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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绝对!”汉斯·卡斯托普急忙回答,说这话时心里慌乱得像人打了个踉跄,幸亏最终还是站住了似的。

塞特姆布里尼先生看样子满意了。

“我估计,您这是破天荒第一遭,新鲜又意外吧?”

“是的,我必须承认,是第一次听说……联盟的追求。”

“您只要稍微早点,”塞特姆布里尼轻声嚷道,“早点听说就好啦!不过现在也许还不太迟。喏,这些印刷品……您愿意了解它们的内容……请听我继续讲!今年春天,在巴塞罗那隆重召开了联盟的代表大会——您知道,这座城市与进步政治理想有着特殊的关系,足以自豪啊。大会开了一周,其间举行了许多宴会和庆典。仁慈的主啊,我本打算去开会,想参加那些讨论得要命。谁知宫廷顾问这恶棍禁止我去,对我发出了死亡威胁——结果,您说有啥法子,我怕死嘛,就没去成。我绝望了,您可以想象,我的破身体竟给我来这么一招!还有什么更令人心痛吗,我们的肉体,我们的动物部分,妨碍了我们效力于理性!也正因此,洛加诺分部寄来的杂志,对我更是雪中送炭……对它们的内容您感到好奇?这我很乐于相信!下面是几则简讯……‘促进进步国际联盟’秉承一贯的宗旨,致力于增进人类的幸福,换句话说:通过目标明确的社会工作减轻人类的痛苦,直至最终完全根除人类的痛苦——鉴于这一极为崇高的使命必须借助社会学来完成,其最终目标乃建立一个完满无缺的国家——故而联盟在巴塞罗那决定编撰一部多卷本的巨著,其题名叫做《痛苦的社会学》,书中将把人类的所有痛苦分级分类、立纲立目,进行详尽无遗的、系统科学的梳理研究。您会提出异议:等级、纲目、系统有什么用!我回答您:条理化和系统化是掌握一门科学的基础,须知,最可怕的敌人是还不知道的敌人。必须把人类从原始发展阶段,即只知道恐惧的、得过且过的麻木状态中领出来,带着他们过渡到有明确目标的自觉行动阶段。必须进行启蒙,让人明白痛苦是可以消除的,但要消除得先认清根源;个人的一切痛苦病根几乎全在社会肌体。好!这就是《痛苦的社会学》的主旨。它将编成百科全书规格的大约二十大卷,详尽地列举和探讨我们所能想象的一切人类痛苦,从最个人的和最隐秘的直至大规模的集团矛盾,还有由阶级仇恨和国际冲突衍生出来的大灾大难等等,简言之,它将阐明种种混合或者化合成所有人类痛苦的化学元素;它将以人类的尊严和幸福为准绳,无论如何也把它觉得适合的手段和措施交到人手里,以便人类消灭痛苦的根源。欧洲学术界将有一批精英,医学家、国民经济学家和心理学家等等分工合作,一道编纂这套《痛苦的社会学》;总编辑室设在洛加诺,已完成的条目将像一条条溪水似的汇聚到那个大湖泊里。您的眼睛在问,任务这么多,我本人又分配到了什么角色?请让我把话讲完!既然以人类的痛苦为题目,这部巨著也就不能忽视审美的心灵。文学作品涉及人的种种痛苦,也给予受苦的人以抚慰和教益,所以便定了一个分卷专门汇编上述的所有世界文学名著,并予以简单的评论;而这——就是在您看见的这封信里,他们给予在下的信托。”

“您讲什么,塞特姆布里尼先生!那就请您允许我,对您表示衷心的祝贺!这个任务可太伟大啦,而且我觉得对您再适合不过。我一秒钟都没感到惊讶,联盟想到了您。您呢想必高兴坏了吧,现在就能够帮助根除人类的痛苦!”

