行的目的,无论如何她都要去天牢看一眼段泽宁。
“胡闹!天牢重地,怎可随意进出?除了皇上,就是哀家也不能进去探望一下,更别说你了。”
嫣儿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段泽宁的事了?他们两人应该不会有接触的机会的,嫣儿怎么突然提起他了呢?
“你……很关心宁王?”
“啊?没没没,怎可能!宁王可是朝廷要犯,嫣儿怎会看上一个窝囊废。”
“若不是这宁王太不是抬举,倒也算是一个好男人了,哀家还想着把你许配与他呢,如今看来,这时也只能作罢了!”
“姑姑!你说什么呢?”
“我们都额嫣儿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许个婆家了,嫣儿,来,跟姑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儿,姑姑给你做主!”
“姑姑啊,您就饶了我吧!嫣儿还想多玩几年呢!”
“还玩?都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姑姑啊都等不及要看你穿上新娘礼服了!”
“不跟姑姑说了!姑姑讨厌啦!”
沫华脚一跺,娇羞似地跑了开去,身后陈悦蓉轻轻呼出一口气。
夜深人静的时候,皇宫里除了御林军正在四处巡逻外,安静的听不到丁点儿杂音。寒风过处,只听到树叶摩挲的沙沙声,和隐隐约约的牙齿打颤的哆嗦声。
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半空越过,目标地——天牢。
沫华到了天牢外,也走正门,直接用手对着厚厚的墙壁,一道柔和的金光扑在墙面上,沫华整个身子淹没在金光里,逐渐消去身形。
待到沫华穿过厚厚的墙壁只觉得眼前一阵黑暗,鼻间充斥了难以忍受的臭味馊味,叫人作呕。天牢尽头的牢房里,有一个人被架起四肢,架在刑具上,那人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残破不堪。
心陡然的一颤。
“段泽宁!醒醒!快醒醒!”不停地拍打着对方的面颊,沫华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嗯……谁?是谁?是沫沫吗?”这声音好熟悉,熟悉得叫他身子一颤,立马抬起头来四处搜寻,却不想人就在眼前。
“段泽宁,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沫华望着对方这狼狈的摸样,她后悔了,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若知道段泽宁会因她招来这等杀头之罪,他说什么都会回来,将事情解释清楚,澄清事实。
可是再多的如果也只是假设,事实已经发生,她应该想办法把段泽宁放出去。其实药房段泽宁出去也不是难事,反正她的神力恢复了,这点事儿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是,如果他就这样将段泽宁带出天牢,那段泽宁岂不是背上了畏罪潜逃的罪名?
不,不行,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得想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让那些人自主的将人给放出去。
啊,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了!
沫华一手轻放在段泽宁的头部,一边催动神力,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经年往事一展现在自己的脑中,忽然的,泪不自觉地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