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记了!”
“骗我的吧!”
“待会儿去你家,我该怎么称呼你爸妈呀?”我打岔。
“跟我一样,叫‘爸妈’咯!”
“切,我不去了!”我转身假装往回走了。
叶励新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不要这样啦。就叫‘叔叔,阿姨’咯!”他挤着眉,凑近我的眼睛,说:“不过,你迟早要叫他们‘爸妈’的啦!”
“我要告诉你爸妈,你欺负我!”
“好!”
我很庆幸自己已经找到了我的幸福方向。
他没有太多的话语,总是默默地传递给我做好多的事情。喜欢讲一些笑话,总是想方法让我笑。他说我的酒窝很好看。
当时对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我那一双大大的眼睛。他说曾经他不敢多看一眼,觉得我的眼睛总是想要说些什么,投眸之间释放出来好多的怜惜,眼睛里面装载了好多的水。他说他总是想给我一些什么,但是总是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
他很老实,善良。
他知道我是乙肝的携带者,他陪着我一起去复查,他说,以后也要一直帮我保存这些复查的单子。
我靠在他肩膀上的时候觉得平静,没有波澜不惊。不像以前那样内心一直狂乱地停不下来,塞满了焦躁与愧疚,也没有起伏跌宕的悲欢。
我明白,这是爱,是属于我自己的爱。
大学毕业,我去了叶励新的城市,找到了一份适合我的工作。
我和叶励新一起参加了一次高中同学聚会。这次的聚会是叶励新策划的,可以说是专门为我策划的。
我必须参加。
聚会上,没有王哲的出现。我没问,但却知道叶励新肯定是通知了王哲,亦或让旁人转而告之了的。
没出现就是没出现。
我和王哲,亦或王哲和叶励新,彼此的感情都将触礁,更可能是永久地搁浅了。
我不能要求得太多,老天给你什么了,就会拿走你其它的东西。交换是平等的,生活也是平等的。现在的生活很和谐,我不想再剧烈地改变什么了。
聚会上,听老同学说起周董云生病了。周董云也是我们高中的同学。是以前我们班运动会上得力主将。白里透红的脸蛋总是挂着笑容。
疾病是不看人的。
听到生病两个字,我的心咯噔一下。“什么病呀?”
“好像是肾炎吧!”同学回答说。
只要是炎症方面的疾病都会让人痛心疾首,这是我生病那么长时间得来的经验。“严重么?”
“不知道。反正休学了!在家呢。”同学喝着酒,锁着眉心叹息似的说道。
看样子好像有点严重了,我想帮帮她。
这顿饭我也吃得心不在焉的。
大家吃过饭又去唱歌。在昏暗的包间,我手机挂着QQ,很凑巧地找到了周董云。
她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她说不能参加聚会很可惜,因为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乱吃东西,是有口忌的,只能吃清淡,偏流质的食物。
我很庆幸她能有这么乐观的态度,她能畅快地跟我讲她戴着氧气瓶去学校的场景,在学校待了两个星期又发烧,又住院的事情。整个叙述,都好像在说着他人的事情。
疾病老死是人类不可避免的。
我时刻关心着周董云的康复。我希望她能像我一样,扶摇直上地再次健康起来,能够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生活也将会更加美好。
不到一个月,就联系不上周董云。好长一段时间了,我着急了。再次看见她上QQ,她告诉我,她已经转院到了南京。
病情恶化了。
她的再次高烧不退,日益膨胀的肚子,让她的家人束手无策,让我的心跟着变凉。哪年的哪月的那天,我也会像她那样,生活需要他人来料理,我的生命将需要别人来继续。
我暗自落泪,我再次感到生命的脆弱。
叶励新总是会在我的耳边轻轻地重复告诉我,他会在我身边不离不弃。说这些的时候,他总是帮我捂着我的冷手冷脚。我的身体有着他的温度,我们的生命交接在一起了。
“不要太在意了,给点疾病耐心,你会战胜它的。”
“没有以后了,我将不能生育。”周董云在那阵子的心情非常低落,甚至是有些绝望了。
我不希望她放弃,目前还没有到最后呢,怎么能被自己打到呢。我开始讲一些我不想再记起的往事,为了让她能够再次获得信心,我不得不讲曾经的伤心与绝望一遍一遍地梳理出来给她听,让她看看现在的我不是好好地生活着么,使得她能从我走过的道路上减少挫折感。
周董云的肚子在一天一天地膨胀,从像四月的怀胎到现在的八月怀胎的模样,她的肚子已经膨胀到看不见自己的脚了。
我一直不放弃地跟她说话,给她信心,不要放弃生活。
医生说她的病很特别,身体对西药的治疗已经产生了免疫,治疗不出效果了,只能尝试中医了或者是中西结合。
她的肚子还在一天天膨胀、变大,希望对她来说一天天失去诱惑力。
或许西方治疗不能做到的中式治疗就能有效呢?
不能放弃!
我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疾病给予我们的是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折磨,同时还赐予我们了顽强的意志力。
我把自己的QQ签名改成了已经里面的第十一卦爻。
一个造诣颇高的朋友问我看到我的签名很吃惊,很不可思议地问我这个是不是关于我的卦爻。
我说不是的。
朋友问我知道这卦爻的含义么?
这个是我对所有朋友的祝福。
我当然知道这卦爻的译介。
所谓“卦十一”,是指泰卦在全部六十四卦当中排序在第十一;所谓“地天泰”,是说象征地的坤卦和象征天的乾卦一起构成了泰卦;所谓“乾下坤下”,是说乾卦在下,坤卦在上,一起构成了泰卦。天地交泰,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
关于易经,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一卦了。
我会算卦,但不会解卦。但我从来没有给自己算过卦,如果要算,我只是希望是卦十一。
但愿能看见我QQ签名的那些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所有的人不要遇上疾病。即使遇上了也不要害怕,不能退缩,要迎难而上,勇敢面对。让自己的气质将病毒吓得趴下。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对面困难不能过分地依赖别人,不要把自己的未来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样,可能自己会受伤。
重要的是靠自己,拥有一份平常的心。
每天,我都会跟周董云聊天,说一些关于以前的,关于以后的,关于疾病的,或者是与疾病无关的。有时候她会回一些话,有时候就是我的自言自语。
不论是彼此的交谈还是只是关于我的留言,我都让她,还有自己不要放弃,不管怎样,我将继续!