“这是件涉及面很广的工作,”塞特姆布里尼先生若有所思地说,“需要照顾方方面面,需要大量阅读。再者,”他补充道,目光好似已迷失在他所肩负任务的纷繁复杂中,“再者,审美的心灵事实上几乎总以痛苦为关注对象,甚至二三流的作品吧,也全都在表现痛苦。事情真是太庞杂啦,可尽管如此,我还是会勉为其难,力争在这该死的地方做好它,虽说我并不希望强迫自己,一定在这里将它最后完成。这可是不能,”他继续说,说时又靠近汉斯·卡斯托普,把嗓音压低到近乎于耳语,“这可是不能跟您肩负的使命同日而语啊,工程师!这就是我与您谈话的目的,这就是我对您的告诫。您知道,我是多么赞赏您的职业,但它是一种实际工作,而不是心智活动,所以您和我不一样,只能到下边的世界去从事你的职业。只有在平原上,您才能成为一个欧洲人,才能以您的方式与痛苦作斗争,促进人类进步,充分利用时间。我给您讲了我承担的任务,只是为了提醒您,为了帮您找到自我,为了纠正您的观念;显然,在环境气氛的影响下,您的观念已开始混乱。我给您谆谆告诫:您要坚持自我!要感到自豪,千万别迷恋外来的东西!避开这片沼泽,避开这魔女喀尔刻盘踞的小岛,你没有俄底修斯的能耐,待在岛上不可能像他似的最后安然无恙。您将用四肢爬行,您已经开始喜欢用前肢支撑身体,您很快就会像猪似的打响鼻——当心啊,您!”

人文主义者低声发着告诫,恳切地不停摇脑袋。他终于缄默不语了,垂下了眼睑,蹙紧了眉头。不可能以玩笑回答他,也不可能对他规避应付;汉斯·卡斯托普惯于这么干,这次有一会儿也考虑过这种可能。他也垂下眼睑站在那儿,然后耸了一下肩膀,同样低声地说:

“我该做什么?”

“做我给你说的。”

“也就是:离开?”

塞特姆布里尼不言语。

“你是想说:我应该回家去?”

“第一天晚上我已经这么劝您,工程师。”

“是的,当时我还有自由,可以这么做,只是我觉得不理智,仅仅因为此地空气对我有点不利就打退堂鼓。可后来情况变了。后来体检出了结果,贝伦斯宫廷顾问根据它明明白白对我讲,回去不合适,回去了不久又得再上来;要是我坚持待在山下,那我的整个肺叶都会见鬼去,反正一点办法没有。”

“我知道,您现在口袋里揣着身份证明。”

“是的,您是这么讥讽……自然是正当的讥讽喽,一秒钟也不会被误解,而是修辞艺术直截了当外加经典的手段——您瞧,我已经记住您的话。可是,在看过这张片子,在有了检查结果和宫廷顾问的诊断以后还劝我回家,您这样做能负责任吗?”

塞特姆布里尼先生犹豫了片刻。随后他挺直身子,抬起头来,眼睛黑黑地、定定地盯住卡斯托普,以抑扬顿挫的、不无戏剧效果的腔调回答道:

“是的,工程师,我准备负这个责任。”

然而汉斯·卡斯托普也挺直了身子。他并拢了脚后跟,目光同样直视着塞特姆布里尼先生。这回可是一场战斗。他汉斯·卡斯托普守住了阵地。来自附近的影响使他“强硬”起来。这儿是位教育家,那外边有个眼睛细长的女人。他甚至不想再为自己说的话表示抱歉,也不再加上一句:“请别见怪。”他干脆回答:

“那就是说,您关心自己胜于关心他人喽!您也并未无视大夫的禁令,执意去巴塞罗那参加进步代表大会嘛。您怕死,所以留在了这里。”

这番话无疑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塞特姆布里尼先生的心绪。他不无勉强地笑了笑说:

“我欣赏您机智敏捷的回答,虽说您的逻辑近乎诡辩。我讨厌以此间令人恶心的通行方式与您争论,不然我就会回答您:我比您病得厉害——可惜我事实上病得是如此严重,只好把也许有朝一日还可能出院和回到山下世界去的希望,仅仅是自欺欺人地往后推到了遥遥无期。到了维持这个希望显得完全荒谬的时刻,我就会一转背离开这医院,到底下山谷某地的公寓里去度过自己的残生。那将是悲惨的,可我的工作氛围却极其自由,极其有益于心智,不会妨碍我为人类的事业服务,与病魔顽强抗争,直至生命的最后一息。这就是我们之间存在的区别,我已经提醒过您了。工程师啊,您不是一个可以在这里坚持自己优秀品质的人,我第一次遇见您就看出来了。您指责我不曾去巴塞罗那。我之所以屈从那个禁令,是因为不想提前把自己毁掉。不过我这么做有着极大的保留,对我可怜的躯体的专横,我的精神提出了最自尊和最沉痛的抗议。您再遵从此地强权的种种规章制度时,心里是不是也涌动着这样的抗议情绪——是不是恰恰相反,你的身体惰性严重,你也就心甘情愿地跟着……”

“您干吗这么讨厌身体啊?”汉斯·卡斯托普迅速打断塞特姆布里尼,睁大一双蓝眼睛将他盯着,白眼仁上牵着红丝。看得出来,他大胆得自己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了。“您说什么呀?”他暗忖。这可不得了。不过既然已跟他宣战,只要还挺得住,就不能够认输。当然,他最终会取胜,不过一点没关系,我反正只有好处。我要激怒他。于是他又反驳道:

“您不是人文主义者吗?您怎么能这样讲身体的坏话?”

塞特姆布里尼莞尔一笑,这次笑得充满自信,毫不勉强。

“‘您怎么会反对分析呢?’”他把脑袋歪在一边,借用汉斯·卡斯托普说过的话,“‘您这不是在责怪分析法吗?’——您会发现,您讲什么我都时刻准备奉陪,工程师,”说着他一鞠躬,冲地上做了个致敬的手势,“特别是您的反驳表现出智慧的时候。您的招架姿势蛮优美。人文主义者——当然,我是个人文主义者。您永远休想指责我有禁欲主义倾向。我肯定身体,敬重身体,热爱身体,就像我肯定、敬重并热爱形式、美色、自由、快乐和享受——正像我主张‘世界’和生命的权利,反对愁眉苦脸的厌世情绪——主张古典风格,反对浪漫主义。我想,我的立场极为鲜明。可也有一种伟力,一种原则,我要对他表示最大的肯定,最崇高、最无保留的敬仰和热爱;这种伟力,这种原则就是精神。真叫我恶心透了,看见有人把某种在月光下编造的幽灵似的可疑物,也即人们所谓的‘灵魂’,拿来跟肉体对抗——在这肉体与精神的矛盾当中,肉体意味着恶和魔鬼的原则,因为肉体乃是本能;而本能——在与精神和理性的对立中,我重复一遍!——本能是恶的,神秘的和恶的。‘您可是人文主义者啊!’我当然是人文主义者,因为我是人类的朋友,和普罗米修斯一个样,是一个热爱人类及其高贵品质的人。这高贵可是包含在精神中,包含在理性中;因此,您完全是无的放矢,如果您拿基督教的蒙昧主义来指责……”

汉斯·卡斯托普想要反驳。

“……完全是无的放矢,”塞特姆布里尼坚持往下说,“因为高贵、自尊的人文主义,视精神对肉体的依附,对世俗本能的依附为堕落,为耻辱。您知道吗,从伟大的普罗提诺流传下来这么一句话:他耻于有一个身体?”塞特姆布里尼问,并认真地等着卡斯托普回答,被逼得没办法的他只好承认,这话他第一次听见。

“它经波菲利②之口传了下来。您要愿意,可称它荒谬。可这荒谬意味着精神高尚,没有什么比那荒谬的指责更可怜了;在这里,精神面对本能坚持自己的高贵,拒绝向本能让步……您听说过里斯本发生的地震么?”

