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刘义一脸鄙夷,小声道,“真是趋炎附势!”
话是这么说,刘义还是随着人流缓缓走下楼去,他只会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而且他暂时也只有这能力。
四十多人都站在了楼下,腰跨长刀的几名衙役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众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无比,许多人都在揣测着杀人犯是否正站在自己的背后。
“陆姑娘,请吧。”捕快恭恭敬敬。
此时,女子的妖媚气息全无,一本正经地从四十多人中走过,辨认着谁才是杀害昨晚和自己欢娱的男子之真凶。
刘义尽量使自己的心变得坦然:人又不是自己杀的。
一个一个人的嫌疑被排除,因为女子不住的摇头。
忽然,女子停下脚步并且尖叫起来:“是他!就是他!他一定是那几个人的帮凶,他们是一伙的!昨天最后一个遇见的人就是他,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正低着头想心事的刘义猛然抬起头来,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立马大声道:“臭婆娘,不要脸的女人!你胡说些什么呢?你才是帮凶呢!”
“啪!”
一声脆响,刘义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小混蛋,竟敢骂我!?你等着有人来替你收尸吧!来人,拿下他!”
“哼!这位是陆家家主的千金陆凤娇,他父亲是武学世家家主陈风雷的八拜之交,你胆敢无礼?我们一起抓住他,押往县衙审问!”一个衙役大喝一声。
“无法无天!”
刘义怒火中烧,一拔弯刀,以横扫南山之势力劈前来的两个衙役,刀刃破空,气势骇人。他真的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又是那个陈风雷?还未见面就有许多人以他的名义威吓自己,难道是前世里有仇吗?
“当!”
“当!”
两声金属的颤音,两个衙役被震得退了两三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刘义,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住手!”两个衙役正要再次上前,却被陆凤娇给喝住了,招了招手,把二人叫了来,几人凑在一起,低声道:“这小子的家族恐怕有些问题,到是会个几招几式三脚猫的功夫,所以不能硬来,只能智取,骗到了县衙一举拿下,你们只需……”
片刻之后,几个人的神色立变,陆凤娇朝着刘义抛了一个媚眼,秋波流转,娇笑道:“这位小哥,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你只需去县衙谈一下昨天晚上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正常,做个见证就行了。”
刘义自然不知道几个人刚才说了些什么,虽然有些狐疑,但他知道如果不去恐怕不行,因为几名衙役的眼中隐藏着威胁之意,更甚的是所有人都远离了自己,在这儿,只有杜维林才肯相信自己,实在是有理说不清啊,只得装出一副大条的样子:“哼!早说不就没事了?不过谁知道你刚才是不是在开玩笑,你还打了我一巴掌。”
陆凤娇心思百转之后媚笑道:“人家知道错了,要不,你也打人家一巴掌,算是还清了,只怕你到时候不舍得了。”
哼!这个女人真的好不要脸,简直可以说是既无耻又下流!刘义暗骂。不过他可不敢真个骂出声来,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还这么针锋相对的话,那可真是不识时务,是傻瓜了。
“哼!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样小肚鸡肠。”刘义冷冷道。
“你可真是一个好男人。”陆凤娇柳腰轻摆,风情万种地围着刘义转了几圈。
“这位公子,请随我们一起去衙门一趟吧!”几名衙役此时也客气了许多。
“外国仔,我去去就来。”尽管有些迟疑,但刘义不得不去,他用眼神示意杜维林待会儿见状不妙就帮自己想办法,不知道他看懂了没。
“走好啊,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不要有去无回。”杜维林颇有些无所谓地往旁边的桌旁一座,“你们东方的酒不错,来一些吧。”
“这个乌鸦嘴。”刘义满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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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草民……刘义……”望了望县官及对方头顶上“清正廉明”的牌匾,刘义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学学电视里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现在很像一个草包。
“什么草民,是什么东西?”瘦小的县令一头雾水,对面的小子刚冲进来就是这么一句,自己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所以他有些不高兴。
“靠!这个世界居然没这个词,我滴乖乖。”刘义知道自己很脑残,只好又改口道:“小人刘义,乃荆州这个叫什么村子来着的人氏,年龄十七,务农为生。”
“大胆!”县令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怎可如若儿戏?连什么村子都不知道,穿着这么好的衣服,还务农为生?莫要在本官面前耍花招,给我据实说来!”
