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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这情景令约阿希姆尴尬难受;可出洋相者本人却麻木迟钝,满不在乎,可能是认为,谁藏藏掖掖,不为人注意,谁就得不到自己的权利。他需要得到公众理解的保证。其中夹杂的幸灾乐祸他决定认了。每次开饭,当玻璃门哐啷一声碰上,他的脸便一阵红一阵白,不但引起了同桌桌友的注视,邻近一些桌友也向他脸上投射来兴味盎然的目光;可他呢,也因此颇有些洋洋自得,仿佛这样丢人现眼倒是外界对他狂热恋情的某种承认和肯定,可以促成他的好事,给他那虚幻的、失去理性的非分之想加油打气——他甚至飘飘然了。情况进一步发展,人们真可谓专门聚集在一起,只为观察这个神魂颠倒的家伙。聚会多半是饭后在露台上,或者礼拜天下午在院传达室的旁边,因为这一天信不分到房间里,疗养客们都自己来取信。更主要是大家都知道,在那里将看见一个大活宝,一个不怕把自己所有隐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傻瓜蛋。 诸如施托尔太太、恩格哈特小姐、克勒费特小姐以及她那位脸长得像貘一样的女友,还有病入膏肓的阿尔宾先生,那个指甲长长的年轻人以及他们病友中的这位那位,他们全都站在那里,张着嘴巴,鼻孔喘着粗气,眼睛紧盯住汉斯·卡斯托普。他呢,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带着热情的微笑,脸颊像上山后头一个晚上似的绯烫,眼里燃烧着乍听见那位“马术师”咳嗽时一般的烈焰,目光死死盯住一个方向……

在这种情况下,塞特姆布里尼先生走过去和他交谈,对他嘘寒问暖,原本是很不错的;但是值得怀疑的是,人家这样做的一片善意以及所表现的毫无成见之心,他汉斯·卡斯托普是否知道领情,并心怀感激呢?

那是一个礼拜天的下午,在疗养院大楼的前边。疗养客们拥挤在传达室前,伸着手等着领取邮件。约阿希姆也站在前面,他表弟却落在了后头,神态跟刚才描述的一个样,正巴望着克拉芙迪娅·舒舍夫人能够瞅他一眼。她呢跟自己的一些桌友站在附近,等着传达室前的拥挤缓和下来。这是一个疗养客们彼此掺和、相互交流的时刻,一个有机会谈情说爱的时刻,因此也是年轻的汉斯·卡斯托普渴望的时刻。一周之前,他曾在那窗口前与舒舍夫人有过极近距离的接触,她甚至碰了一下他,并微微把头一歪对他道了声“对不起”——他呢则精神高度集中甚至亢奋,立即就用法语回答了:

“没关系的,夫人!”

汉斯·卡斯托普暗想,如此每个星期天下午都肯定会在传达室前等待分信,是何等的生活享受啊!我们可以讲,他就这么以等待七天后同一时刻的到来,来消费那一周的光阴;而等待意味着超前,意味着不把时间和眼下当成礼物,而是视为障碍,而是要否定和消灭它们本身的价值,要在精神上超越它们。人说等待乏味无聊。就算无聊吧,可另一方面甚至又很有味,因为时间大段大段地被吞噬掉了,不为了时间本身而生活,也不必充分利用时间。完全可以讲,一个纯粹的等待者就像饕餮者,只需让食物大量通过肠胃,而不必用消化系统加工食物有益的营养成分。还可以进一步讲:就像未经消化的食物不会使人变得肥胖,以等待消耗掉的时间也不会催人衰老。当然喽,为等待而等待,未掺进其他杂质的等待,实际生活中并不存在。

