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结果吗?李御风自嘲地想,这个木木似乎什么都知道,尸体的情况,她应该比我们了解的更多吧!
“尸检结果出来了。”李中离拿着一叠东西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人，正围坐着，听卫斯理报告近期失踪人口的情况。卫斯理才刚刚说到重点的时候，李中离进来了。大家本来都集中在卫斯理那里的目光立即就转移到了李中离身上，包括卫斯理本人也是如此。
李中离发现到气氛的不同，他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众人，不解地问：“怎么，我打扰到你们了吗？还是，别的什么……”
“没有，你来得真好。”李御风说。“我们正好把这些事放到一起说，这样也便于决定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黄仁洛在身边拉了一条凳子，往前一推，说：“坐吧，我们还有时间呢。”
还是有点不知状况的李中离只好莫名其妙地走到黄仁洛身边，在那条凳子上坐下，再看看周围的人。戈碎月和蔺水寒坐得比较拢，然后是明珠和兰诗，他们正歪着头凑在一块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自从不用再用面具之后，明珠的话多了很多，也愿意和别人接触了，好像回到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很放得开。卫斯理一个人托着脑袋，似乎在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上官冥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了，他起身走到窗户边打着电话。他话说得很少，大部分都是在听。而凌散潇呢，依然是独自在最角落的地方坐着，只有他没有坐在那个圆圈里，而是例外地自己呆着。凌散潇永远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都是拿着一支烟，有时候咬在嘴上，有时候食指和拇指拿着，烟并不一定都是点燃的。
“好了，亚罗尼洛继续说。”李御风说。
卫斯理点点头，便说：“刚刚只是说到我去找了一下近期来到这里的外地人，虽然比较难找，但是，因为我还有点人脉，所以基本情况都掌握了。这就得感谢他们是跟团来了，正因为如此，我才能顺利找到有人失踪的旅游团。这四个人都来自厦门，是一所知名高校的学者，老的那个应该是个教授，其他三个人估计是那个老头的学生，因为他们三个人都叫老头为老师。而且，那个老头是个历史学家，所以，你们懂得。”
“我明白了。”明珠抢先说到。“一定是那个老头子对这里发生的情况很感兴趣，所以就带了三个学生过来，想要得到点有建设性的东东。现在所谓的学者啊专家之类的，不就图个新鲜嘛。”
“可问题是，他们是怎么死的。”黄仁洛眉头深锁。
卫斯理说：“萨尔阿波罗不是回来了吗？他就是来告诉我们这几个倒霉鬼是怎么挂掉的。”说完，卫斯理笑了出来。他一定是觉得这几个人倒霉到家了吧。
“根据初步检验，我估计，是中毒。”虽然已经知道了死因，但李中离一点也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也丝毫看不出开心，恰恰相反，他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只是估计吗？”戈碎月觉得不可思议，李中离的能力，他还是相信的，可几天下来，通过对四具尸体的解剖，他现在得出的结论只能是估计，这说明了什么呢？“你不能确定吗？还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死因呢？”
“是我不能确定。”
“说具体点。”李御风催促到。
李中离便把自己手中拿的一大叠资料拿给身边的黄仁洛，说：“你们可以先看看这些东西，里面的我分析出来的一些资料，还有就是现场以及我后来拍下来的照片，具体的数据都在这里了，我想，小克看了之后，会和我的看法是一样的。”
李御风虽然对法医学有一定的了解，但毕竟解剖对他而言还是比较困难的事，所以他也只能全部交给李中离一个人去负责。何况这些天为了查出这四个人的真实身份以及找到当时袭击蔺水寒的凶手，他每天都在外面奔波，也顾及不了死者死因的确定，因此也只能是等着李中离现成的结果了。
随着那些资料一个一个的传阅，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再是轻松的了。“难不成，真的是诅咒吗？”卫斯理文。
听到这样的话后，兰诗立即反驳道：“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你要相信科学。”
“对啊，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存在，亚罗尼洛，你不会是害怕了吧？”上官冥在李中离传阅资料的时候挂了电话回来的。他基本上还不清楚李中离说的话，可是，当卫斯理说出这样的话后，他立即嘲笑起卫斯理来。上官冥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相信有什么神啊鬼是存在的，他一直信奉着人定胜天。
卫斯理一看自己被人瞧不起了，马上借口说：“谁怕了？我吗？怎么可能，我只是怀疑好不好！就算真的有那种东西，我也不可能害怕的。”
“好了，我们不要争论这种东西了，还是先听听萨尔阿波罗对尸体的解释吧。外行看笑话，内行看门道，究竟死因是什么，还轮不到我们来争。”这几天李御风一直就很严肃，一点也没有了之前轻松的态度了。也许，他看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毕竟，大家是自己叫出来的，怎么说，也应该保证他们的安全****。
