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成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于是他动用自己的秘密武器，准备将宋勤母女除去，但没有达到目的，他又去恐吓钟鸣读大学的儿子，试图想让钟鸣停下对他的调查，但却弄巧成拙。
八十
第二天的上午，在清水市市委的小会议室里，清水市市委书记宋之杰和几名副书记还有市委秘书长召开着书记办公会，作为副书记的戴斌、刘子寒自然也在列。
会议的议题不是很多，但刘子寒明显对前面的议题一点兴趣都不感，也明显地做出了一些姿态，只要是宋之杰同意的事情，他是很明显地表露出赞成的意思，这种反常的情况宋之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知道，无事献殷勤，一定有戏。果然，在与会人员交换了一个人事上的人选问题之后，刘子寒露出了自己的意图。
“宋书记，有件事情想说一下，就是关于钟鸣走后公安局人选的事，省委组织部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了好几次，我也考虑了一下，老是这样僵着，也影响我们市里和省委组织部还有省厅的关系，要不，就同意省厅派个人来吧！”说完，刘子寒似乎对着大伙儿看着，其实把眼光落在对面的戴斌身上，补充着说，“这是我的建议，大伙儿说说看，要是宋书记不同意，当我没说，我那边继续顶着省委组织部。”
听刘子寒这么一说，宋之杰知道了刘子寒的意图，难怪今天这么好说话！不过，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刘子寒在这个问题上转变这么大，由原来的坚决抵制省厅派人来，到今天主动同意，这里面会有什么文章呢？虽然不是书记办公会原来定好的议题，但是刘子寒的临时提议，谁也不好当面说今天不讨论这个事。特别是宋之杰，刚才刘子寒的那最后一句话就把他给封死了，如果宋之杰说今天不讨论这个事，就变成清水市委书记宋之杰在顶着不让省厅派公安局长了，传到省厅张厅长耳朵里，那宋之杰就没法交代了。因此，宋之杰只能先静观其变。
戴斌自然知道刘子寒最后看着他的意思，这是要他带头呼应的信号。他也没有选择，只好接着刘子寒的话发言了：“是啊，这钟鸣要调走的事情都传了这么长时间了，老是悬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市政府这边也听说最近公安局有些人心浮气躁的，就连前面他们自己搞的队伍整顿听说现在也是在走形式主义，这么重要的一个部门一把手不能这样悬着啊，老和省厅这么杠着也不是办法啊！”
其余两个与会的副书记们都期望着宋之杰能接着戴斌的话表态，这样他们就能摸清宋之杰的意图。因为他们都知道原来宋之杰的态度是很不明朗的，有点倾向省厅派人来的方案，戴斌和刘子寒却一直坚持在本地提拔一个人。今天风向怎么突然转变了，戴斌和刘子寒话里的意思怎么成了同意省厅派人来。可如果是今天定好的议题，说明宋之杰是知道的，但却是刘子寒临时提议的，这就不能确定宋之杰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了，在这种情况下在宋之杰之后表态最把稳。
可是宋之杰却坐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只把眼光朝着剩下两位没说话的副书记们，表面上是在等着他们说话，其实心里在飞速地盘算着刘子寒的意图。而刘子寒也顺着宋之杰的眼光看着剩下的两位副书记，那意思很明确了：二位，不想说也得说啊，表个态吧！
分管纪检的查副书记只好开口了，不过他也不是好忽悠的角色，谈了半天，从公安局干部队伍稳定的需要一直谈到一把手对单位党风廉政建设的重要性，东拉西扯，啥态都不表，反正就是同意要尽快确定公安局长的人选，至于是在本市提拔还是从省厅调一个来根本不表态。剩下的副书记自然是有样学样了，也说了一通模棱两可的话。至于秘书长就根本不表态，这时候他位置摆得很正，我是常委，但不是副书记，刘子寒看着他的时候，他压根儿不抬头，在笔记本上划来划去。
