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手忙脚乱地握住弯刀向后挡去,极欲挽回自己刚才的大意带来的后果。
“嗡——”
细剑不知用何铸成,发出沉闷之声,并未惊醒其他的人,而与此同时,刘义手中的弯刀竟被震落下来,被一只左手凭空接住,没有落地发出声响,其手段干净利落之至,简直是天衣无缝。
冰冷的剑刃瞬间架在了刘义的脖子上:“不要出声!”
“我们无冤无仇的,何必……如此……”刘义吓得冷汗直冒。
“只要你找我说的去做,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绝不杀你!”黑衣人森冷的目光直射过来,吓得刘义连连点头,“我先问你,今天有没有见到一名健壮的汉子和一个小妖女?你老实点,说实话。”
“见……见过……”刘义直颤抖。
“现在睡在哪儿?”黑衣人的话语有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势。
“我……我既不是掌柜,又不是小二……不……不知道……”刘义郁闷无比,这是枪打出头鸟,自己这只出头鸟会不应该“挺身而出”啊!
“哼!那好,你给我去找掌柜,问出那二人睡在哪里,然后再前去探路,看一下是否确实是他们,”蒙面人挺了挺细剑,“我要杀你的话易如反掌,你应该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你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刘义无条件投降。
“去!”蒙面人目如寒霜。
没有办法,这个帮凶是做定了,刘义不久后就从睡眼惺忪的掌柜口中问出了话,内心忐忑不安地头前带路,三名蒙面人静静地在后边跟着。
一直走到三楼的一间客房,刘义停了下来,细听里面的动静,不禁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奶奶的,这么晚了居然还在干这种事情,这对狗男女真是‘精力充沛’啊!”
里面不时传来女子的呻吟声和男子的喘息声,女子还不时娇滴滴地诱惑:“我给了你你可要听我的话啊,我叫你往东你就不许往西……”
“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刘义小声说了一句,朝着几名黑衣人看了一下。
刚才那名拿细剑的黑衣人微微点了点头。
刘义暗自叹了一口气,心砰砰直跳地敲了敲门。
房内翻云覆雨了好久之后,才听见一个粗重的声音:“谁!?”
刘义不语,他明白,这样更会引起人的好奇心,否则的话,在这种“关键时刻”,是没人会来应付自己的,只会被赶走,而不言不语更有可能会有人前来开门。
“真是见鬼,人家正舒服呢——”一个媚到人骨子里的声音传来,刘义直听得差点喷血身亡。
“哪个王八蛋!?”门开了,只见一个长满胸毛,如同野兽一般的男子恶狠狠地朝着刘义吼了一句,那说话的语气和身上的体毛与其英俊的面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屋内的床沿上,一个又妖又媚的女子淫。荡地看着刘义,那女子生得貌比妲己,容如妹喜,虽说比不及柳烟月、凌钰那种绝代佳人,却也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普通人只要仔细看一眼,便会被勾魂夺魄而去。
女子衣衫不整,肌肤半露,还不时做出一些勾人的动作,此刻正晃着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玉指在自己的胸口来回游离,看得刘义真的很想摸摸自己是不是流鼻血了。
“臭小子,什么事!?”男子双目狠瞪刘义。
刘义猛然回过神来:“有……有人要找你出去……”
“哼!这么晚了谁找我?让他等明天吧!”男子怒气冲冲地“砰”一声关上了门,留下刘义一个人愣在原地。
“这死小子真是不识好歹,来啊,你继续吧。”女子“咯咯”地媚笑,如若银铃一般,紧接着便是一声呻吟,看来他们又开始了。
“哼!谁淫。荡啊你淫。荡……”刘义自言自语,对着暗中的三名黑衣人耸了耸肩,表示确实没办法。
几名黑衣人不知为何竟然默默地退走了,似乎是不急于动手。
“春宵一刻值千金,几个要命的阎王也不来打扰你们,可要好好珍惜啊……”刘义冷笑了一下,面色阴沉地想着自己房间走去,他的心情很不好,他真的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与自己作对?又为什么自己的运气老是那么差?