“这……村子就是村子,我还不知道牛二家这叫什么村子呢……”刘义嘟哝了一句,额头上直冒冷汗,最后只好胡编瞎造了一个,“小人乃牛二村土财主牛育德的……兄弟牛……呃不对,刘……义……”
“那你怎么不姓牛?”县官问道。
“名字就是这么取的,我也不知道。”刘义尽量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牛二村?”县令向着旁边有些斗鸡眼的师爷问道,“有名字这么……的村子吗?”
“不知道,好像没听说过,应该不是本县的村子吧。”师爷略一思量道。
“好了,不管了,牛义,本官问你,昨天晚上可发现什么异常吗?”
“不叫牛义,叫刘义。”刘义急忙纠正,他可不想背祖忘义。
“哦,刘义。”
“昨天晚上,我起身大便,哦不对,应该是如厕,然后上楼时遇见了一个人,他说是刚入客栈的,不认识客房,是这位陆姑娘的朋友,叫我喊她男人出去一下,我走到陆姑娘客房门口,听见里面有声音,呃……两人正在……那个。我敲了门,陆姑娘的男人许久后才来开门,大概春宵一刻被打扰,很不高兴,大怒着说不去,于是我就走了。”
“你说得那么详细干什么!?”陆凤娇俏脸发红,恼羞不已,即使她再不要脸,也有拿根面条上吊的冲动了。
“我只是说实话……”
“你……”陆凤娇粉腮泛青,她心中已经决定除掉这个讨厌的家伙了,但是既然一干衙役现在还在做准备,暂时还是能忍则忍了。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县令追问道。
“长相普通,就是眼睛有些特别,有些像师爷。”刘义强忍住笑意。
“哦。”县令看了看师爷,颇伤人自尊道,“也是个斗鸡眼。”
师爷一脸无辜。
县令又接着问道:“除此之外那个人还有些什么特征吗?”
“呃……夜黑无光,只看清这个。”刘义既然算是探路的帮凶,也不得不改了许多情节,不然的话恐怕脱不了干系,以陆凤娇的威势,到时候要是杀头可就惨了,现如今他只想早些了结之后走人,和杜维林跑得越远越好,于是试探性的问道:“草民……哦小人刘义知道的就那么多了,可否……离开?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不行,案件还没有了结,你还不能走,但是你可以在衙门歇息一下。”县令一口回绝,转而对着一名衙役道:“你,领他去歇息一下。”
“是!”那名衙役应了一声,来到刘义面前,“请吧。”
刘义无奈,只好随他前行,背后,陆凤娇朝着县令望了一眼,县令会意地点了点头……
县衙比不过县令的府邸,仅仅一忽儿的工夫刘义便被带到了地方,那名衙役离开之后,他便孤零零、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干些什么,他确实很想出去,可是他无权无势,提出这要求只会倒霉。
房间内有着三面屏风,刘义纳闷:这房间不像应该放屏风的房间啊,而且一连放了三面,也太奇怪了吧!不过他想那是其他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也就不去多思考了,而是坐在那儿发呆,等待何时才能被放出去。
“呵呵呵……”一连串如银铃般的媚笑声传来,令人如痴如醉。陆凤娇莲步款款而入,腰肢摇曳,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
“刘义是吧。”陆凤娇朝着他抛了一个媚眼,缓缓来到他的面前。
“干什么?”刘义对这个女人很是反感,但是对方似乎来头极大,他招惹不起,不能对人家怎么样,所以只得没好气地回应。
“你可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陆凤娇秋波流转,瞄了他几眼,继续说下去,但不让人察觉的是,其秋波背后,暗露杀机。
“你什么意思?”刘义霍地站起,冷冷地问了一句。对方话里有话,恐怕自己的麻烦就要来临了。
“你回答就行了。”陆凤娇轻笑道,似乎刚才的杀意只是错觉。
“天高三丈,举目可望,地厚八尺,瞬息可达。”刘义眯起眼睛,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一句,反正二人势成水火,翻脸是迟早的事情,他已经做好了骂架的准备,在他看来,在县衙内,陆凤娇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陆凤娇的妖媚之态刹那之间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寒霜,如同一个修罗女一般,“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来人啊,给本姑娘拿下!”
“我呸!臭婆娘终于露出了你的本来面目!”刘义怒火中烧,他完全想不到会出现这种事情,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世道无天理!
“本来面目?”陆凤娇冷笑,“本姑娘的面目从来就是如此!”
“我终于知道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刘义右手擎住弯刀,冷眼看着四周围上来的衙役。他的心中没有底,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他很清楚,今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就和你的脸皮一样,假仁假义,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