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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黄漩眼珠子三百六十度地转了一圈,就在心中解决了冷凇嫂“何去何从”的问题。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如有了唇枪舌剑那般,滔滔不绝地说道:“嫂子呀,反正你已经无牵无挂了,不如成全了那些脑袋里长虫子的‘僵尸’,趁早离开这个阴气森森,连‘阳光’都透不进来的鬼地方。我在外面一个离着很远,但仍在安徽境内的小村子安了家,落了户,那是个战火烧不到,但革新之风却能吹到的风景怡人的人间仙境,那里的人虽说也都是农民,但个个都见过一定的世面,思想先进得很哩,至少脑袋瓜里没被虫子蛀了嘛!嫂子呀,不如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吧!”黄漩见冷凇嫂秋水般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彩,知道他已经梨开了她干涸已久的心田,他赶紧趁热打铁,缓了一下语气,又开始用犀利的言语狂轰滥炸她那已经坚守不了多久的阵地,甚至连接下来如何行动都替她想好了:“反正你家业没啥值钱的大家伙了,稍微收拾点衣物首饰和金银细软,拉上一头听话的大水牛,半把月的功夫,你就能重新拥有没约束幸福的生活,岂不甚好?我知道你是怕那些人说你不守所谓的‘妇道’,但你两袖清风,明明白白的一个人,这点是所有人都无法否认的呀,还怕那伙淹没人性光辉的陷沙鬼哆嗦去?再说了,我家那婆娘倒也非常想有个能掏心窝,挖肚肠的姐妹,你去了,相互也有个照应的,多好呀!”冷凇嫂的目光终于从遥远的天际移开了,她低下头弄着一段微微透着一股馨香的衣带,犹如一位害羞腼腆的邻家姑娘在想心事儿。当她听到黄漩提及范汀时,如一位飘忽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梦中人忽然听到一声清亮的鸡啼,豁然惊醒:“你娶妻了?”此刻的黄漩,完全能捕捉到冷凇嫂那份深深隐含着的心意,他暗暗悔恨自己一向守口如瓶的嘴怎么突然就透风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也只好假装漫不经心地戏谑到:“是啊,前些年在队里,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跟一位小我一岁的战地女医生莫名其妙就好上了,彼此耗着,一年前终于来了个‘了结’。她叫范汀,也没啥好的,想死的人在她手里想死都难,因为已经断气死透了的有时候还能奇迹般地弄活。她能跟我这样的男人无缘无故地板上好几天脸,却也能跟你这样的陌生女子毫不拘束地手拉手唠叨个不停,典型的性别敏感症……”黄漩越说越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怎么自己在此时变得说话都不经过大脑思考似的了?太奇怪了,太不该了,怎么会,又怎么能那样说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范汀呢?冷凇嫂听着听着,一缕如风之絮般微不可见的失落感伤的游丝在心中的世界缓缓飘浮着,但紧接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又让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随意与快乐,似乎一眼万年的漫漫等候终于有了结果,哪怕生命之树结出的只是一枚苦果,一开始就微笑去等,到最后却含泪去尝,或许这也是一种痛苦的“幸福”吧?她发自内心地为眼前这位被诅咒的男人找到他的归宿而感到欣慰。