生死有命,自己的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吗?刘义自问。他感觉自己一直在被人操纵着,而真正操纵自己的人又不亲自出手,而是叫别人来操纵自己,比如说这一次,自己就被几个蒙面人逼着做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刘义走进房间内,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杜维林起身,“遇见谁了?”
“明知故问,”刘义白了他一眼,“当然是刚才的几个‘黑影’了。”
“他们……放你走了?”思量许久之后,杜维林还是问出了一句约等于屁话的话,因为除了这么问之外,他暂时还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话。
“还记得今天下午看见的一对男女吗?”刘义选了另一个角度开始说起,“就是那个男的蛮横无理,气势汹汹,女的长得花容月貌,但是衣着暴露,举止风骚的那一对,你应该对他们的印象比较深刻。”
“嗯,记得。”
“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么一对男女,所以今天晚上,恐怕会出事情。”刘义小声道,“只不过我这个出头鸟倒霉,比他们先了一步。”
“他们为什么不杀你?”杜维林问出了一个他极想问的问题,好像他愿意看到刘义被杀一般。
“谁知道,也许并非专门干这种事,而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深仇大恨吧,所以留有妇人之仁,下不了狠心,不过恭喜他们,他们这么做是对的,那男女的事与我无关,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本人只是路人甲。”刘义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神色,当然只是装出来的。
“鄙视你!”杜维林一脸不屑。
“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以往的多少经历证明了我如今的做法是对的。”刘义反过来对着杜维林鄙夷道,“我这是实话实说,才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子,假惺惺,伪君子!”
“你……”杜维林的神色十分滑稽,许久之后吐出两个字:“睡觉!”
“确实是该睡了,明天一大早,万事随风散……”刘义打了个呵欠,向着自己的那张床走去。
******
“啊——杀人啦,救命啊!”
清晨,天刚蒙蒙亮,随着一声尖叫,刘义蓦地惊醒过来,起身,却看见对面床沿上坐着同样惊异无比的杜维林,看来他也是刚被惊醒的。
刘义的心砰砰直跳,他自然知道是谁死了,而且有关这件事的双方他都接触过。
刘义和杜维林互视一眼,杜维林道:“走吧,出去看看。”
“算了,我不想出去。”刘义的内心复杂无比。
“你害怕什么?”杜维林自然知道刘义在顾虑什么,“人又不是你杀的。”
“好吧。”刘义仔细想了一下,如果这笔杀人帐偏偏要算在自己头上的话,自己躲在房内也是没用的,人家迟早会找到这里来,而到那时候,自己就更没有说辞了:没杀人的话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干什么?
刘义壮着胆子跟在杜维林的身后走出门来,尽量使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是他自己知道此时真的很虚伪,他也真的不想这么去做,但是为了小命着想,为了不让人给冤枉,只好这么办了。
二楼、一楼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寥寥数人在吃东西,还有一人想要出去,却被守在门口的衙役给拦住了,整个客栈已被封锁,不许人出去,也不许人进来,看来这帮人还挺认真的,楚王殷德也怪不得有和皇帝叫板的胆量,从下面的小官装模作样、作风严肃就可以看出。
三楼热闹非凡,挤满了人,连一些过路人也赶来看热闹,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走不出去了,有几个人也蛮后悔的,不该好奇嘛!
杜维林这小子带着四名“打手”拼命往前挤,刘义紧随其后。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被众人唬着的杜维林六个人终于看到了屋内的景象,六人立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房内床上溅满了鲜红的血,倚在床沿上的尸体只剩下了半个头颅,胸口插着三把大小不一的匕首,右臂也已被砍下,横在床上,可见凶手已是怒发冲冠,与死者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妖娆女子坐在捕快面前,雪白的肌肤半露,此时仍然一脸惊恐之色,诉说着之前的事情,可想而知,当时场面有多么血腥残酷。而那捕快竟然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地立于女子身旁,刘义不禁猜测起妖娆女子的身份来。
“他们……其中有一个蒙面人手拿阔剑……砍下了他半个头颅……”提起那时,妖娆女子依然心有余悸,绝美的容颜更增添了一种妩媚。
一顿饭的工夫之后,捕快冷声道:“现在,所有人都给我到楼下去,一个都不准留!”接着却神色一变,一脸谄媚地对着妖娆女子献殷勤,“陆姑娘,我们去楼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