其余的人如何表态，宋之杰不听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如果是一面倒的局面，那自己就要检讨自己的工作了，自己这个书记的核心地位也就荡然无存了。目前看来还只有戴斌和刘子寒是在统一战线上，但这也深深刺激着宋之杰的神经。如果说上次戴斌和刘子寒的态度一致是站在清水市干部集体利益上的话，那这次绝对不是一个巧合，很有可能在对钟鸣的去留上两个人早就有了沟通，那么，再联系到何援朝，把钟鸣从清水市调走绝对是一个局。
宋之杰闷咳两声清清嗓子，这是他要发言的前兆。几位领导顿时看着宋之杰，等着他的表态。宋之杰威严地环视了一下几位领导，说：“关于公安局人选的问题，确实如子寒书记说的，不能老是这么僵下去，这样吧，会后我再和省厅张厅长沟通一下，散会！”
宋之杰老道地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目的是给自己再争取一点时间，弄清楚里面的玄机，甚至他想单独找戴斌沟通一下。
刘子寒见宋之杰如此表态，知道宋之杰很有抵触情绪，毕竟自己这样在会上把议题突然提出来是对宋之杰权威的一个挑战，但情势如此，也顾不上了。但是有了戴斌的支持，他也知道，宋之杰这样的表态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要没有特殊原因，宋之杰无法提出别的理由让钟鸣继续在清水市公安局的位置待下去。自己今天也要见好就收，所以刘子寒也没多说，也就把桌上的笔记本合了起来，跟着走出了会议室。
八十一
宋之杰到了办公室放下笔记本就拨通秘书的电话，让他马上通知钟鸣来他这里。
而在离他不远的刘子寒办公室里面，刘子寒也拨通了李有成的电话。李有成一听刘子寒说还要等上几天，顿时就很不乐意。刘子寒耐心地在电话里解释着，让李有成宽心，李有成只得悻悻地作罢。
钟鸣接到市委书记宋之杰秘书的电话，立刻就赶了过来。秘书没说宋之杰因为什么事情找他，钟鸣也能猜出与调查李有成的事情有关，但没猜到又是为自己调走的事情。
宋之杰苦笑着说：“钟鸣啊，你又干了什么事情，没听你说案件有多大进展，现在有人急着又要赶你走了！”钟鸣一听就明白了，说：“宋书记，那证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有成集团不能查，一查就有人急，急着赶我走啊！”宋之杰说：“那你说说，最近又触碰了他们哪条神经？”
钟鸣简单地把自己安排人去有成集团调查，频繁地在李有成鼻子底下接触李平老婆宋勤来刺激李有成的事情说了，也汇报了秘密调查组发现举报材料很可能被隐藏在某个图片里的线索。
宋之杰听完之后皱着眉头说：“那就是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了？”钟鸣也无奈地点点头承认这一事实，但随即他急切地说：“宋书记，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相信一定会有突破！”宋之杰摇着头说：“不行，最多一个礼拜！”钟鸣一听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顿时脸上布满了失望的神情。
宋之杰叹口气说：“钟鸣，不是我不愿意啊，是实在没有借口了啊！”钟鸣理解地点点头，旋即，对宋之杰说：“宋书记，假若在我走之后，还没有破案的话，我希望您能把这个案件交给下一任省厅来的新局长，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得逞！”宋之杰点点头说：“这我心里有数，你要做好两手准备，真的留不下来了，就把尾收好。”钟鸣点点头说：“我明白，我会安排好的。”
宋志杰当着钟鸣的面拨通了省公安厅张厅长办公室的电话，可是没人接听，于是他又打张厅长的手机，通了，传来了张厅长的声音：“是谁？”“我，宋之杰，在忙什么呢？”宋之杰问。张厅长笑着说：“在机场，省里司法口子组织个考察团安排到欧洲去考察了，你晚点再打，我手机就要关了。”宋之杰一听笑了，赶忙问：“哦，去几天啊？”
“去七天，你有什么事，快点说啊，快登机了啊！”张厅长催促着问。
宋之杰说：“那好，那好，等你回来再说。”“咦，你这家伙，快说，别没头没尾的。”张厅长笑骂着。