如玉钩般皎洁闪亮的月牙儿已经高悬夜空,三五成群的星星眨着闪光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夜幕中的这对被恩怨情仇所绵绵的男女。夜,那么的贪婪,在星空下肆无忌惮地弥漫着,用无边的黑暗去征服万千生灵恐惧的心。黄漩很随意地伸出左手,只看见四条粗粗的黑线爬在夜所披的大衣上,往旁边看,也只能看见一条婀娜曼妙,颇有曲线美的黑影。“考虑得怎么样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黄漩不记得自己是问过两次,还是问过三次了。可能是站久了,冷凇嫂觉得双腿又点酸麻酸麻的,她找了块卧牛大小的石头,侧身并膝坐下,稍稍掀开青色的长裙,搓着那在夜色里微微泛着白的小腿肚。其实在黄漩无意间提及范汀时,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走,或许是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范汀绝对是个与她彼此都需要,彼此都不能错过的女子。当一种感情如凋零的秋叶,彻底断绝最后一丝生气之后,人往往需要把新生的希望寄托到另一种感情中,她也是如此。一位有望能够走进她死寂荒凉的内心世界,为她带去光明与希望的“妹妹”就在眼前,她绝不允许自己与上天赐予她的这个机会擦肩而过。刚才她遥望苍穹,一直没有回答黄漩再三询问的问题,不是在犹豫徘徊,而是对着缥缈之处憧憬未来不再孤独抑郁,不再只有青山绿水长相伴的生活而陶醉得失了神。她坐在那大石头上,装作正在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久久不语,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终于以一种听似很坚定的口吻开口道:“好吧,我跟你走。”同时暗自为自己精湛的“演技”而感到满意。黄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筋疲力尽地躺在了河边又软又密的艾草上。

那整夜,他们谈了很多很多。黄漩不再如当年那样局促不安,整夜魂不守舍,冷凇嫂也不再自顾自地一睡到天亮,话语之间,彼此之间都多了一种从容淡定,随和自然的感觉,也都失去了当年那种如梦幻空花般朦胧迷离的遐想。这次,他们真的是“秉月夜谈”至天明。他们谈到在兵败如山倒之时有的缴械投降,有的剖腹自尽的敌人;谈到溪源村某户父子四人全部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的英烈世家;谈到只有大都市里才有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洋玩意儿;甚至还谈到了彼此对宿命这种无形却有式的伟力的理解。岸边依依绵绵不尽,延伸向远处的杨柳,垂下长长的耳朵,倾听着那些记忆里再怎么轰轰烈烈,也变得惨惨淡淡的往事;清凉的晓风伸出摸过千山万水,沾满泥土芬芳的手掌,去碰那些人无暇顾及,只有上天去眷顾的隐伏于山水之间的精灵;抑郁的残月眯着缝一样的独眼,用万古的惆怅去镇压那份暂时的抑郁。冷凇嫂的身上依然飘着那种夹杂着草味的馨香,黄漩的心海却不再波澜万丈。他闭眼躺着,任凭风中的小精灵把冷凇嫂醉人的体香送至他那闻惯了火药味的鼻子中,相逢后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无声,淡漠无息……

当火红的朝阳喷薄而出时,他们各自动身了。冷凇嫂回到家中,收拾收拾,装了三个挺大的包袱。她把那同样已经套破旧不堪的宅院以及那些虽笨重,但也算体面的家当全部留给了一位她经常在河边遇见的膝下无子女,以放牛聊度晚年的老妇道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如此“慷慨”,或许仅仅是因为那老妇道人在夕阳中骑牛经过河边时,愿意抽空陪她这位口碑不好的浣女说上那么几句无关痒痛的闲话。而此时的黄漩,正忙着给一头健壮结实的大水牛做“思想工作”,那是他用一枚闪闪发光的银元从一位老乡手中换来的。黄漩清楚地记得,那位自称“重情重义”的老乡见到钱后那种犹如饿虎遇着肥羊的眼神,以及他生拉硬拽,棍棒伺候,终于把大水牛说服得“泪流满面”,而将它从牛棚中弄出来时的那句话——“畜牲,你咋就那么不开窍呢?跟这位小哥去,你才会有好日子过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也许是黄漩对这里的人最后的一丝印象了。他看着大水牛身上早已结了疤的鞭痕,真有一股恨不得甩那老乡两巴掌的冲动,他难以估计眼前这头略通人情的畜牲用自己的铁躯与蛮力犁过多少片田,扛过多少担谷子,养活了多少口人。