话说一个星期被吞噬掉了,礼拜天下午分邮件的时刻又已经到来,跟七天前的那次一点没有什么两样。它照样是极为激动人心地创造着机会,每分每秒都隐含和提供着与舒舍夫人接触和交际的可能性:汉斯·卡斯托普任随这可能性压迫自己的心脏,驱赶着它疯狂跳动,却又没有让可能性转变成现实。因为转变面临着障碍,一半是军人性质的障碍,一半是平民性质的障碍:前者与正派的约阿希姆在场和汉斯·卡斯托普本身的荣誉感和责任心有关,而后者的根源也在他本人的感觉,也就是汉斯·卡斯托普觉着他跟舒舍夫人的关系将会合乎社交礼仪的,即相互都彬彬有礼和称“您”,而且还尽可能地讲法语来着——不必要,不希望,也不适合……他站在那儿,看着她说说笑笑,就像当年普希毕斯拉夫在校园中又说又笑一个样:笑得嘴巴张得大大的,颧骨上面一双斜长着的灰褐色眼睛眯成了两条缝。这样子根本就不“美”;可事实仍旧是事实,冷静理性的审美判断一如道德准则,在情人眼里一钱不值喽。

“您也在等信件么,工程师?”

如此讲话的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捣蛋鬼。汉斯·卡斯托普蓦地一怔,转过身去望着笑嘻嘻地站在面前的塞特姆布里尼。那是一种文雅的、富有人文主义精神的微笑,当他第一次在水槽边的长凳旁招呼新来者的时候,也是带着这样的微笑;一看见这样的微笑,汉斯·卡斯托普也跟着一样感到羞耻。可是,尽管他在梦中已经常想赶走这个“摇风琴的乞讨者”,因为他“在这儿捣乱”——可人清醒的时候毕竟比做梦的时候善良,汉斯·卡斯托普又见着他那微笑不仅感到羞耻和头脑清醒,而且觉着有必要表示表示感谢。他说:

“您讲信件,塞特姆布里尼先生,上帝保佑。我可不是什么外交官!像我这种人也许有张明信片什么的。我表哥倒是在盼信呐。”

“我的一小札信函,前面那个跛脚魔鬼已交给我了,”塞特姆布里尼先生说,说着手就伸向他那件从不离身的厚绒外套侧面的口袋,“一些挺有意思的东西,我不否认,涉及广泛的文学和社会内容。关系着一部百科全书,我深感荣幸,一家文学机构力邀我参加……一句话,关系着一件意义重大的工作。”塞特姆布里尼先生停住了,“您的事怎么样?”他问,“情况如何?例如气候水土适应到了什么程度?您整个算在一起在我们中间待的时间仍然不够长,不可能不再提这个问题。”

“谢谢,塞特姆布里尼先生;困难一如既往地存在。我以为直到最后一天仍然会有问题。有的人永远习惯不了,我一上山表哥就告诉我喽。不过呢,人总归会习惯不习惯。”

“这过程挺复杂,”意大利人笑道,“一种特殊的归化入籍呗。自然,年青没什么办不到。您习惯不了,但却会扎下根子。”

“这里毕竟还不是西伯利亚的矿坑嘛。”

“不是。哦,您喜欢用东方的比喻。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亚洲正在吞噬掉我们。举目望去,到处是鞑靼人的面孔。”塞特姆布里尼悄悄掉头瞅了瞅,接着说:“成吉思汗,荒原狼的眼睛,风雪和烧酒,马鞭子,要塞和基督教信仰。应该在这前厅里塑一尊帕拉斯·雅典娜的神像——意在请这位希腊女战神来保护我们。您瞧,那前面有个不穿白衬衣的伊万·伊万诺维奇跟帕拉范特检察官争执起来了,谁都想抢先去拿信。我不知谁个有理,但凭直觉,检察官会受到女神的庇护。他尽管是头驴子,可至少懂拉丁文不是。”

汉斯·卡斯托普哈哈笑了——塞特姆布里尼先生从来不这样笑。简直不可能想象他会大笑开怀;他的嘴角线条纤细而绷紧,是迸不出这样的笑来的。他观察过了年轻人的笑,然后问道:

“您的片子——您拿到了吗?”