当资料最终传回到李中离的手中的时候，他开始对尸体进行解说了。“是这样的，首先是尸表检验所见，这个小克应该也是看到的，尸体唇甲发绀，尸斑位于尸体背部未受压部位，呈暗红色，压之不褪色。尸僵于全身各大关节。左侧肩胛下区有4。8×2。7cm瘀斑、右肩胛下区有3×2。5cm瘀斑，左中指背侧有0。5×0。5cm挫擦伤，体表其余各部未见明显异常。接着就是我解剖后得到的，头皮下、颅骨及颅内没有什么异常，甲状腺也没有明显改变。胸部肌肉呈暗红色。血液不凝，呈暗红色，流动状。两侧胸腔、腹腔有少许淡黄色液体，冠状动脉根部可见粥样硬化斑块，距幽门处胃粘膜有3×2cm出血，胃内容物为饭粒、菜叶等糊状物，量约500g，都没有明显异常。于是我就提取心、脑等脏器进行病理学诊断，还有提取肝、肾、胃组织、胃内容及心血进行毒物检验。最后就是进行组织病理学的检查了。”
“等等，那个什么的，专业术语太多了，我表示，我没几个听明白的，你们呢？”卫斯理一脸痛苦，好像听这些对他来说，是一件无比折磨的事情。
明珠点头同意，“我也是，太太专业了，这叫我们情何以堪啊。”
一边的兰诗说：“先听萨尔阿波罗把话说完吧。”
“对，先听完，能不能听懂等会儿再说，这些都不是重点。”李御风示意了一下李中离，让他继续说。
李中离苦笑了一下，说：“神经元及脑血管周围间隙增宽，脑水肿改变，可见灶性小胶质细胞增生。甲状腺镜下未见明显异常改变。心肌自溶，心肌纤维间血管淤血，散在红细胞漏出。冠状动脉未见异常。支气管粘膜自溶。肺间隔血管扩张、淤血，少量炎细胞浸润。肝细胞自溶改变，肝脏汇管区淋巴细胞浸润。胰腺自溶改变。肾小球、肾小管自溶改变。脾自溶。胃、结肠粘膜均呈自溶改变。病理学诊断：1、主动脉根部粥样硬化斑块形成，2、其它脏器自溶、水肿改变。”
“天啊！”明珠抓着自己的脑袋，仰着头，叫了起来，“我没几个能听明白，这些东西对我而言，简直是太遥远了！”
黄仁洛抿着嘴，问：“你对肝脏什么的不是进行了提取检查吗？结果怎么样？”
“结果正好证实了我的判断，他们应该是中毒而死的。”李中离说。
“什么毒？”戈碎月问。
李中离干脆地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李御风不太相信。“你不是用毒高手吗？不是自称天下没有你不知道的毒吗？怎么会……”
“不错，我是用毒高手，到现在，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相当有自信。可以说，只要是这个世界有的毒，我基本上都能说出个八九不离十出来。但是，如果对方中的不是一般的毒，那就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了，我也是力所不能及了。”
“什么叫做，不是一般的毒？”上官冥问。
李中离没有说话，而是先看了看蔺水寒，又看了看明珠。这么几眼，大家立即明白他所谓的不是一般的毒的意思了。也就是说，这四个死者，很有可能也是中了蛊毒，才一命呜呼的。“现在，你们懂了吧！我研究的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东西，而那些呢，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实话说，我连皮毛都不懂。”
李御风说：“既然是蛊毒，那现在我们就只有一个人能够帮忙找出死因了。”他说的一个人，自然是木木了，但是，考虑到兰诗还在，所以，李御风没有直接叫出木木的名字。
“佐马利，我们现在都这么熟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事情了，对吧。就算真的有不想说的，我们也绝对不会勉强谁说出自己的秘密，可是，如果这个私事影响到整个团队了，我想，我们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对吧。”戈碎月走到兰诗身边，他的手搭在兰诗的肩膀上。
兰诗低着头，小声地说：“我知道。”
“那么，有一件事情，虽然我们并不应该过问，可是到如今，我们还是希望你可以如实地讲出来，以后大家共事也就容易些。”
“我了解你的意思，你们大家其实也早就想问了。”兰诗忽然抬起头，说话声音也大了许多。“那好吧，有什么你们就问吧，我绝对不会支支吾吾，有什么说得不清不楚的。”
“那好，我们现在第一件想知道的事是，你为什么那么很木木。”
当戈碎月说出木木这个名字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望着兰诗，担心他又会有什么激动的情绪出现，尤其是他身边坐着的明珠以及戈碎月本人。可是，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兰诗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激动的样子，而是显得非常平静。即使如此，他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我的奶奶，把我养大的。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奶奶了，所以，从小我活着的目的就是，要赶紧长大，赚很多的钱，让辛苦了一辈子的奶奶过上常人一样的生活。我希望她再也不用那么操劳，再也不用看人家的脸色，再也不用为了我而被人欺负。而读书，也就成了我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因为，只有读书，才可以改变一切。就是有让奶奶幸福的信念，我才能够支撑到现在。”兰诗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一个字，几乎就不能听见他说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