或许是对那个忘恩负义的主人恋恋不舍,或许是一时无法接受新主人,这头明显知道自己已经被出卖的大家伙静默无言地卧在路旁,任凭黄漩软硬兼施,使尽千般手段,他就是懒得动弹分毫。最后,还是那匹追随黄漩多年,同样健壮结实的黄马帮了大忙。只见它低头呼呼吁吁地叫了几声,那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硬的大水牛忽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晃着那对有点儿吓人的大角,走到黄漩身边,用铁墙一样的躯壳蹭了蹭黄漩的手臂。黄漩欣喜不已,感叹道:“看开真的只有同样‘做牛做马’,受苦受累的生灵才会成为有共同语言的‘知音’呀!”他伸出左手,亲昵地摸着大水牛的左角,又看了看自己的断指,它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黄漩找来一把锋利无比的锯刀,在大水牛那如巨镣般恐怖的左角上锯下一小截一个手指头长短的牛角。大水牛并无多大反应,似乎锯下的不过是一截多余的指甲。黄漩悠哉悠哉地骑在牛背上,随手把那截乌黑的断角扔进翻着小浪花的河水里。在他看来,大水牛是以断角的方式摆脱了被奴役,被鞭笞的宿命,走进了一片崭新的天地,与他当年挥刀断指有着异曲同工的意义。那匹黄马在大水牛后面慢吞吞地走着,还时不时地停下来吃吃河边多水多油,甘美无比的青草。黄漩要在晌午之前赶到与冷凇嫂约好的地方去。

等到黄漩赶到村口那棵已经挂着些许枯叶的老槐树下时,却发现冷凇嫂早已站在那儿等候多时了,一截粗壮的树干上还挂着三个布料精致,颜色不一的包袱。冷凇嫂双手叉腰,瞪眼皱眉,似乎很生气地责问黄漩道:“放着快快的马儿不骑,却骑着这么一头又笨又慢的牛儿,你那脑袋瓜里装得是水吗?”黄漩翻身下牛,拍了拍牛肚子,又摸了摸牛脖子,赔着笑脸道:“我帮你教导教导它嘛,对了,那三个花花绿绿的包袱里都装了些什么呀?”“这黑色的是装衣物的,这蓝色的装了些细软和首饰之类的东西”冷凇嫂如数家珍地一一解释道。“那这个白色的呢?”黄漩看着那个比前两个都要大,给人以不规则菱感的包袱,纳闷不解地问道。“这个…这个嘛…”冷凇嫂显得犹犹豫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黄漩见状,二话不说,自己上前打开那个总让他感觉很奇怪,又恨不舒服的包袱,一看,里面装的竟然全都是冷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当然,也包括那位留给黄漩与冷凇嫂无限背影的悲剧英雄的灵牌。黄漩假装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哎,走都走了,还带着这些当柴烧都嫌不够旺的木头干啥?冷凇哥的确实十分,不,万分有必要带走,但其他的嘛,不如像我一样,一把火烧了得了,既省事,又显得干脆利落。女人呀,就是优柔寡断。”冷凇嫂生怕黄漩一冲动真的把那一包东西给烧得化为灰烬,连忙冲上前去,一把夺过那个在她心中重逾泰山的包袱,如一毛不拔地守财奴那般,紧紧地,死死地揣在怀里,斩钉截铁地呵斥道:“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就死在你面前。你要么带上‘他们’一起走,要么替我收尸,你自己看着办吧!”黄漩见冷凇嫂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心里还真没了底,赶紧收起那杀人不见血的唇枪舌剑,装作很有诚意地道歉道:“我的姑婆婆啊,你饶了我吧!你说咋样就咋样,还不行吗?”就这样,两个人笑笑骂骂地踏上了回溪源村过新生活的旅程。那飘忽不定的浮云,尽管饱尝天上人间之冷暖,尽管随时有可能灰飞烟灭,化作一缕白色的游丝,它也依然执着地追随着浪迹天涯的风,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或许这就是它早已被上苍所注定的宿命,但它倔强地微笑着,无怨无悔,用一生的坚贞诠释了什么叫“就算没有结果,可只要经历过,就没有遗憾。”就这样,云,跟着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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