“我拿到了!”汉斯·卡斯托普煞有介事地回答,“刚拿到不久,这儿就是。”说着就伸手掏胸前的口袋。

“啊,您放在皮夹里,就像证件,就像护照或者会员证。很好!让我瞧瞧!”塞特姆布里尼先生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夹拈着那小小的、用黑纸板框着的玻璃片,把它举起来对着阳光——此乃这儿山上一个常常见到的惯用动作。在审视那张浑浊的底片时,他生就一双黑色杏仁眼的面孔微微有些扭曲——让人不完全明白他这只想看得更清楚呢,或是另有原因。

“是啊,是啊,”他接着说,“您在这儿就有了合法身份啦。非常感谢!”说着便把玻璃底片还给它的所有者。在一定意义上他是越过自己的另一条手臂,侧着身子,背转了脸,把底片递给汉斯·卡斯托普的。

“您看见条状阴影了吗?”汉斯·卡斯托普问,“还有小的结节?”

“对于这类产品的价值,”塞特姆布里尼先生回答,“您了解我的看法。您也知道,身体内部的这些斑点和阴影,绝大部分都是生理性的。我看过成百张这样的片子,跟您的都大致差不多;至于它们是否可以成为此间的合法身份证嘛,那最后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取决于看片大夫的心情。我这么讲看似外行,不过毕竟是个有着多年经验的外行。”

“您自己的身份证更糟糕吗?”

“是的,糟糕一点点——不过据我所知,咱们的主子和大师们并非单单依据这玩意儿做出诊断——这么讲您现在打算在我们这儿过冬喽?”

“是的,上帝保佑……我正开始适应新的想法,就是到时候要跟表哥一起下山去。”

“这就是说,您正习惯您不再……您的讲法挺有意思。我希望您已收到您的东西——暖和的衣服,结实的鞋子?”

“全收到了。万事大吉喽,塞特姆布里尼先生。我通知了我的亲属,咱们的女管家用快件寄来了所有东西。现在我好坚持下来啦。”

“这我就放心了。可是等一等,您还需要一只袋子,一只毛皮睡袋——咱们想到哪儿啦!这夏末秋初难以捉摸,一小时后可能就是严冬了。您将在这里度过最寒冷的几个月……”

“是啊,一只睡袋,”汉斯·卡斯托普应道,“肯定是少不了。我也略微想到过,在最近几天咱们,就是说表哥和我,要去坪上买它一只。这玩意儿以后永远用不着,不过能用上四至六个月终归还是合算。”

“合算,合算——工程师!”塞特姆布里尼先生低声说,说时靠到了年轻人身边。“你不知道吧,可怕哦,您将如何消磨掉这几个月的时间?可怕哦,因为违反自然,不符合您的本性,只有由于您年轻好学才成为了可能。唉,年轻人好学得过了分啦!——教育者因此感到绝望,因为青年们最乐于用来自我显示的,偏偏是那类坏的作风习气。年轻人啊,别像周围的人那么讲话,而要坚持您的欧洲生活方式!这儿的空气里首先是亚洲的气味太重了——也就难怪到处拥挤着莫斯科来的蒙古人!这号人……”说着,塞特姆布里尼先生一甩脑袋,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身后,“您在内心中千万别学他们的样儿,别让他们的观念毒害了您,相反要以您的本性,您的更高贵的本性,去对抗他们的本性;您是西方的儿子,上帝的西方的儿子,文明世界的儿子,要使一切因您的本性和出身而成为神圣的事物在您心中保持神圣,例如时间!这地方对时间的慷慨大度、野蛮挥霍,是亚洲的作风;东方的孩子们在此地感觉惬意,可能这就是一个原因吧。您从来没发现俄国人说‘四个小时’,给人的感觉不比咱们说‘一小时’长?不难想象,这号人对时间漫不经心的态度,与他们国土的蛮荒广袤有关系。那儿空间多,时间也就多——不是说嘛,他们是有时间和能等待的民族。咱们欧洲人,咱们可不行。咱们时间很少,一如咱们的空间很珍贵,也分割得挺精致;咱们必须精打细算地利用空间和时间,充分地利用空间和时间,工程师!您就以咱们的大都市当模型吧,它们是文明的中心和焦点,是融汇升华思想的坩埚!在那里地皮价格不断猛涨,浪费空间已不可能,同样地,您发觉了,时间在那里也越来越宝贵。‘及时行乐啊!’大城市的歌手唱道。时间是借给人使用的上帝造物——利用它吧,工程师,为了人类进步。”