“等你回来吧，商量你那儿派人来的事！”宋之杰说。宋之杰在话里把意思含糊地提了一下。那边张厅长可就高兴了：“好，好，我回来给你带礼物，不多说了，我要登机了啊！”然后那边就挂电话了！
宋之杰放下电话对钟鸣笑着说：“还真巧，张厅长出国考察了，你又多了几天时间了！”钟鸣也笑了，虽然只多几天时间，但总比不多的好啊！
这时候，钟鸣的手机响了起来，钟鸣一看，是秘密调查小组张茹打来的，他看了看宋之杰，宋之杰点点头示意让他接。原来是宋勤的女儿李晓晓打电话来了，说已经订好机票了，明天凌晨四点的飞机到省城。钟鸣说：“那好，我一会过来！”
钟鸣合上手机向宋之杰告辞，走出市委大楼之后，他叫司机把自己送回家，说马上中午了，自己就不回局里了，回家吃午饭。到了自己家楼下后，他等司机开车走了，出门就打了部出租车直奔秘密调查小组租住的小区而去。
由于得知了留给自己破案的时间有限，从市委大楼出来之后，钟鸣一路上就在考虑下一步工作的策略，时间有限，他必须对原来定下的策略有所改变，他必须走一步险棋，不能完全把宝押在宋勤女儿李晓晓的身上。原本他准备悄悄地把李晓晓接回秘密调查小组，按部就班地开展下一步工作，但是现在不行，万一在李晓晓身上没有得到想要的线索，那就走进死胡同了，既然李有成的反应这么大，那不如再刺激他一下，看他下一步能做出什么来。
为了稳妥起见，他打了一个电话给郊区分局的局长胡雪松，让他立刻挑选两个政治上可靠的民警待命，并准备一部警车，随时等他的电话，而且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两名民警是他安排的。他在电话里再三地叮嘱，因为他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全局上下都知道自己要走的事情是迟早的事，难免会有人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
到了秘密调查小组之后，钟鸣听张茹和王义把李晓晓回来的情况又详细地说了一次。他让张茹准备准备，晚上与宋勤一起去省城机场接飞机。晚上12点之后由张茹去接宋勤，然后乘郊区分局派来的警车去省城，路上一定要注意宋勤母女的安全，平时在暗中保护宋勤的人会开车跟在后面。刘梦成和王磊接到张茹从省城去机场的电话之后，打了个出租车在进城路口的第一个加油站把张茹和宋勤接到秘密调查小组，让郊区分局的车和民警自己回去。王义把计算机准备好，李晓晓一到这里立刻开展工作。
钟鸣确认几个人都明确自己的任务之后，叫张茹打电话给宋勤，让她告诉宋勤自己马上去见她，叫她在自己楼下的路边等她。
钟鸣从秘密调查小组出来之后，叫了部出租车直接回到局里，到了局里之后，他没有回自己办公室，他在院子里看到自己的车子，他没叫司机，因为司机给了他一把车钥匙，方便他自己用车，于是就开了车直接出了公安局的大院。
八十二
宋勤在路边焦急地等着，她刚刚接了张茹的电话，知道市公安局局长要亲自来见她，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不安。自从昨天女儿李晓晓提出要从韩国回来协助公安破案，她心里就一直放不下，她有些担心女儿回来的安全。她心想，等会儿局长来了，自己一定要再次提出来安全问题。
不过她没有想到现在有好几双眼睛正盯着她，其中对面的一部商务车里面，就是两个由城中分局局长李卫东派来专门保护她的民警。
正在宋勤瞎想的时候，一部小汽车停在她身边，车窗摇了下来，一位威严的中年男人侧过头问：“是不是宋勤？”宋勤点点头说：“是钟局长吧，上家里坐吧！”钟鸣摇摇头，把门推开，示意宋勤上车，他知道对面有手下在监视着，孤男寡女，自己还是避嫌一点，就在车上谈吧。
宋勤上了车问：“钟局长，找我有什么事情？”钟鸣笑了一下说：“你女儿李晓晓回来的事情我知道了，刚才我特意安排了，晚上12点之后张茹来接你，之后一路上有张茹还有两名民警跟着保护你们母女，另外在你们后面还有一部车会跟着保护你们，回到清水市之后，你们就不要回家了，到张茹她们那里去，24小时有人保护，所以晚上走的时候，你记住要把换洗衣物带上。”听钟鸣这么详细地介绍如何安排自己母女的安全问题，宋勤十分激动，也放心不少。宋勤说：“啊呀，这太谢谢钟局长了，还麻烦您亲自来这里跟我说，您放心，我和我女儿一定好好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