“没有——发生地震?我在这里没看报纸……”

“您误解了我的意思。顺便说说,很可惜啊——这地方的典型现象——您在这儿耽误了看报。不过您误解了我,我讲的自然灾害并非眼前的事,它发生在大约一百五十年前……”

“是吗?这样!噢,您等等——对了!我曾经在书里读到过,歌德有天夜里在魏玛的卧室中对他的仆人说……”

“哎——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塞特姆布里尼打断他,同时闭上了眼睛,一只棕色的小手不住在空中摆着,“再说您也把两次地震搞混了。您想的是墨西哥的那次,我指的却是1755年里斯本遭受的地震。”

“对不起。”

“喏,伏尔泰可是怒不可遏。”

“您的意思……什么?他怒不可遏?”

“是的,他勃然大怒啦。他不愿接受这残酷的灾难现实,拒绝在它面前认输。一座欣欣向荣的大都会的四分之三和千万人的生命如此毁于一旦,他以精神和理性的名义对自然的恣意妄为提出了抗议……您感到惊讶?您在微笑?您尽管惊讶好了,至于微笑吗,我却要剥夺您的自由,禁止您微笑!古代的高卢人敢于用箭射天,伏尔泰的态度表明他不愧为高卢人真正的后代……您瞧,这就是精神对抗自然的范例,显示了精神对自然的怀疑和高傲,以及精神庄严地坚持自己批判自然的权利,批判它邪恶的、反理性的暴力的权利。须知它却系暴力,而接受它,容忍它——记好了,在内心里容忍它——乃是奴性的表现。在此您可也见到了这种意义的人文主义,就是它决不纠缠于个别的矛盾,也不会倒退为基督教的逆来顺受,而是决心视身体为邪恶的对立原则。您自认为见到的矛盾,归根到底永远是同一个。‘您怎么会反对分析呢?’我一点不反对……如果它有利于启蒙,有利于解放和进步事业。但又绝对反对……如果它带有腐朽的坟墓的气息。对身体也是如此。必须尊重和捍卫身体,如果涉及它的解放和优美,涉及感官的自由,涉及幸福和欢乐。反之得蔑视它,只要它成了妨碍人类走向光明的沉重怠惰的原则,得厌恶它,只要它体现的是疾病与死亡的原则,它特有的精神是黑白颠倒的精神,是淫欲和耻辱的精神……”

塞特姆布里尼脸对脸站在汉斯·卡斯托普跟前,为了终于结束自己的演说,他最后这几句话讲得既轻且快。这时汉斯·卡斯托普也即将获得解救:约阿希姆手拿着两张明信片跨进阅览室,打断了塞特姆布里尼的谈话;他呢却随机应变,表情立马显得来轻松随意,给他的弟子——要是能这样称呼汉斯·卡斯托普的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您啊,少尉!您肯定找您表弟啦——对不起!我和他在这里谈得起了劲儿——我的感觉不错,甚至发生了小小的分歧哩。他是个不坏的辩论对手,您的表弟,只要他感觉合适,争辩起来也够咄咄逼人的不是?”

关于人体的学问

汉斯·卡斯托普和约阿希姆·齐姆逊午饭后坐在花园里,身上穿着白裤子和蓝上衣。仍然是深受赞誉的十月里的一天,既温暖又轻松,同时充满着节日气氛却又不无形势即将严峻的预感:山谷南面的天空一片蔚蓝,山谷里道路交叉纵横,村舍错落有致,一块块牧场依旧泛着青绿,从山壁上稀疏的林间则飘来阵阵牛铃声——这由金属撞击出的、平和单纯的乐音,在稀薄、宁静、空漠的氛围中回荡,是那样地清脆,那样地无所干扰,自然加重了这高山地区的肃穆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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