就连最后这句德语,尽管它给意大利人的地中海舌头制造了许多障碍,塞特姆布里尼先生还是以愉快的方式,清晰地,悦耳地,甚至可以讲是形象生动地,送到了对方的耳朵里。汉斯·卡斯托普呢,就像一个领受教诲的学生似的,只有用短促、僵硬、拘谨的频频鞠躬,做出自己的回应。他又有什么好反驳的呢?纯粹的私下交谈,塞特姆布里尼先生是背冲着所有其他疗养客,压低了嗓子,几乎像耳语似的悄悄对他个人讲的,内容实事求是,毫无面对公众意思,也缺少对话的性质,因此他即使只是喝喝彩也有失分寸。学生毕竟不便对老师来一句:“嗯,您讲得不错。”尽管汉斯·卡斯托普过去有时也这么干过,但一定程度上只是为了维护社交身份的对等;只是这位人文主义者从来没像今天似的语重心长,以致除了接受指教,年轻人便什么都不好再做了——也就当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呗。

从塞特姆布里尼先生的神气可以看出,他尽管沉默不语,思绪仍然继续活跃。他仍然脸对脸站在汉斯·卡斯托普面前,近得人家甚至不得不身子略微往后仰;一双黑眼睛还茫然而又若有所思地,死盯住年轻人的脸。

“您感到痛苦,工程师!”他继续说,“您痛苦得如同一头迷途的羔羊——这谁看不出来呢?不过就连您对待痛苦的态度,也应该是欧洲人的态度——不能是东方式的;东方人体弱多病,所以这个地方来了不少……同情和无限的忍耐,这就是他们对待痛苦的态度。咱们的态度,您的态度,不能也不允许是这个样子!……刚才谈到我的邮件……在这里,您瞧……要不您跟我来——这样更好!这儿不可能……我们避开吧,我们上那边去。我让您开开眼界,让您……来吧来吧!”说着就转过身,拽着汉斯·卡斯托普离开了大楼前的院子,跨进了距院门最近的一间交谊室;室内布置得如同写字间兼阅览室,眼下一个人都没有。在明亮的天花板底下,四周的墙上装着橡木护壁板,摆放着一个个书架;屋子中央,立着一张桌子,四周由一些椅子围着,桌上放着几叠报夹夹住的报纸;往外凹陷的拱形窗户底下,准备了写字台和文具。塞特姆布里尼先生径直走到一扇窗户跟前,汉斯·卡斯托普紧随其后。房门仍旧敞开着。

“这些个文件,”意大利人边说边从他那绒毛外套侧面的巨大衣袋里飞快掏出一个纸卷,一个已经拆开了的、内容丰富的大信封;里边装的是各式各样的印刷品和一纸信函,塞特姆布里尼一一地拿它们打年轻人眼前晃过,“这些文件都印有法语的抬头:‘促进进步国际联盟’。是从联盟的分部所在地洛加诺给我寄来的。您问我联盟的章程,联盟的宗旨?我用两句话回答您。促进进步联盟的哲学观点导源于达尔文的进化论,相信人类的天职在于实现自我完善。由此进一步衍生出的结论是,任何一个愿意尽其天职的人都有责任促进人类进步。许许多多的人响应了联盟的召唤,它的会员在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土耳其甚至还有德国都为数巨大。本人不才也有幸名列其中。已经科学地制订出一部宏伟的改革纲领,把目前所有完善人类肌体的现实可能性统统包含在了里面。正在研究我们人种的健康问题,并且检验认证所有防止退化的办法;毫无疑问,退化是工业化加剧可悲地带来的伴生现象。此外联盟还致力于创建一些民众大学,通过种种适当的社会改良克服阶级斗争以至于最终消灭阶级斗争,通过制定国际公法消灭战争。您瞧,联盟的追求高尚而又全面。有多家国际性的刊物随时反映它的动态——用三四种世界性语言出版的几本每月评论,不断报道文明人类的进步发展,十分令人振奋。在不同的国家建立了无数的地方分部,它们组织各种讨论晚会和周末活动,进行人类进步理想的启蒙教育,成效十分喜人。联盟最最积极的是向世界各国的进步政治党团提供有关资料……您还在听吗,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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